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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他喜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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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一个格格不入。
周牧卡在江陵和朝辞之间走回宿舍,一路都觉得浑身不适,似乎有两股极强的目光在他身上交织,要把他扒皮抽筋。好不容易到了宿舍,他赶紧找了个要赶紧休息的由头,一头钻进了他那公主房一般的床帘里,怎么唤也不出来了。
黎暗原本准备叫上三个舍友一起去食堂偷点夜宵吃,见周牧这幅逃避的样子,转身想要叫上江陵和朝辞一起,却发现这两个人的状态也格外诡异。
原本不论是多晚回到宿舍,江陵都一定会和朝辞搭两句话,朝辞一般话不多,基本上由江陵做主输出,朝辞负责点头应和,但是黎暗从他那带着笑意的神情中也能明白,这人其实是乐在其中的。
怎么录了一个综艺回来,俩人都不说话了?
黎暗用眼神疯狂暗示江陵,江陵只简单地冲着黎暗点了个头,一言不发,绕过朝辞去洗漱了。
黎暗:?
他再给朝辞递眼色,朝辞恍若没发现他那有如实质的眼神,只垂着眼整理床铺,仿佛要把那床铺盯出洞来。
当晚,没人陪黎暗去偷夜宵。
乃至到了半夜,整个寝室都格外安静,只有黎暗的肚子饿的发出咕咕的叫声。
黎暗:……
他自认倒霉,饿的睡不着觉,也不愿意打扰寝室里的其他人,起身准备出门去逛逛。
刚坐起来,就发现对面床上铺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
那眼神在黑暗中贼亮,像是夜里的狼在盯着一块肥硕的肉。
黎暗吓了一跳,还没喊出声,才发现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原来是江陵的,这人一直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黎暗早以为他睡了,原来失眠的不止他一个?
江陵见黎暗发现了他,也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推着黎暗的背,将他推出了寝室门。
出了寝室来到走廊上,黎暗才轻声问:“你也睡不着啊?”
江陵道:“正好,我在等你,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黎暗:?合着晚上没人陪我吃夜宵是为了等我晚上饿醒呗?
江陵左右看了看,节目组无孔不入,在走廊上也安满了摄像头,虽然按理说晚上应该没开机,江陵也不想赌这万分之一的概率,将黎暗拉到了厕所洗漱间。
由于节目组还是有些保护个人隐私的道德包袱,这里成了练习生们在摄像头记录下唯一的喘气口。
黎暗道:“你要问什么?还要拉到这里来,这么神秘……”
他想到什么,当即变色:“你该不是知道了我们现在的排名之类的吧?”
江陵无语:“第一次排名刚过,现在不会变动那么大。况且我从哪知道这种消息?”
黎暗沉吟一会儿,点点头道:“也是,你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违背节目组规则带手机那种人。”
他转头看看江陵的脸色,打了个哈欠:“既然不是排名的事,你这么着急地要跟我说什么?”
他发问了,江陵原本的确有些心急,到这会儿却又有些羞耻,抿了抿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私事。”
“不是大事你半夜找我唠嗑?”黎暗作势要走,“我现在又困了,先回去了?”
嘴上这么说,他脚还是生根了似的待在原地,耐心等着江陵的后续。
江陵深呼吸两口,给了自己一点勇气。
其实也不算是勇气,他只是破罐子破摔了。从白天做综艺开始,他那股有关朝辞的奇怪预感就越来越清晰,实际上也不能算作“预感”,当一个男人沉迷和你贴贴,对着你耳根子吹气的时候,有这种猜测是无可厚非的事。
江陵道:“我感觉,朝辞好像喜欢我。”
黎暗原本竖着耳朵,准备听见什么惊天大瓜,乍一听见这句话,没反应过来,茫然道:“啊?”
江陵找补道:“我只是猜测,可能,你懂吗?也不是我自恋……好吧,我可能是有些自恋。”
他有些垂头丧气地补充道:“我只是觉得他最近有点怪。”
他一口气把这堆话说完,才有些忐忑地抬头看黎暗的反应。出乎意料的,黎暗脸上丝毫没有震惊的表情,甚至又打了一个哈欠。
黎暗道:“就这事啊?我回去睡觉了。”
江陵震惊道:“这还不算大事?”
黎暗:“你到今天才发现这件事,我觉得这才是大事。”
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打量江陵,半晌道:“我以为你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
江陵:?
江陵:“不……呃……”
他要怎么启齿,之前的互动其实只是为了炒cp?
黎暗道:“我不知道江陵你怎么想,但朝辞的表现其实挺明显的。从初舞台开始他就蹭着你,要和你住一个寝室,还老让我给你带饭——就算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我偶像,让我做带饭工具人也太过分了吧?”
他转头朝向江陵,认真地谴责道:“之前没机会说,我觉得每次带饭都是一个辛苦的体力活,你和朝辞应该给我一个真诚的感谢。”
江陵站在原地挨批,茫然地点了点头。
他怎么感觉,话题的走向逐渐不受他的控制了?
黎暗道:“所以你们今天那副鬼样子,也是为了这件事?”
江陵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不知道怎么办。”
他从出生到现在,最丰富的经验是找工作和搞钱。即便是到了选秀营里,要让他为了金钱热度做舞台人设,他能设计出好几种花样来,但是面对这种事,却丝毫没有一个从前的生活经验能帮他进行选择。
江陵道:“我来这里,没想过发展什么感情。况且,我也不适合拥有感情。”
黎暗听到这句话,偏头看了江陵一眼。江陵此时微垂着头,略长的头发盖住他的眉眼,只露出白皙的一小节尖尖的下巴。
黎暗盯着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黎暗道:“江陵——我总觉得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江陵闻声抬头,一双眸子在洗漱间昏暗的光下显得有些雾蒙蒙的:“什么?”
黎暗:“我从初舞台之前就认识你,早就发现你这毛病了,我只是没说。”
他砸吧了一下嘴,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
黎暗道:“我一直觉得——你怎么总是把自己推得那么远呢?”
“我们不说朝辞的事,且说你认为自己不应该有感情这件事。是人怎么会没感情?你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冷静,我和你这些天的感情又算什么?你找我倾诉,难道不是已经把朋友的感情投注到我身上了?”
江陵张了张嘴,似乎无言以对。
不是的。他心里涌起一股愧疚感,有些酸涩地想,我一开始没真心把你当朋友,只是想利用你塑造人设。但过了这些日子,他似乎也渐渐地将黎暗视为了他真正的好友。
黎暗似乎看出了江陵的想法,咧开嘴笑了一笑,道:“有些时候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想得很清楚,很现实——但我看着,却觉得你有时候真的太天真了。”
“你总是把情感和利益分得很开,似乎你做的任何事只要符合你的利益,你在其中就真的冷心冷情,没投入一丝真心。江陵,你觉得这可能吗?你总是觉得自己怀着目的和别人相处,自己谴责自己不够真诚。可是来到这里的人,谁心里没有一杆秤?要是你真的像你自己想的那样无情,我会和你成为朋友吗?”
江陵沉默地站着。
黎暗一时还以为江陵没听清自己说话,正琢磨着要不要再重复一遍,江陵突然低低地道:“谢谢。”
黎暗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江陵的肩:“恰恰相反,我眼里的江陵,是一个心软的,努力但从不会使小动作的,值得人喜欢也值得去喜欢别人的人。”
“要不要接受朝辞是你的事,但在这件事中,你只需要考虑你对他真正的感情,不用考虑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罢,黎暗打了个哈欠,终于又像那个整天傻乐的阳光开朗大男孩了:“想完没?要不你自己慢慢想?我真得睡了!”
他当真不等江陵,把江陵一个人扔在了洗漱间,踢踢踏踏地走回了寝室。
江陵一个人在洗漱间里站了很久。
久到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了,才缓缓往门外走。
刚走出门,他就吓了一跳——门外居然还站着一个高挑的男人,靠着洗漱间的门框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江陵讪讪道:“你是要上厕所吗?现在可以去了。”
那人抬起头来,江陵才借洗漱间的光看清:原来是周牧。
原本以为是不熟的练习生,江陵还没什么感觉。此时看见周牧,他顿时觉得一股尴尬从脚脖子蔓延到头顶,道:“你听见了?”
“听见一点。”周牧道,“你不用担心,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
的确,如果在营里选一个嘴最严的人,江陵恐怕会选周牧。毕竟他看起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周牧道:“不过我觉得黎暗有一点说得很对。黎暗把你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我眼光这么高,你该自信一点。”
江陵忍不住一笑:“你夸人的方法还是这么清奇。”
周牧冷酷道:“听得懂就得了。”
江陵摇摇头,迈步准备回寝室,才发觉周牧还靠在洗漱间的门上,似乎不是刻意来找他的,当真在这里有什么事要做。
江陵:“你是上厕所吗?要不要一起回去?”
周牧站着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他轻声道:“我想抽根烟,但是营里没烟。所以我在这站会儿,清醒一下。”
江陵吃了一惊。这么多天,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周牧还抽烟。他打量了一下周牧的神色,实在觉得对面人状态不太对,担心道:“没事吧?”
周牧道:“没事。”
他盯着江陵看了几眼,啧了一声,突然上前一步,将江陵抱住了。
那是一个虚虚的拥抱。周牧一边拥抱,一边轻声道:“我要这个就够了。”
拥抱完之后,周牧放开江陵,抢先一步走在前面,回了宿舍。
夜色静谧,江陵和周牧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上,整个营里都格外安静。
而此时,网络世界的众人却似乎还没睡。
当晚,两个热搜悄然登上了主榜前十。
#周牧退赛#
#言文川周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