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囚鸟之歌-15 ...
-
“是谁？”
迟钝状态的琴酒下意识跟着重复一句，但是很快清醒过来，花了一秒的时间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琴酒皱了下眉，冷漠地推开身上逼近的身体，隐隐有些不快。
“是谁跟你没关系吧。让开，谁让你上床的。”
他本来是因为突然梦到了上一次的副本而不爽，但是这副表情落在萩原研二眼中，就好像是他因为美梦被打断和自己被亲近而感到不快。
萩原研二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眸底的阴郁和占有欲几乎翻腾着呼啸而出，但是几息之间，萩原研二调整好了状态，笑起来：“好吧好吧，不要那么凶嘛，我也只是担心你才会这么问的，长官先生在梦里喊着诸伏景光这个名字......”
诸伏景光。
萩原研二再次说出这个名字，突然感到一盆冰水从天而降把他泼了个清醒。
刚才怎么没反应过来，是诸伏景光。
萩原研二瞳孔微缩，嘴唇微微颤抖，然后强撑着继续说下去：“一边喊着这个名字，一边却又皱紧眉头，任谁看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吧。长官先生在梦里的表情很不安啊，这让我感觉要是不及时打断这场梦，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也说不定。”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脑海中一片混乱。
理智和内心的欲望在搏斗，萩原研二感到自己的大脑被撕裂成了两边，一边在强作镇定地思考诸伏景光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边又冷酷地叫嚣着释放自己心底的恶魔。
即便是警校同期的名字出现在这里，那也无所谓吧。
但是长官先生在梦里也都在喊着诸伏的名字，这两人认识吗，是什么关系？
纠结和困惑龙卷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大脑，萩原研二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照长官先生那么敏锐的感知，一定能发现他的不对劲......
才想了不到一秒，他听到银发青年冷漠的驱赶：“滚出去。”
嗯？
萩原研二一愣，略微怔忡地抬头，才发现长官先生的表情比自己还要难看。
懊恼、不悦、狠意、低落......
不知道是怎么感应出来的，但萩原研二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情绪，而从来没见过那双冷淡的绿眼中出现这样多的情绪。
小诸伏，跟长官先生，一定关系斐然吧。
“......”
“好吧，”萩原研二故作镇定地笑了笑，“长官先生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呢，我就先不打扰了。”
他看似自如但心绪全乱，一背过身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直走到门口，他突然听到长官先生的询问：“你生气了？”
“嗯？”萩原研二一顿，脸上带起笑容，回过头，“怎么这么问？”
但是不等长官先生解释，他又自顾自地往下说。
“没有哦，我为什么要生气？”
为什么在梦里喊别人的名字？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呢？”
梦里都忘不掉，他对你很重要吗？
“长官先生有思念的人，我开心都来不及呢。”
但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是诸伏？
“那，晚安，长官先生。”
啊啊，真是好麻烦啊。
“咔哒。”
房门落锁声十分轻微。
萩原研二笑容逐渐冷却，寸寸成冰。他一言不发地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门把手，沉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真的好麻烦啊。
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好友呢？
而在卧室里，琴酒看着闭合的房门挑了下眉。
淡淡道：“骗子。”
如果没有生气，就不要随随便便地把魔王力量跟野兽标记猎物一样肆无忌惮地留在他身上。
那种粘稠阴暗的雾气常人不可观，但是琴酒怎么说也经历了12次副本，对这种气息简直不能太熟悉，当它偷偷摸摸勾住他的手腕时，琴酒就感觉到了。
小心翼翼地触碰，却在意识到常人看不见后就嚣张起来，长牙五爪地往身上贴，即便是看不到，琴酒也能感觉到一股阴翳的雾气在身边流动，空气突然就变得潮湿粘腻。
又怂又大胆，跟前几次诸伏景光生气时的举动完全一致。
所以这是魔王的传统吗？
琴酒漫不经心地盯着空无一物的手腕，感到那无形的东西似乎十分雀跃地流动起来，他反手收敛手掌，将那无形的东西纳入掌心，感到掌心种似有似无的蠕动，眼底出现一抹思索的神色。
不过话说回来，魔王力量好像突然强了很多。
就这，这还是幼年期吗。
-
而在另一边，萩原研二一片混乱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意识到一件事。
“啊，枕头忘带了。”
萩原研二面无表情地呢喃，他靠在门上，看着空荡的床铺。
【恭喜玩家魔力值达到10000，进入魔王（成年期）阶段】
【恭喜玩家解锁全部技能】
【恭喜玩家解锁新成就——“魔王”】
【恭喜玩家达成10040/10000魔力值条件，隐藏特殊任务自动升级】
【您已脱离救世主净化范围，魔力值+20】
【......】
脑海中系统播报叮叮当当地响，萩原研二冷淡开口：“啰嗦。”
【客服a105已为您屏蔽系统通知。】
萩原研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走到卫生间，捧着几把冷水往脸上拍。
刺激性的凉意让他杂乱的思绪略微平静下来。
萩原研二做了几次深呼吸，确定自己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后，才开始从头复盘刚才的事情。
首先，他似乎对长官先生生出了不得了的感情。
萩原研二不是傻子，不管是面对别人还是审视自己，他的情商都高得很，刚才自己在听到长官先生睡梦中呼喊其他人的名字后，第一反应不是好奇，而是酸涩，还有一些生气；后续腾腾滚滚的情绪，叫嚣着想让长官先生眼里只有自己的情绪，萩原研二暂且把这理解成占有欲；在被长官先生责令离开后，感到有些生气，但紧接着是失落和委屈，下意识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吓到他......
萩原研二不认为自己会对自己的兄弟产生这些情绪。
其次，长官先生为什么认识诸伏，这个游戏跟现实世界有什么问题。
他不认为游戏中会莫名其妙出现现实世界的人，既然诸伏的名字出现在这里，那么最可能的有三种情况：
一.诸伏也曾进过这个副本，他在那时跟长官先生结下了羁绊；
二.这个游戏的副本与现实世界互通，也就是说不止是城市建设，就连在副本中出现的人，也是这个游戏从现实世界中一比一复制过来的；
三.长官先生也是来自现实世界的玩家，他与诸伏在现实世界中存在羁绊。
但是这三种情况，怎么看，都隐隐指向一个方向：长官先生在现实世界中真实存在，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救世主npc。
长官先生，是真实的人，不是npc。
“黑泽，是真实的人，不是npc。”
萩原研二感觉眼前的迷雾被拨开，一切都明朗起来了。
“但是，这里的黑泽，是被复制过来的人，还是参与游戏的玩家呢？”
萩原研二捧着水扑到镜子上，模糊的雾气被凉水清洗，露出清澈干净的镜面，映出镜中人眼中的困惑，还有星星碎碎的惊喜。
好明显的眼神。
萩原研二一下子给自己看懵了，心情复杂地抹了把脸，慢悠悠地晃到床边。
一秒，两秒......
他突然抓狂地揉乱头发，一头埋进被子里：“啊啊真的好麻烦啊！”
黑泽是真实的人，那他的任务就更做不下去了，他怎么可能对一个真实的人下杀手？
而且、而且......
萩原研二突然想起自己在反应过诸伏景光是谁后的第一反应：管那个人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好友？
他感到有些窒息。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如果那个人不是他的好友呢，他要做什么？
难不成还要不道德地横刀夺爱不成？
一想想这种可能，内心的雀跃是无法忽视的，背德的快感很快席卷全身，浑身发热，血液兴奋上涌，眨眼间就从脖子红到脸上，耳朵尤其红，像快要滴血一样。
萩原研二崩溃又羞愤地低吼：“可恶，萩原研二，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危险的东西，你可是警察啊！！！”
“咚！”
身体接地的沉闷碰撞声隐隐传来，地面微微震动。
紧接着听到床体扑通的声音，以及隐约的抓狂声。
房间隔音不算很好，动静稍微大一点隔壁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在安静的夜晚，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仿佛被放大无数倍，就好像有人拿着喇叭在耳边呐喊，格外吵闹。
琴酒安静地躺在床上，平缓着思绪试图入睡，杀手这个职业很注重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平日里任务繁忙，在嘈杂的环境里入睡也是经常性选项，组织里曾经有训练过在各种障碍环境中入睡的技能。
琴酒记得很清楚，也便慢慢调动呼吸，调节至入睡的频率。
大脑意识开始模糊，睡意如约而至，但就在他的意识乘着思维的扁舟在梦海摇晃时，隔壁传来忽然拔高的音量——
“啊啊啊可恶啊！！！”
大脑瞬间清醒，那点睡意也变得零星几许。
琴酒：“......”
萩原研二这是疯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囚鸟之歌-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