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朱砂落眉间》小*花

26、寻梦 （十六）

　　（十六）

　　“墨然哥,我是小语……”墨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的抓起了电话,里边传来了小语紧张的声音,墨然一下子惊醒.
　　“小语，怎么了？”心里奇怪她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
　　“墨然哥，我姐她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我和宋叔叔要了你的电话，我姐和你在一起吗？”小语语无伦次的说着。
　　“不见了？”墨然脑子里轰的一声，腾得一下坐了起来。
　　“对啊，她不在吗？昨天回来的时候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今天早上就不见了，电话关机，不知道哪去了。”小语一听姐姐不在墨然那更加着急了。
　　“小语，你别急，我去找，不会有事的，我们保持联系。”墨然胡乱的穿了件衣服，就冲出了门。开着车在路上狂飙，漫无目的，到底去哪里找，一时间没了头绪，心情更加焦急，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二话不说，调了车头就向东去了。
　　不一会儿墨然就来到了天启杂志社，他冲了进去，根本不理会接待处的人，直径就去了二楼。
　　“墨非，你给我出来。”墨然一边寻找着一边大声地说。
　　“哥？”墨非从林冉的办公室走出来，惊讶的发现墨然就在眼前，众人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窃窃私语，不敢打断他们。
　　“墨非，你知道小艾在哪吗？”墨然质问道。
　　“小艾？她怎么了？”墨非一听小艾，不由得紧张起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墨非，要是小艾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你的。”墨然一把抓住墨非的衣襟，眼中满是怒火。
　　“小艾，怎么了？你说啊！”墨非根本没时间理会他的冲动，心里只是担心小艾。
　　“她失踪了，都是你的错！”墨然大声地喊着。
　　“什么！”墨非眼前一片漆黑，瞬间，好多坏的结果一涌而出，他使劲地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小艾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
　　“哼，我现在就去找她，我一定可以找到她！”墨然使劲将手甩开，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剩下墨非一个人愣在那里，找小艾，一定要找到她，墨非根本没有意识再想其他的，只是抓了桌子上的车钥匙也跟着冲了出去。主编办公室的林冉听着兄弟二人的话，心里有数了许多，大概也知道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丝莫名的笑浮了上来，乱才好，小艾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越复杂，宋启越是没有机会掺合，倒是衬了她的心了，所以也没有理会墨非的失控，任由他去了。

　　“小艾,你到底在哪?”墨非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断地在心中念着,一定不要有事,不然,他不敢再往下想,下意识的攥紧方向盘.一路开着,找着,时间仿佛停滞了,身边穿梭的车辆竟然没了声音,墨非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一辆公交车与他擦身而过.
　　“公交车!”墨非失声的喊道,赶忙一个掉头开了回去.他想到了上次与小艾相遇的地方,那辆小艾钟情的公交线.一声车轮摩擦的刺耳声音,墨非将车停在了路旁,他匆忙的下了车,在那个车站焦急的等待.等待,原来不知道，等待也是一种苦，很无奈，想放弃，又不舍，上上下下，寻不到，也看不到，又是一场失落,但总是有人偏执于此,或许等待的后面真的有希望?
　　车停在眼前的一瞬间,墨非有些胆怯,若是她不在车上又如何? 若是她在,自己又该如何?说什么,怎么说,心乱如麻,但还是敌不过心中的声音,上了车.
　　那个侧影,还是那个位置,却带着不该有的忧郁,这样的小艾就这样闯进了他的视线,仅仅几步的路程,却遥远的如同天边,不知道怎么走到她的身边,也不知道怎么坐了下来。车子缓缓地开着,小艾感觉到那个熟悉的气息在身边围绕，但是不想转过来，怕看到他，自己的泪会落下，怕看到他，自己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艾…”墨非轻轻的唤着，那声音仿佛来自他的心。
　　小艾嘴角微微的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停了下来，闭下眼睛，以为这样可以锁住所有的情绪。
　　“对不起……”墨非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所有想到的却只有这三个不痛不痒的字。
　　“什么都别说…真的…”小艾努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但仍然敌不过内心的颤抖。
　　“跟我回去吧，你这样大家很担心，我也很担心……”墨非最后几个字低的不能再低，想要让她知道，又不想让她知道。
　　“就这样吗？”小艾有些无助。
　　“小艾，不要这样好吗？”墨非的心里防线已经彻底瓦解，无言以对，想要放弃太难，想要继续可能更难。
　　“墨非，结果如果都是一样的，你何苦来找我呢？”对阿，不找就不会见，但不见就真的可以放下吗？
　　“回去再说，好不好？”墨非的声音中复杂着很多种感情，怜惜，央求，自责混在一起。
　　“能陪我坐完这一趟车吗?” 小艾的声音竟然平静的了许多,难道伤痛的极致便是麻木,谁也说不清。
　　墨非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只能静静的坐在旁边，顺着小艾看着的方向，窗外的景色缓缓地变换着，如同人的记忆，过往，想要回去真的不能够了。
　　墨非忽然想，如果从来都没有相遇，那就不会有痛，不会有离别，自己还是自己，还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一切都平淡如水，静如斯，或许那样的生活更好些？可是，真的错过，真的这样，自己就会甘心？苦笑，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自己连最基本的都不能给与，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更多？
　　这一段路很长，小艾竟然有一种错觉，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生命的车轮，转动着，带走了什么？带走了心？又留下什么？留下了伤痕？不知道，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或许，或许，这样的他不过是昙花一现，却不是属于自己的。既然不属于，为什么要出现？忽然，想起了，昙花和韦陀的传说，一愣，自己的心痛的真切，原来自己的爱，就在身边。

　　车子停了下来，再留恋都要割舍，小艾轻轻的起身，叹了口气，下了车，墨非跟着，一前一后，却像是隔着整个世界，无声，就这样，体会彼此的气息。
　　“我送你上去吧。” 墨非踌躇着，怕小艾拒绝。
　　“恩。”小艾竟然没有任何的抗拒，这里面参杂了多少情感，怕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这样，俩个人默默地上楼，默默地开门，默默地进了屋子，谁也不愿意打破这样的微妙。
　　“小艾，那我走了……”终于，墨非说出了第一句话，眼中的犹豫，分明。
　　他站在小艾的卧室门口，不敢进去，仿佛再多走一步便要天崩地裂，不可收拾。
　　“恩。”小艾能说什么？！她转过了身，不想多看一眼，但是不看就真的不想了吗？自欺欺人的决绝。
　　门关上的一刹那，墨非立在门外，忽然腿竟然沉的迈不动步子，怔怔的，一扇门，却好似一场决绝，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就这样，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墨非低下了头，不断的自问。门里，小艾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忍得太久，反而一发不能收拾。抽噎着，身体不住地颤抖。突然，她将所有的情绪宣泄了出来，将面前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一并推落在地上，一阵杂乱的声音。门外，墨非听到了声响，连想都没想，回身推门而进，一把抱住那个颤抖的身影，紧紧地，还是无言，语言在这一刻显得多余。一个温度，如此熟悉，小艾真的不想挣脱，就这样，无言的泪，倦了，累了，两个人才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墨非，低下身子，开始收拾那些残局，忽然，一块破损的玉佩引起了墨非的注意，他轻轻地拿了起来，这感觉，他惊呆了。
　　“小艾，你怎么会有这个？”
　　“嗯？无意间得到的……”小艾还没有从慌乱中缓和过来。
　　“你看……”墨非从脖子上取出自己的那一半。
　　“你也有！怎么会?”小艾吃惊了，凑了过来。
　　墨非望着她，望着玉，那血色的朱砂，好像同出一辙。墨非有些慌乱，望着小艾，小艾轻轻的点了点头，墨非仿佛得到了许可，深吸了一口气，将两块玉佩合在了一起，一丝不差，两人惊住了，这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就在此时，忽然一道白光从玉中闪了出来，两人一阵晕眩，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