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又在转了》再暖

15、第 15 章

　　“过！”
　　坐在屏幕后面的导演一喊，拍摄现场的员工立刻上前收道具。
　　“严也，应知，你们来来来。”
　　应知暗自叹气，虽然导演早预告过他们是小成本网络短剧，只拍一部分剧情，临到收工的时候，仍不禁有些伤感。
　　剧组穷归穷，该有的也不少，工作人员为两位主演送上鲜花。
　　“谢谢。”应知回道，他为人客气，几天的工作，和剧组里的人已经熟络得很。
　　赵导演：“你们演的很有cp感，等这部剧上了，如果我还能谈到投资，再找你们原班人。你们哪一个先火了，必须赏我一份面子。”
　　他不只对两人，视线转过那些群演和工作人员。
　　应知暗自苦笑，这么说有些惨了，又非常客观。拍摄剪辑好的网剧能不能过审另说，找哪家平台定档播放也是问题。有些剧一压几年，等它上线的时候，不知名的主演已经退圈很多年了。有时候也会爆咖，一人飞升，小成本剧跟着热度可能涨人气。
　　他看了眼严也，和这些专业科班的学生一比，应知不会做一夜升咖的美梦，小剧组拍摄时间不长，财务付钱速度也快，应知还没走出影视城，到账消息让他心情美妙。
　　不多时，应知靠着公交站牌若有所思，他没签约公司，在影视城也能凭借外表演出几分钟戏份的小角色，眨眼从他面前过去几辆公交车。
　　“很遗憾？”
　　应知垂眼翻着剧本，导演当时发他的不是全本，实际只拍摄占整体比例极小的前传，停在不清不楚的阶段。他有些明白“越狐级”看他的眼神为何怅然若失，不是入戏太深，应知更喜欢有始有终，为主角没有结局感到惋惜。
　　适时“越狐级”问，他抬眼看到严也站在他身边，也在等公交车。
　　应知：“我有些问题想不通，在春神庙的剧情里，薛徵澜和谛照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出了春神庙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你……扮演的越狐级，还有狼妖，也没人记得他们是妖？拍摄的剧情部分没有讲清楚。”
　　他的工作已经完成，拿了钱，剩下的事情用不着他，顶多到时候宣传，导演喊他们站站台，不过那是没边的事情，需要先有一个抬咖。大多数网剧无声无息播出，无声无息落幕，除了演员自身的粉丝，无人关注，他们整个剧组哪有多少粉丝，然后淹没在层不不穷的大流量口碑剧下，这已经是一部网剧不错的宿命。
　　应知对剧情下了不少工夫，疑问萦绕在脑海，本以为拍摄时能得到答案。
　　严也淡淡垂眸，想了想：“我的剧本里只有越狐级的部分，你的剧本里没有，可能在另一个人的剧本。”
　　应知上下眼睫一眯，拿出手机：“我问薛徵澜……”
　　“如果是编剧故意安排的悬念，应该不在剧本出现解密，后期打乱剪辑再解释清楚。”
　　应知顿了顿，拍摄现场没看到薛徵澜的演员，应该是之前拍完又进了其他组。他们拍摄期间加了微信，之后有的还能联系，普遍的躺在列表，不知道哪天就被删除了，为这些打扰别人，有些不妥。
　　想着，应知打量严也，他在剧组不多发言，能回答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已是极限。应知按熄了手机，心说，答案还挺专业官方。
　　应知想到那天威亚后，严也用经典武侠封面掩饰的《情侣速成手册：如何快速增进感情》：肢体接触必不可少。
　　非常符合越狐级的人设。
　　“你坐哪辆？”严也问。
　　应知盯着逐渐变动的公交线路图，指了一辆公交车。
　　严也道：“同一辆。”
　　过了段时间，严也问：“你在哪下车？”
　　应知报了一个站名，严也又道：“同一站。”
　　过了些时候，应知走到小区门口，发现严也仍然和他寸步不离。
　　应知惊讶：“你也住这里。”
　　严也淡道：“同小区。”
　　他先跟小区的门卫对了脸，门卫问：“哪座？”
　　严也：“C座。”
　　小广场坐着几位大妈，谈着家常，婴儿车里的孩子自己玩，严也经过时，小孩子突然笑出了声，小手指戳着自己肉乎乎的笑脸，露出小酒窝。
　　大妈闻声看到严也一脸平静，顿了顿，面上的笑添了几分：“多大了？”
　　这话不像是对他们说，应该是接着方才的话题，不知道为哪家的适龄青年物色人选。
　　“C座3109的那谁，我那天问了，二十九。”
　　“看不出来呀!我平常看当是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之前当编辑。”
　　“姓啥？”
　　“应，应知道，他这么一提，知道了，不就知道了。”
　　猛地被大妈们推荐的应知不自觉后退两步，藏在严也身后。背井离乡住异地哪哪都需要钱，来这里第一个月，花钱堪比水龙头，应知月末一算账，感觉他的存款挺不到过年。因此应知加入小区团购群，时不时能跟着消息灵通的大妈们找到物美价廉的生活用品。
　　“十八。”
　　严也冷不丁回道。
　　大妈愣了一下，见严也一本正经，笑道：“你不用着急，还没上完学吧？在哪所学校，阿姨帮你先上心。”
　　“你可有的要上心了，C座那人，你什么时候帮人说。”
　　“我这不还没看到人，对方只说住这里，名字年龄。”
　　“我也住C座。”严也又道。
　　眼看大妈的注意被他支开，应知先一步经过。想不到这人平常看着高冷，关键时候挺身而出。
　　直到他们前后脚进了同一栋楼，先进电梯的是严也，应知后知后觉跟进，他一步到位地问：“你不会也住在这个房间？”
　　只见严也默了默，握着的拳靠近他的手边，张开，上面是一只钥匙，钥匙上贴着相同的房号。
　　一对！还是应知进组前从钥匙圈抠下来，让室友自取。
　　日光照进公寓楼道，小区的花香浸润其间，严也笑了：“谛照仙君，我来寻你了。”
　　两人站到房门前，没动。应知：“你请，感受回家开锁。”
　　严也应声，近前，将钥匙投入锁孔，眼睫轻抬。
　　应知看着他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的瞬间突然有些片场“越狐级”的影子。他被自己的想法蠢笑了，本来就是一个人扮演。
　　见严也拿钥匙的手未松，另一手又覆在上面，恍惚一团黑影飘过。
　　应知眨了眨眼，道：“房门旧了些，门锁反应迟钝。”
　　他正要上手示范，严也肩膀放松，后退道：“好了。”
　　门“啪”地一声打开。应知先看到门边存放的行李箱，问：“你没拿进房间？”
　　“急着进组，我也不知道住的是哪间房。”他看着两间卧室，回道。
　　将一张名片放在门边悬挂的置物筐。
　　应知诧异：“你没现场看房，就住进来了，心真大啊。”
　　严也一笑：“你没现场看人，就让人拿钥匙，心也不小。”
　　“我们在剧组这么多天，怎么没发现你本色出演。”应知走到自己的卧房，指着旁边道。
　　“我好像事先提过，这里能养宠物。”他不着急挪动行李箱，先将背包抱在怀里，问。
　　应知在剧本和“越狐级”的原身时不时同进同出，增进感情。剧组找了只狸花猫代替。
　　严也看在眼里，得到肯定答复后，从背包里放出一只花兽，那小兽丝毫不见外，立时冲到应知面前，舔他的脸，被严也眼疾手快拎着后颈。
　　应知先将小兽圈在怀里，解释之前的过敏应该是其他原因：“它是你的宠物啊，导演没发你两份演出费？”
　　严也：“友情出演，义务劳动。”
　　这剧组是够穷。
　　严也看他们亲昵无间，道：“越狸。”
　　应知愣了愣：“它一直叫剧本里的名字？”
　　“不是，剧本为了它能贴合表演，用他的名字。”
　　只见严也站在客厅中间，视线在不大的空间来回游转，置物架上的茶杯，铁制外壳的猫头时钟，近在他脚边的沙发地毯，远在阳台的植物，无不屏气凝神，不敢动弹。
　　他低笑一声：“五毒俱全。”
　　应知正被越狸蹭的无暇分心，闻言没听清，漫不经心地问了声。严也大声道：“空间虽小，很有家的感觉。我能看阳台吗？”
　　一门之外的阳台瞬间吓昏几盆绿植，还算镇定的眼巴巴看着心猿意马毫无觉察的应知。
　　应知闻声忽然抬眼看着严也，这让严也不由停下脚步，阳台上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又有了期盼。
　　“谢谢，你随意。”应知回答。
　　严也的手握上了阳台门：“我不会客气。”
　　他又指了指置物筐，“有人很中意你，大妈带着照片，后面有人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也看对眼了，大妈让你联系她。”
　　应知：“联系谁？”
　　严也：“她的代理人，我。”
　　应知：“你真的觉得，她想让我联系她？”
　　大妈这钓鱼线放的远，一个不成，还有备选。
　　严也迟疑数秒，笑道：“我是来当桃花。”
　　应知一时对不上哪里的口音一声当三声。
　　阳台的山呼海啸声瞬间扩大数倍，绿植尖叫如油画里的《呐喊》，应知怀里的越狸冷冷地盯着它们，眼眸倏地一敛，声音止了片刻，被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