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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中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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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二天陪江行起去了姑姑家的饭局,这次买了礼物。和江行起的亲人在一起的时候,和那些社交场合都不太一样,他不再是被忽略的、被当作附属的,那位被江行起喊作叔叔的梁先生也亲切跟他问好。
原来他是Venus的追随者,但他和江行起则是恋人关系。
这区别实在太大,江行起结束和长辈的谈话,放低声音问他:“在想什么?”
在想你。宋泽实话实说,而后手被握住了。
情侣的小动作说明显不明显,几位长辈会心一笑,梁先生便开了个头问他们:“行起年龄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催婚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也正好在点上,看一眼宋泽的神色,江行起四两拨千斤:“至少等我妈回来再说,她还在阿克利学画。”
“再一个月你就二十九。”姑姑也没有多说,只提醒他:“该考虑问题这个问题了。”
江行起笑答:“明白。”
再晚些姑姑家里又来了好些朋友,座上的人都向梁先生敬酒,梁先生让江行起代他喝了,但江行起似乎全然没有醉,饭席结束后还和梁生单独聊了一会儿天,和宋泽一起道别离开姑姑家时,已是晚七点。
宋泽拿手背碰了碰他的脸,并不算烫,江行起的反应还是很快,侧脸看他:“怎么了?”
“你好像没醉。”脸不仅不烫,还很正常,不红不白,步伐也很稳。
“还行。”江行起说:“梁生年龄大了,不能喝酒。没人劝酒,喝的不多,而且我不会醉的,还要陪你。”
宋泽说:“回去吃酒心巧克力吧?”
“好啊。”他意识真的清醒,听到这话之后还能对司机叮嘱先去买酒心巧克力再回家。
宋泽静静靠在他肩上,被他搂住,车穿过夜经济盛行的城市,处处似乎都人声鼎沸,后来离家越近,周围仿佛还安静了些,灯光也没有那么亮了,只是他们始终倚靠在一起,虽然一言不发,却很温情。
寻常的时光反而更加美好动人。
宋泽忍不住侧头看他,他眼睛还睁着,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凑上去亲了亲江行起的唇角,江行起歪头躲开了:“别闹,有酒味。”
他吃下刚买的酒心巧克力,指指自己的唇,示意他现在也有了,江行起才低头在他唇上碰了碰。可可的香气和酒碰在一起实在妙不可言,令人沉醉,回到家中后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拥吻起来。
宋泽全身发软,不自觉反手撑住墙作为支撑,但很快整个人就被全然捞起来稳稳抱住,身体忽然悬空,宋泽有些没反应过来,本能地让自己挂得更稳些,双手也顺势撑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江行起仰头,无声地看了他片刻,很快又吻上去。
“我教你跳舞吧,泽泽。”好久后,他才把宋泽放到桌上,笑着说。
宋泽捧住他的脸,微微喘|气:“挑探戈吗?”
“那个不好看。”江行起说:“跳华尔兹。”以后婚礼上也可以跳华尔兹。
“好。”宋泽从桌上下来,扑进他怀里:“我会很快学会的。”
房间外是花园,夜灯下的植物更显静谧,好像会呼吸,他牵着宋泽的手,哼着拍子一遍遍带他走步伐。
“为什么喜欢跳舞。”宋泽问。
“本来只是感兴趣。”他们重练着刚刚的动作,江行起回答他:“后来去了尼斯坦,他们喜欢办各种宴会,经常需要跳。喜欢也是跳,讨厌也是跳,那就喜欢地去跳吧。”
“你也这么教别人跳舞吗?”被搂住又随着舞蹈离开他时,宋泽再度提问。
江行起依旧着舞步:“差不多吧。”他像是自己也没忍住,轻轻笑了下:“不过只有教你跳的时候踩错了。”
“那是因为你喝酒了。”
“我没有醉,泽泽。”他带动着他走舞步:“酒精没有影响我。”
滑雪也好,华尔兹也好,宋泽都学得很快,也或许是因为江行起主导的缘故,他没有察觉到半点枯燥。
“我们去花园跳吧。”好像快要成功跳一曲的时候,江行起忽然提议,宋泽颔首同意,跟着他在花园里跳。
好奇怪,明明活动范围是差不多的,但心却好像放开很多。他将其归功为附近覆盖面广的植被,却忘记现在植物也在释放二氧化碳。也许他也被酒心巧克力弄得微醺了。
“泽泽,”江行起叫他。
宋泽“嗯”地应声。江行起便问:“想不想和我结婚?”
……
他看着江行起的眉眼,这种时刻,真的说不上谁更如痴如醉——他的眼睛好像深潭。好像漆黑的夜空。星星呢?星星被那位公主全部摘下拿走了。
后来小王子怎么样了?小王子有了那只红狐狸。那他喜欢那只红狐狸吗?
宋泽侧过头看向别处,问他:“是什么声音?”
江行起仍然望着他,最终轻轻笑了下,答:“风吹叶子吧。这里能吹到海风。”
跳完最后一遍的时候,宋泽好像已经快学会了。
两人几乎面贴面时,他想也以吻结束,所以去靠近江行起。而江行起只是不动声色地避开,而后抱了抱他:“晚安。”
小的时候,江行起总是很好强。
他被教育可以不去做,但是如果要做的话,就要做到最好。
一场他不太喜欢的竞赛,他信心满满地参加了。比赛之前,他接触他第二天可能会遇到的对手,看着那些年龄和他相似的人,他都有信心打败。
直到一个女生出现在他面前,他们同样首战告捷,都预感到对方的实力,上前来跟彼此交谈试探。
过程中,他竟然有了一丝恐慌。
但他下定决心要赢,无论如何,于是离开比赛场地后,在决赛开始的前三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却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外,把睡眠也缩减到最短,几乎没日没夜地去做准备,殚精竭虑。
所以最后他得到仍旧还是低于他人一名的获奖证书后,便毫不犹豫地把它撕了个零碎。
他不喜欢输,他一点也不喜欢输。他只觉得自己太过没用,输的人可以获得什么?输的人什么都不配得到。
后来他思考清楚,自己回到原地,把满地的碎片收拾好,再亲手一一粘合,再后来,他和那个女生成为了朋友,甚至资助了她主导的科研项目。
他没怎么再输过,就算暂落下风,也要拼尽全力地赶上去,他能有今天,都是理所应当——直到现在,就是现在。
他在自以为是的胜利后,又狠狠输了。
……不过,还没有结束。
中场而已。
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