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南左

73、第 73 章

　　下午一点半，安静了一会儿的长兴号上又开始热闹，至于热闹的原因还在于某人回来了，之前那个被所有人视为眼中钉的实习生在消失整整两三个消失之后，才回到船上，他估计不清楚船上的情况，还有兴趣跟大家开玩笑，直到没得来回答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这人就被二管单独叫走了，方裴有些不放心，便又开始多管闲事起来，然而袁海一点都不想去插手这样的事情中，因此对于某人的回应也显得很是漫不经心，
　　“学长，他，他会不会有事？”
　　“没事，…..，我们到驾驶台去。”
　　“可是刚刚看起来二管的脸色好可怕，我担心，”
　　连说着的时候都仿佛被吓到了般，
　　“你担心什么，二管一直都是这么黑着脸的样子，再说了，这二管又不会打人，顶多一顿思想教育批评，……，假如换做是我，我可是真的会打人。”
　　“我还是有点，”
　　方裴始终放心不下，袁海觉得她管得太宽了，
　　“这个实习生是机舱间的人，我们甲板部的没这个权力出头，即便是你认为我冷血也好，我只能这么跟你说，…，好了，没时间了，我们准备一下，船要开了。”

　　长兴号庞大的船身，横靠在码头上，好几股比手臂还粗壮的缆绳将船牢牢固定住，一条船的开动，首先需要备车，机舱间的主机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这是一种信号，长兴号已经做好了离岸的准备，但此刻里的驾驶台，加上袁海带着的两个女实习生外，还有三副和船长，以及三副带着的另外三个男实习生，袁海没在，所以在一堆人中，方裴看起来显得很是紧张，她看了一圈满屋子的人，其实长兴号的驾驶台也不小，可人都集中在某一处，以至于瞧着很是拥挤。
　　李航没空去观察这些跟自己孩子一般大小的学生们，他有更多更重要的工作要去准备，但三副还是很细心地发现了方裴的不安，
　　“你是在找袁海吧？”
　　“嗯，二副刚刚不是和我们一起上来的么？”
　　“他又下去了。”
　　“啊？！下去了？”
　　“怎么，你们对船舶离岸的岗位安排一点都不理解么？不管是靠岸还是离岸，二副管船尾，大副管船头，我负责驾驶台的工作。”
　　“喔，这个我知道。”
　　她仍旧不安，低着脑袋一句话里包含了很多的心情，不安，紧张，还有为难，
　　“你想去找他对吧？”
　　“我是跟着二副的。”
　　“那你去船尾吧，驾驶台这么多的人也够了，不过你们得注意安全，不然的话，袁海肯定是会骂死我的。”
　　“好。”

　　谁也想不出，三副为什么会这么热心，等打发完那两个女孩子之后，船长若有所思地看三副一眼，三副发现，也同样回以一个若有所思的举动，倒是另外三个男实习生被那种互动给搞蒙了，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动作里到底包含了什么，只能靠着自己的猜测把它记在笔记里。
　　或许和驾驶台沉闷又严肃的气氛不同，不管是船头亦或者是船尾，大家都显得很热闹，袁海和二管，还有另一个水手，不是宋承，对于操作缆绳的规范，宋承还没掌握地太多，所以袁海让宋承上去开船，而自己则与另一个年纪大很多的老水手负责在船尾收放缆绳。
　　二管今天脾气不怎么好，却又看着脸色不错，那两种本应该是互相针对且矛盾的情绪都浮现在脸上时，让人一瞧就忍不住地想问，
　　“没事吧你，刚刚没打人吧。”
　　话是袁海在问，二管听到后撇了撇嘴巴，
　　“打他？我还不至于为了他让自己去犯罪。”
　　“那总应该骂了几句吧。”
　　对方摇了摇头，继续反对，这样的举动，袁海很是不理解，
　　“刚刚你们机舱间的人被气的要死，怎么抓到人后反倒是不打也不骂的？”
　　“不是我不想打不想骂，是因为在我想打和骂之前，已经有人把这个实习生给提走了。”
　　“轮机长？”
　　“对。”
　　不然谁有这个胆子，
　　“那现在人呢？”
　　“舱室里待着呢，还能去哪里。”
　　“不上来值班？”
　　“算了算了，我就不触这个霉头了，反正我们自己也忙得过来。”
　　二管神秘兮兮地一笑道，
　　“我挺羡慕你的啊，带着两个女孩子，很听话，也很少给你惹事。”
　　“那你来做二副好不好？”
　　“行啊，你要是愿意跟我换，我肯定答应啊。”

　　彼此开着玩笑，至于最重要的心情，自己也不需要去掩藏什么了，
　　“哎，老袁，我最近是真的带累了，这几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挺听话的，但一到了干活的时候，我就觉得烦躁。”
　　“机舱的活也让他们干？”
　　袁海想起机舱间动辄几百斤上下的部件，还有厚厚的润滑油，以及又脏又臭的重油，他就显得很是受不了，如果让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估计一开始就会有所排斥吧，更不用提，那些养尊处优的学生们了。
　　好在，最后的答案不是这样，
　　“哪有，我们是当爹一样供着，怎么会舍得让他们去干活，另外，船长和轮机长不止一次跟我们强调，不能让人受苦受累，简直是当祖宗来了。”
　　“不干活你烦躁什么？”
　　“他们在一旁看着，我们忙得满身都是重油和汗，这些人倒是好，对我们指指点点，还不断地笑，那不是在找抽么？！”
　　二管加大了声音，也暴露出话里的脾气和情绪，袁海没办法安慰，也只能去安慰。
　　他抬手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
　　“谁说不是呢，之前不也是一样么，可既然已经过来了，我们还是忍忍吧。”
　　“我干活一肚子的烦躁，他们，你们也清楚我，要是没准哪一天我压不住自己的脾气，真的会出事。”
　　“你怎么不去跟船长说一说？”
　　对方听完摆了摆手，
　　“船长也已经是够烦了的，我还是不去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了。”
　　“要不，我跟他们去提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