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老祖打工除怨记》巷茶

4、第 4 章

　　雨停之后，天空灰蒙蒙的，瑟瑟的冷风吹过，让人生出一种冰冷的紧张感，路边的行人捂紧衣服，快步走回家以躲避这寒冷。

　　在恶劣的天气面前，大多数人都只想赶紧回家，就连朝气蓬勃的中学生也收起了平常打闹的心思，出了校门纷纷坐上车回家，一部分家长没来接的学生相约着往公交地铁站走去。

　　渝州一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学，里面的高三生很大部分都是清北预备役，路唐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成绩优秀，时常考年级第一，全年级所有的老师学生甚至家长都知道他。

　　此刻，路唐被好友勾肩搭背地拉着，二人正说说笑笑地看着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

　　路唐穿着渝州一中的蓝白校服，好友也是，是以他一点都没怀疑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乔哲，你带我来学校干嘛？”

　　他记得他正在家里睡午觉，乔哲突然来找他，说要找他出去玩，他睡得很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乔哲拉着走了，他们先回了乔哲家，他说是要拿样东西，不知怎么的，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路唐虽然也有疑惑，但乔哲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从小学就是同学，他记得乔哲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找他玩了，是以当他看到乔哲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乔哲听到路唐的问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表情有一瞬间变得狰狞，等路唐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又恢复了无害的表情，勾唇一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看上去有一种奶痞的可爱感。

　　“好久没打球了，咱们去打球吧！”乔哲笑着说，不知怎的从背后掏出一个篮球，路唐看着那球笑了，这是他送给乔哲的18岁礼物，他记得乔哲特别喜欢。

　　“好啊！”路唐答应了。

　　篮球场上积满了水，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天气出来打球，所以场上不见一个人影，但这对路唐并不影响，因为在他的视野里，只看得到艳阳高照，球场上有很多人在挥洒汗水。

　　别说积水，他们一路过来都没有见过一滴雨水，他们似乎对外界的环境变化一无所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乔哲运着球，一个远传给路唐：“路唐！接着！”

　　路唐飞奔去接住，一个远投，“嘭”的一声，“进了！”乔哲激动得过去抱住路唐，边跳边喊。

　　路唐也高兴地抱住乔哲，只是触及那身体的时候，一片冰凉……

　　“乔哲，你很冷吗？”路唐急忙推来他，伸手在他额头试了一下，“你怎么浑身都是冷的啊？哪不舒服吗？”

　　乔哲顿了一瞬，在触及路唐担忧的神色时低下了眼睛:“如果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吗？”

　　路唐认真问:“你要去哪里？”

　　乔哲松开他，朝休息区走去的背影显得十分落寞，路唐紧跟上去，不停追问:“你要去哪里？”

　　乔哲只看着他不说话。

　　“如果我说了，你就不会跟我走了！”他心里想着。

　　“好吧！”路唐坐在他身边，“我可以陪你，但你要告诉我去哪？然后要告诉家里面的人，不然……”

　　“够了！”

　　乔哲打断了他的话，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路唐被他突然的变化吓得坐倒在地，惶恐地问：“你，你怎么了？”

　　路唐声音颤抖，不明白好友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一副样子，乔哲朝他走过来，抬手碰了碰路唐的头，一副留恋的表情在看到对方颤抖的身体时完全冷下来，完全不见打球时的阳光开朗。

　　“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乔哲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

　　空荡的屋子里，红云来回走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踱步声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格外明显，外面一阵风吹过，没关严的老式窗户“嘎吱”一声被吹开，正在墙角的镇元抬脚朝窗户走去。

　　正当他走到窗户边上，一枚骰子从窗台上落了下来，砸到地面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声，红云自然也听到了，镇元弯腰拾起骰子，那骰子和市面上的长得差不多，只是凑近闻能够闻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在地下埋了很久的古物。

　　“从窗台开阵走的？”红云接过骰子细细观察。

　　镇元“嗯”了一声之后，伸头出去看窗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骰子不像是人间的东西！”红云手指翻来翻去地观察那骰子。

　　镇元沉声：“找到他才能问清楚。”

　　说罢，他拿过骰子，手比法印，念了几句法诀后把骰子往空中一掷，受到重力作用的骰子在地上不停地旋转，彻底停下来之后，虚空之中便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阵，那阵周围还缠绕着很多血红色的线。

　　如果此时楼下有人路过，便可以从窗户看到红色的光影，在整栋楼里都显得诡异，两个黑色的人影自顾走进红色的光影里，人影彻底消失的时候，红色的光也瞬间暗淡下来，由于没开灯，背光的房间立马恢复了黑暗。

　　穿过阵的时候，红云并没有什么记忆，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们眼前已经是黑铁栅栏的学校后门，学校里面栽种的高大银杏树枝穿过栅栏的缝隙，院墙外的地上铺着很多被雨打落的银杏叶。

　　“一中？”红云语气十分意外，毕竟渝州一中也是他上中学的地方。

　　“怨灵怎么会来一中？”红云透过缝隙扫视了一遍学校，“莫非这怨灵是这里的学生或者老师？”

　　“可是这跟路唐有什么关系？”

　　“等等……路唐上的学校好像就是这？”红云震惊地看向镇元，他的语气严肃，后者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忧郁且冷淡。

　　正在红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说：“进去看看。”

　　“等等”红云立马拉住他，“怎么进去？”说罢眼神示意他看门口的保安。

　　镇元看了那兢兢业业守着门的保安大叔，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恰好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近保安亭，不知说了什么，只听见保安亭里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校外人员进出学校需要领导批准！请你回去！”渝州的方言语气比较重，听起来很有压迫感。

　　红云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面色如常，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学校对进出人员管理很严格的。”

　　镇元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身往远处走，以免被那保安大叔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红云也紧跟着他走到一处空地，此处没有繁茂的银杏树，栅栏的那头就是篮球场，篮球场上还有积水，此刻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看着比他高出很多的铁栅栏，紧绷的脸有一瞬间的凝滞，叹了口气，无奈翻起袖子踩上栅栏的隔断，镇元看着他欲言又止，到栅栏顶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往下跳……

　　红云以为落地时会传来骨节的震痛，可等他的脚踩上地面的时候确实十分轻松的，他睁开眼睛，正对上镇元近在咫尺的下颌骨，他的脑袋十分自然地贴在对方的锁骨上，而他的腰间多了一双把他紧紧箍住的手。

　　红云老祖：“……”

　　“你怎么进来的？”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对方的怀里闪出来，脸上带着半分的不可思议和半分的羞恼。

　　“穿过来的。”镇元淡淡答道。

　　红云老祖翻了个白眼，无语说：“你能穿怎么不早说？”早知道他有这功能，红云老祖打死都不会爬栅栏，费力又丢人！

　　镇元也很无语：“之前不是穿过一次了吗？”

　　之前？红云老祖觉醒后除了性格大变，还多了个缺点，健忘！非常健忘！

　　他一拍脑袋，想起破旧居民楼里那扇积灰的门也是镇元拉着他穿过去的。

　　虽然心里十分懊恼，但嘴上是不可能服软的：“那你怎么不拉着我？”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镇元虽然很无奈，但还是耐心地回道：“我……没拉住！”

　　一阵风吹过，红云老祖摆了摆手，想着赶紧让这让他尴尬的话题过去，是故他说：“你有没有闻到怨气？”

　　镇元果真环视起周围，篮球场背后是一栋五层教学楼，不知道是哪个年级，只是窗户都关着，窗帘也是拉上的。

　　篮球场上还有怨气残留，只不过很微弱，说明他们确实来过篮球场，可现在多半是离开了。

　　“走了！”镇元说。

　　红云：“嗯？”

　　“我是说他们走了，不在这！”

　　“应该还在学校，只是不在这个区域。”

　　暴躁的红云老祖心里好受了一点，这栅栏也算没有白翻。

　　“高三的教学楼在哪？”镇元不知道算了些什么，等他闭着的眼睛睁开时，开口便是问红云高三教学楼的方位。

　　渝州一中建造的时候请人看过风水，据说靠北的那栋风水极佳，适合做高三的教学楼，事实也如此，渝州一中每年的上线率都是全省最高的。

　　不过一会，二人绕过几栋教学楼，顺利来到了靠北的高三教学楼，一进这里，就连红云都感受到了滔天的怨气，除了高三学生的，还有……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