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抑郁每天想死（穿书）》蓉锦

11、对不起……

　　顾澜焦急地团团转。
　　她刚刚为顾念雪施展了法术，已经被榨干啦，不仅一点儿办法也没，还很虚弱，只能飘在水面上。

　　“你！”顾念雪努力开口，他直直地盯着秦宴离，“危险！”
　　如果他完不成任务，秦宴离会死！
　　怎样才能保证即使是世界毁灭也不会波及秦宴离呢！？
　　真的会有这种办法吗？
　　就连此间天道也束手无策……他根本就完不成任务！
　　他向来都是失败的，稳定剧情拯救世界这样的重大任务为什么要他来做？
　　他根本不行！
　　天道如果找其他人会好很多！

　　如何在注定毁灭和危机四伏的世界中保护秦宴离？
　　秦宴离现在只有炼气大圆满的修为，他靠着丹药堆上金丹期，他根本无法保护秦宴离。
　　这世界后期金丹遍地走元婴不如狗……世界线已经改变，而秦宴离之后去的地方都危机四伏，好几次都陷入生死危机，要是他不小心死了怎么办？

　　……死？
　　顾念雪紧张迫切的思维停滞了一瞬。
　　只要死了，之后的苦难和崩坏都不会发生。
　　只要秦宴离死了，那他之后就不会因为世界崩溃而死……
　　只要他现在死，他之后就不会死！

　　顾念雪缓慢地移动双手，划过秦宴离沾水的腹部，抓住了他的手腕。

　　刚好在温泉里，只要在手腕上割开几道口子，然后温泉的水就能防止伤口的血凝固……
　　血液流失会让人陷入昏迷，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种死法很温柔。

　　只要有机会，顾念雪就会去献血。
　　因为献血是唯一合法的可以伤害自己的途径，他有好几次在献血的途中晕倒，他获得了短暂的如同死亡的安宁。

　　“师尊，头发已经洗好了，”秦宴离感到顾念雪有些不对劲。
　　于是秦宴离趁两人距离较近看了眼顾念雪的识海，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神魂双修过，他能轻而易举地看到顾念雪的识海和神魂，甚至能轻微地感知到顾念雪的情绪。
　　所以暴雨，以及惊天的巨浪，还有被狂风吹倒的高大树木，以及光芒暗淡的金色小球出现在他眼前。
　　而识海动荡，神魂暗淡，顾念雪依旧是面无表情。

　　秦宴离顿了一下，然后反手抓住顾念雪的手腕，他看着顾念雪混沌的双眼：“师尊，上去吧，已经洗完了 ”。

　　“啊……”顾念雪疯狂思考的脑袋因为秦宴离的话，稍稍停滞了一下，“好”。

　　但是顾念雪说完话之后却没有动，还是直直地看着秦宴离，然后眨了眨眼。
　　看起来有些无辜，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无意冒犯，”于是秦宴离结束了两人大眼对小眼的情况，把顾念雪从水中扶起。
　　接触的瞬间，秦宴离就看到顾念雪精神上的压力减小了很多，他又看了眼识海。
　　暴雨肉眼可见地变小，汹涌的海面也逐渐平静。

　　秦宴离扶起顾念雪从温泉中走出来。
　　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从他身上坠落，然后在荡漾的水面上绽开许多涟漪。

　　许是在温热的温泉水中泡地久了，顾念雪白玉般的身体已经微微泛红，秦宴离一只手把人扶着，一只手从储物戒中拿出干净的帕子，披在顾念雪的肩头。

　　“师尊，擦一擦，”秦宴离就慢慢把手从顾念雪肩膀上挪开，然后发现，挪不动。
　　顾念雪正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秦宴离面无表情地把衣袖抽离，别看顾念雪抓地紧，但他只需要稍微用一点力就能把衣袖抽出来。
　　然后他就感觉顾念雪的精神压力又来了，他看了眼识海。
　　狂风暴雨，海面汹涌。

　　“……我可以服侍师尊沐浴吗？”秦宴离微微低头询问，他额头上的水滴到顾念雪的脸颊上。

　　“嗯，”顾念雪答应。

　　秦宴离一只手扶着顾念雪的胳膊，一只手拿着帕子给顾念雪擦水渍。
　　他也询问：“师尊刚刚说的危险是什么意思？”

　　顾念雪看着不远处粉色的桃花：“魔，杀你”。

　　“魔族和魔修为什么要杀我？”秦宴离擦干顾念雪身上的水渍，又用法力烘干顾念雪的头发，他在储物戒中拿出一套玉色法衣，给顾念雪套上。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
　　“而且——”秦宴离正理着顾念雪的衣领子，他的手顿住，“魔修一般不杀人，更不会杀各大门派的弟子，师尊不必担心我”。

　　好像……是有点道理。
　　秦宴离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魔修那边甚至都不知道秦宴离这号人。
　　【是啊，爹你担心什么？】顾澜蹭着顾念雪的脸颊，声音脆生生的，【我为了限制魔修魔族的数量和保护人族及正道修士，特意设定入魔后再也不能繁衍，魔族和魔修想要增加只能从人族和正道修士里勾引人，所以魔族魔修怎么可能杀秦宴离？他们巴不得秦宴离活的好好的】。

　　是啊……
　　顾念雪疯狂思考的脑子停顿了一下。
　　秦宴离不会有杀生之祸，他甚至会被魔族和魔修保护地很好。

　　但是秦宴离可能会因为他任务失败而死。

　　【这个任务，我做不好，】顾念雪看向顾澜，【你换人吧，我做不好的，秦宴离会因为我而死】。
　　【我生病了，我的精神状态不好，我会突然崩溃，决定好的事情会突然反悔，你换人吧，我做不好！】顾念雪说着说着就眼眶湿润，他一眨眼，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我会害死他，我不想让他死……】

　　【啊啊？？？】顾澜一脸懵，【我我我我，那个？！怎么突然要换人啊？！爹！】

　　【我做不好的……】顾念雪睁着空洞的双眼，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眼泪就落到了手上。

　　“……师尊？”秦宴离感到顾念雪那边的情绪特别压抑低落，他看了眼顾念雪的识海。
　　远处有滔天大浪袭来，一遍一遍地淹没那些树木。
　　奇怪的是，海洋和树林中，没有一个活物。
　　秦宴离一只手端起顾念雪的下巴，然后就触及了一片冰凉。

　　他望进了一双泪眼。
　　“对不起……”顾念雪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口，“对不起……”
　　他这样精神失常的人，有什么能力来稳定剧情？
　　他注定不能成功，他会让秦宴离死掉。
　　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顾念雪看着秦宴离，只能不住地流泪。
　　他甚至没有力气站好，只能凭借着秦宴离的胳膊。

　　“发生了什么？”秦宴离神色微动，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帕子，先是把顾念雪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又去擦自己手上的泪。

　　“……”
　　顾念雪想说，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万千思绪到了嘴边，都化为了沉默。
　　他根本说不出来，没力气。

　　【爹！爹你冷静一点啊！】顾澜急地眼泪也出来了，【你现在只是犯病了，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是我的错，我第一次施法不稳定！刚刚还能行的，至少秦宴离靠近你还能缓解你的压力，怎么现在不行了！？】
　　顾澜哽咽着：【是我太小看抑郁了……我以为 ，我以为没那么严重的！我该多练习几次再在你身上施展！】

　　【不是你的错】，顾念雪看向同样流泪的顾澜，【如果我没有这个病，那么无论你怎么施法我都不会有事，错的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