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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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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方寸间，山海几千重。
鸣月说是安心吃蛋糕，却也有些内疚。
嗯，这顿吃完，夏夏下个月要吃草了，自己该如何回复这份爱意，真是需要大费周章一下子了。
她们都是一类人，不想麻烦别人，习惯看人眼色。
以前，怕什么来什么，盼什么没什么。
现在，就是栀夏说的那句，此身天地一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
嗯，行程已经定了，明天就可以给某个独居的乖乖，也送个惊喜了。
这马上就到五月十二日的汶川大地震哀悼日，自己多的一份行程，就是回到那或许还有些灰暗的地方，为世界展示新的生命的力量。
刚好在成都中转，可以去看看自己朝思暮想的挚友。
此时的挚友，好不容易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在无法让某人接受后续款项的同时，陷入左右为难的自我纠结。
首先栀夏从不是那种盲目自立的人设，也不是不能接受源自异性的示好，还是自己也有心之人。
再次也不是说想在萧慕心中留下个不占便宜的好形象。
这作为，只不过是源自这不安全感的内心罢了。
只有自己的钱花的才安心，只有不欠任何人才能心安理得，只有确保自己做任何事都不疏漏，才能与这人世间自洽。
不过都是，自尊心作祟罢了。
“这样，陈陈原来说我不营业，现在说我营业的不符合人设，既然人情价值现在运用不上，那就劳动价值如何？”
萧慕倒是没觉得栀夏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一方面可能是独自自主了这么多年，依靠自己才是立身之道的正途，一方面还是没把自己容纳。
“客气”两字，可谓是诠释的明明白白。
革命，真需努力。
“……好”
栀夏觉得自己此时的作为，可谓是尴尬至极，自己只不过是习以为常的一贯作风，这上不去也下不来的感觉，真是煎熬不已。
不会是让对方觉得太假太刻意了吧！
栀夏自觉无语，这话说到一半，都接不下去。
“不要觉得负担，毕竟你现在被陈陈说是文化绿洲，之于我们这些文化荒漠而言。”
是的，还没有见过栀夏的陈陈，寻这名字，还是忍不住身为娱乐行业人士的八卦之心，到处打听无果的情况下，只能网上冲浪，却找到了很多栀夏同学的学术报告和文章等等。
也只有从这平板的语言文化和为数不多的人员简章或是合照中，看到这不输于娱乐圈的外貌时，再结合萧慕同学不经意流露的彩虹屁，脑补出了一个学识渊博才貌俱佳的神仙人儿。
自诩没什么文化的陈陈，在深夜的八卦中，感受了一番来自传统国学的熏陶，又想到其引领萧慕重归正道的丰功伟绩，可谓是感恩之言溢于肺腑。
“哈哈哈，那他可能要失望了，我也就是个沽名垂钓之辈。”
栀夏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假学霸类型的，只不过貌似高深的外表加持，让自己好像是个学富五车的文人雅士。
只有自己才知道，在这学无止境的路上，自己这半瓶子技术，还经不起晃荡。
“咳咳，有些过谦了哈，自我肯定很重要。”
萧慕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还是没有治好不安的心，总是用铜墙铁壁保全自己，总是惴惴不安这世间的噪杂。
“我也知道过度的自谦，会变成自负。”
但栀夏还需要时间，走出这最后不安的自我牢笼，同时也很感谢萧慕的肯定，自己的剩余价值。
“好，我努力，只要你需要。”
“好。”
这只是她走出自己封闭的一小步，或许是他们共赴远方的一大步，起码自己得到了信任，也给予了信任，可喜可贺。
…………
第二天上了半天班的鸣月，匆匆回家收拾行李的路上。
奔波之余，没忘了去买栀夏最爱吃的糖耳朵。
是的，别看栀夏那小身板，其他甜的不喜欢，双倍浓缩都不加奶的人，单单就喜欢这一口。
这一口还挺挑，有名的护国寺的还不喜欢，就喜欢东四一个小胡同里的，还好离自己不是很远。
糖耳朵啊，想想就腻得慌。
比蜜三刀还齁的慌的存在，一口貌似能抵三顿的能量，还好栀夏也是偶尔吃吃，不然胰岛素可能就是这妮子的标配。
美味与健康，不能兼得啊。
嘴上说着嫌弃，还是买了两盒子，用冰袋衬着，去赶飞机。
到了成都已然是下午时分，没时间放下行李了，鸣月决定直接转高铁到广汉，就是辗转了些，都是小事儿。
转了两趟动车，又打了个车，鸣月这一路，可谓是千里奔袭突击。
站在研究所前的鸣月自己都有些恍惚了，拎着糖耳朵，拖着行李，可谓真的是千里送人情，礼轻情意重的典范。
看着差不多的下班时间，鸣月给某位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朋友，发去了致电。
“喂，亲爱的，下班儿了吗？”
“刚从坑里爬出来，准备吃饭去呢。”
“真巧啊，我也饿了，一起啊。”
“两个上班狗，隔空聚餐吗？”
其实，这一刻，栀夏已经听出了一丝的不同寻常，某人的语气里有无法掩盖的调笑和不怀好意。
“你猜我在不在门口。”
鸣月也知道这对面的人情商之发达，还是不做无谓的挣扎。
“等着！”
栀夏脱下工作服，怀着激动不已的心，匆匆洗了个手就往出走，工位上的其他同事看着这突然如风一般的女子。
觉得栀夏同志真的变了，变得生动了。
生动人儿，从快步再到急步，继而带着温暖的笑意，张开双手跑了过去。
“呦，这么想我？”
“如隔三秋啊。”
“真是我亲爱的，拿着，糖耳朵。”
“哇哦！陪我回宿舍拿行李，咱回家吃。”
栀夏一手拎着糖耳朵，一手拎着鸣月的行李，那走的可谓是风生水起，虎虎生威。
朋友在手，天下我有！
明天周六，回家再邂逅！
终于回到了相伴几载的屋子，鸣月看着忙前忙后不让自己插手的栀夏，家的感觉除了回去，就只有在这里能感受的到。
她们都缺乏安全感，这安全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给予。
可以是亲情，可以是爱情，或者说对她们来说，最可靠的友情。
“快来，我这儿有新鲜出炉的大片。”
鸣月终于还是在深夜里抽出空，把音乐节上拍的照片，做了精修，这一手磨练过的修图本领，在这组照片上，发挥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端着水果过来的栀夏，接过鸣月硕大的平板电脑，看着这精修的舞台照片，真是找不出话来形容这位比自己还激动的人。
“我真是谢谢您？”
“不用客气，应该的。”
鸣月的镜头中的萧慕，好像此时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栀夏眼前，这相当专业级4k的清晰，让本来心有波澜的某人，顿时莞尔。
“你这有够专业的啊。”
“那是，我提前借了最贵的镜头，俩。”
“劳您破费了。”
栀夏对这人经常不正经中夹杂的正经不过，感到无比的习以为常。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鸣月的表面看起来跳脱或是不靠谱，只不过是先入为主的浅显罢了，很多人其实都在用跳脱世俗的无稽掩饰真实的自己而已。
之于鸣月，之于还在困兽的李域。
“小事儿，就是请了顿饭，帮了个班。”
“……感恩肺腑，这次回来做什么？”
“真是没情趣，回来做访问，汶川。”
“啊，是啊，又是一年山川永纪。”
…………
转眼十五载，山川永纪，浩日常存。
岁月抹去满目疮痍，却抹不去太多难以忘怀的记忆，致敬重生，负重前行。
但对于这一次到访的鸣月而言，却永远无法站在另一方的角度思量。
人永远无法站在另一个立场中思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设身处地。
“记得寝室的朋友，每年回去总会祭拜逝去的好友，去看那独身的父母。”
栀夏迎来的第一个稍作空闲的周末，决定都贡献给不远千里奔袭而来的挚友，毕竟这次的出差是某人争取来的。
“那孤寂了十余年的父母，每年都会看看室友，好像在看她，也好像在看她，每次都会说一句话，都长这么大了啊。”
“……哎”
一句话，千般断肠。
思念的时候，他们的世界，没有未来，只有无尽的伤妄。
很多东西，从未被时间抹平，如履薄冰。
只要有一人还记得，那就要铭刻于心。
“这次主要的采访是什么？”
“盲跳和方丈。”
“勇士和活佛。”
“以及灾后重建，其他的伤痕不宜再去揭开。”
是啊，栀夏也认为很多事值得歌颂，很多未来可以梦想，但很多事情不要再去重提，揭人伤疤的事，无论如何都不是该重提之事。
明明才时隔一月有余的自驾，现在好像恍若隔世，那种感觉就仿若自由，却又不是放浪形骸的放纵，是灵魂逃出忙碌的自我调息。
“啥时候回北京，姑姑呆不住了。”
“噗，她又准备回天水聚会了吧。”
“是呗，到时候你想约她，都要提前一周了。”
“没事儿，她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是的，对于栀夏而言，在祖辈的两位老人去世之后，世间除姑姑外，已无至亲牵挂，何处为家，之于这位经常为祖国交通事业做贡献的姑姑。
心有安处，四海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