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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迟难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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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难眠定定看一眼池恒瞑,将自己刚调好的那杯酒推到一边。
拿出一个玻璃茶杯,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双头量杯,转身挑了一瓶酒,拧开酒瓶,往双头量杯中倒入些许酒液,然后直接倒入玻璃茶杯中。
之后换了另一瓶酒,那酒液很像是奶油。
池恒瞑趴在吧台上,歪头看着迟难眠的动作。
看见他往玻璃茶杯中倒入热牛奶,眼睛缓慢眨了眨,似乎是有些疑惑。
接下来又往里面倒入了一种酒,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块串在木签上的小棉花糖,横搭到玻璃茶杯上面,用喷.火.枪.燎了一下,小棉花糖泛出一点焦色,一缕白烟散出。①
玻璃茶杯被推到眼前,池恒瞑稍微坐直起身,“这是酒吗?为什么还往里面加了牛奶?”手指扣住杯柄,但没马上就品尝这杯酒的滋味,反而提出这两个问题。
迟难眠端起他刚刚调的酒,微微抿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池恒瞑的问题,“是一种甜酒,你可以尝一尝,我可是很少帮人调这种甜唧唧的酒。”
“什么嘛,别说甜酒了,就算其他酒,迟哥也很少帮人调,好的伐?”带着点不伦不类的魔都口音。
池恒瞑侧头看去,是个有点微胖,但打扮非常精致潮流的漂亮姑娘。
“侬好,叫我陈雯雯就好,”那姑娘看到池恒瞑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我可是不寐的常客,为的就是迟哥时不时的表演。”
“不过啊~来那么多次,还从未品尝过迟哥亲手调的酒。”语气中略有遗憾,可又带着笑意,分明是在调侃两人。
“哼~他和你们能一样吗?”没有丝毫避讳,仿佛根本不清楚听到这句话的人会产生的误会,甚至能从语气中听得洋洋得意之情。
池恒瞑慢慢地转回头,发现不出所料,迟难眠手上那杯酒已经见了底,不过稍显昏暗的灯光无法分辨出他的脸色,让他不能确定他醉到了什么程度。
“好伐,好伐,本来还想要这位帅哥的联系方式的。”无奈又遗憾,“侬们是这样的关系的话就算了,拜拜,下次有机会再聊。”
没等两人反驳,陈雯雯就走了。
两人相视一眼,又很快地移开目光,各自都无法从对方的目光中得出什么信息。
尴尬吗?好像是有点。
其他的还有什么?是暧昧吗?或许吧。
舞台上应该是开始了什么表演,人群更加喧闹,那边有各色灯光闪烁。
不过那边的热闹无法浸染到这边,池恒瞑慢慢品尝了自己的那杯调酒。
口感丝滑,带着点甜甜的奶味和淡淡的酒味,味道很不错。
“很好喝,谢谢。”喝了少许就顿到吧台上,“可惜我不甚酒力,没法多喝。”听不出可惜的意味,只有一如往常的平淡。
“看得出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给你调这种甜唧唧的酒?”迟难眠走出吧台,到了池恒瞑旁边,“小狗儿,要去吃宵夜吗?”
听到这句话,池恒瞑猛地反应过来,他今天没吃晚饭,就说他为什么会突然间亢奋起来?原来是饿的。
“谢谢。”
“再听见你对我说一句谢,信不信我削你?”迟难眠非常暴躁,还有些厌烦。
“嗯。”应是应下来了,做不做得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
走出热闹的不寐,一阵风吹来,都能从夏天的暖风中感受到凉意,可见不寐中的热闹。
池恒瞑被这风一吹,困倦了起来,有点不太想去吃宵夜了,想回去睡觉。
“我记得你只喝了一点点,”胳膊被拽住,人被带到一个散发着融融暖意的怀抱中,“怎么连路都走不稳了。”
热气拂过耳际脸颊,熏出一片绯色。
两人从今天见面到现在,两人之间的事情,已经朝着难以预料的地方而去了。
明明不是刻意的撩拨和营造暧昧,偏偏就那些无意的巧合,让两人间的关系变得暧昧难言。
然而现下的两人,一个不在意,一个暂时还没触动到那根关于情爱的神经。
“谢……”后一个字被咬住,他一点不想验证迟难眠刚才说那话的真假。
迟难眠放开人,“要是实在走不稳路,我们回刚才的包厢,我让人送来。”
“不必麻烦,一起去就好。”
迟难眠听得这样的话,看向池恒瞑的眼神仍然带着两分疑虑,很怀疑他是否能走稳?
不过池恒瞑接下来的动作消除了他的疑虑,走得稳稳当当,使人不免生出另一重怀疑来,那就是,不会他是故意的吧。
只是心思一动,觉得他应当不是一个那么无聊的人。
啧!自从遇到这个小少爷后,心里琢磨他的时间变长了,这可是一件要不得的事。
“走这边。”伸手轻轻带了一下要走偏的人。
别想了,别想了,有什么可想的?就算小少爷是当下的处境,依旧改变不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从小经历的事情等等,都在他们之间画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
那是一家不算大,装修非常粗犷,生意却非常红火的烧烤店 。
“对了,忘记问你,你对吃东西的地方有要求吗?”迟难眠侧头问和他一同站在烧烤店门前的人。
“没有,吃什么都可以,在哪里吃也无所谓。”池恒瞑的确是富家公子,却又与那些富家公子不太一样。
他对一切看得太淡,在他这里什么都无所谓,名牌高定穿得上身,二三十的地摊货照样穿的上身;五星盛宴吃的了,路边地摊也吃的……与一个人密切相关的衣食住行,他都是好的就享受,不算好的也能将就。
“那就行,”迟难眠带着人走进去,“小四儿,还有桌不?”
忙碌的老板抬头一看,脸上立马堆出笑容,“迟哥你要来,也不早打一声招呼,这样的话,不是你一到就能吃了吗?”
“别扯,问你呢,还有空桌不?”
“有,当然有,迟哥,这不是废话?你来吃怎么可能会没有空桌。”
“六子,去收拾一张空桌给迟哥。”小四儿提高声音喊。
“好嘞!”
“六子去收拾桌子,你们看看要吃点啥。”小四儿问。
迟难眠扬了扬头,“看看想吃点什么?”
“这位是……?”小四儿现在才注意到跟在迟难眠旁边的池恒瞑,这不怪小四儿看不到池恒瞑,虽然他长得很出众就是了,不过与迟难眠一比,他的存在感过于低了。
“叫小池哥就行。”迟难眠说。
“小池哥长得真俊,”小四儿夸了一句,“小池哥是第一次来吧?那可得好好尝尝我的手艺,要知道这一片儿,论烧烤的味道,我这可是一绝。”
“谢谢。”池恒瞑轻声道谢。
“好了,点菜。”迟难眠厌烦这些人际交往。
池恒瞑眼神一扫,“那就土豆,豆腐,韭菜各一份。”
“小池哥,你也不算轻呀,怎么净挑着素菜吃?”在外人面前,迟难眠还算是给池恒瞑面子。
“不是还有你吗?”
迟难眠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漫不经心地点了些肉类。
一个小瘦子到了两人面前,“迟哥你们往这边来。”
“六子,这位是小池哥。”小四儿介绍。
“小池哥好,”打了一声招呼,“迟哥你们就坐外面哈,比较凉快。”
“嗯。”迟难眠的轻应声与池恒瞑的合到了一块。
不过在这个喧闹的环境中,轻嗯声本来就轻,很难说清到底是不是真的合到了一块?可思索这一件事又有何意义呢?
坐到凳子上,沉默无言,错觉,也可能不是错觉,模模糊糊地听到了蝉鸣。
的确夏天,灼得人难受的太阳,枝桠飞长,附上郁郁葱葱的绿叶,蝉扯着嗓子的鸣叫,没了这些,就好像这个夏天都不算完整了。
“小狗儿,你为什么会到这边来?”迟难眠忽而开口问。
池恒瞑手支着头,眼睛已然快要合上了,听到这个问题,缓了好一阵,才清楚想明白迟难眠问的问题。
“我不是说过了吗?”池恒瞑记得他之前说过不止一遍了,“我是夏鸣的亲生儿子。”
“可你也不必回到这边来。”迟难眠很难表达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们这个地方说是有多差算不上,毕竟在整改后,局面没那么混乱了,可要是说有多好,更是在开玩笑。
池恒瞑在这个地方算得上是格格不入,即使这是他原本该出生生长的地方,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怎么说呢?好像一个干干净净,高高在上的人,染了尘埃,跌了深渊。
虽然可能当事人都没这种感觉,而迟难眠就是这样觉得的。
小少爷一生都该被金贵的娇养着,不能受一丝苦难与委屈。
可以说他偏心,毕竟人心本来就是偏的。
他不能假设,如果两人的身份没有交换,结果会是怎么样?说到底这件事是既定的事实了,无法再改变。
“我考上的大学在这里。”说巧不巧,他似乎本就该与这个地方纠缠不清。
“大学?”带着丝疑惑,他不是不知道大学,只是凭着人一天到晚都在睡的模样,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就在这附近,洛萨美术学院。”一所三流大学,可以说,如果不是老师发的宣传手册上有这所学校,没人能知道这个地方还有一所美术学院。
“美术生,那是不是要花很多钱?”他记得学艺术的花费都很高,小少爷还能负担得起所要的开销吗?
“不算什么。”池恒瞑说。
没等再多聊,烧烤上了桌。
不得不承认,味道是真的很赞。
开始吃起来后,没人在顾得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