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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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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你骂人的毛病该改一改了。”
傅宁珞被说服了,略一思忖,点头道:“我以后要换个词骂,骂大爷。”
卢景生彻底放弃纠正她这个“小爱好”。
傅宁珞翻完吕玄直的柜子、床榻,没找到线索,开始转战书架。
“我们一直没查到周冒和吕玄直的直接关系。”
“从我们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吕玄直和周冒两个不像是结下深仇大恨的人。”
“如果是有仇,我想周冒会更想亲自动手,而不是借刀杀人,借刀杀人哪有自己动手出气呢。”
“死者好友赵有司曾经说过,死者死前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
“说是遇到了小偷,但又没见过小偷,也没丢过东西。说是遇到了脏东西,但也没出现诡异事情。”
“你以前总人遇到的无法解释的事情其实都是人在装神弄鬼,那么吕玄直遇到的一切说不通的事是否也是有人装神弄鬼?”
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会不会是周冒?我们假设他跟踪过吕玄直,到过他家,再到之后的借刀杀人,会不会不是因为与死者有仇,而是为了某样东西?”
傅宁珞一边快速翻找死者书架上的书,一边说:“大胆推测,小心求证。我现在就在求证我的推论。”
吕玄直家的书架有些高,傅宁珞垫高脚尖也够不到最上面的,正要蹦一蹦拿,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然后将上面最外侧的那本书拿下来给她。
“如果周冒是为了某样东西杀了吕玄直,那这样东西应该已经到手,你现在来这里能找到什么?”
“谢谢师兄!”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笼,被傅宁珞放在了桌上,方便自己翻找书架。此时屋内有些昏暗,但能视物。她接过师兄给的最上面的书,明亮眼眸弯成月牙状,嘴巴也扬起好看的弧度,让人看了心生欢喜,卢景生俊美的脸庞柔和下来,“你若是能一直这般嘴甜,能少挨多少板子。”
傅宁珞捧着书笑容立即消失,“你们再打我手板心,我就天天给你们床上放银针。”
“我最讨厌人打我手板心了。”
“不打手板就抄书。”
“我最讨厌别人罚我了。”改口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卢景生剑眉微挑:“你怎么不说你最讨厌钱?”
“我不讨厌钱,我讨厌粪土。”
卢景生再忍不住,腹腔震动,轻笑不止。
傅宁珞翻找书,卢景生就将书架高处的书一本本拿下来给她检查。
“我翻过周冒的遗物,没找到可疑的东西,只能来案发现场看看还有没有线索。燕过留痕,如果他偷走了什么,肯定会留下痕迹。”
“这几本都没问题,放回去。”
“我看你今日的气焰已经旺到把屋子都烧热了,我是你小厮?还是你小厮?”
“都不是,你是我的钱袋子。”
钱袋子卢景生:“…钱袋子没手,自己放。”
“自己放就自己放,抱我上去!”
卢景生朝着小师妹伸出双手:“你确定?刚刚不还说自己长大了?”
傅宁珞脸一红,轻咳一声当刚才的话不存在。她转身搬来一张凳子,站上去后比卢景生高出一大截。
故意拿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高度,嘲笑:“你现在连钱袋子都当不了了,只有一张凳子的作用,凳子还比你安静,不会发恼骚。”
矮了半截,被居高临下地俯视地卢景生:“…”
翻到第八本书时,傅宁珞忽然跳下来,“师兄,你看,这本书被挖空了,还藏了一本呢。”
“嗳,是本医书!”
卢景生对着烛光,看清封面写的《百病集》。
“他一个书生家里,怎会有医书?”
傅宁珞以前帮人抄过这本医书,手抄本都百两银子一本。这本似乎是原稿,少说也价值千金。
以吕玄直的家境,应该不可能自己购买这样贵重的医书。
傅宁珞捧着医书翻了翻,内容都没问题,又嗅了嗅。
“有一股沉香味。”
“你不是说过小二说周冒身上出现过香火味和沉香味?”
“你说得对,这本书可能就是线索。我们再找找,说不定还有其他发现。”
最后她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再找到其他异常的东西。
两人走到院子里,卢景生顺着花香去看窗户正对着的方向种的那株素心梅。忽然吟诵道:
“冰雪素心梅,胜似水中莲,寒风傲骨枯,折于鬼魅间。窗外金花盛银辉,屋内泣血落万丈,一个成魔欲登仙,一个化怪迷凡间,无人见,月下花精泪千行,只盼魂故归。”
一阵寒风吹过,树枝轻轻晃动,傅宁珞顺着他看那满树花朵盛开的素心梅,无数素心梅纷纷而落,一个年轻的读书人站在树下,手执书卷,与花树相对而望。
看来师兄也并非全然无心,对死者吕玄直之死还是产生了惋惜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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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大街上,发现街上人群喧哗,互相拥挤往前走。
“姑娘,发生何事了?”傅宁珞抓着一个紧紧跟着母亲往外挤的姑娘,“大家怎么都往回走了?不逛灯会了?时辰还早呢。”
“闺女,别和陌生人说话,谁知道她是不是人贩子。”那母亲一把扯开拉着女儿陌生姑娘的手,又要带着女儿往前挤。傅宁珞被推开也不生气,人群挤挤攘攘,根本走不动道,那对母女越心急反而越走不开。她又追上去问:“人贩子?哪里有人贩子?”
那女儿被母亲紧紧抓着,自己也很紧张,可能是见傅宁珞不是坏人,便小声道:“我们也是听人说的,说街上好多姑娘孩子被拐了,京兆尹下令城内城门戒严,我们怕回不了家。”
元宵不宵禁,除了北城只开一个城门,其他城门如常开放,方便城外百姓共享盛会。也是因此,城外的百姓才敢肆意来城内逛灯会。
城门口戒严,城内万千百姓都不能按时归家,客栈住宿不便宜,女子在外多有不便,且城内客栈也无法容纳如此多百姓,因此大家才会着急离开。
傅宁珞见人挤人实在慌乱,街上都是吵闹和孩子的哭喊声,还有喊着别急,有人摔倒的声音。
但这些声音都被其他嘈杂声掩盖。
傅宁珞担心街上出现踩踏,也担心人贩子趁乱作祟,逃出城门。
她喊话让百姓们平静下来,但声音同样淹没在人群嘈杂声中。
傅宁珞着急,抓着自己师兄要找出路,想法子,却听到身后传来师兄剧烈的咳嗽。
“师兄,你怎么了?”
满街灯火中,只能看到他脸色有些冷白。
“无事。咳咳咳…”
卢景生面无表情地推开往自己身上倒的一个姑娘,再一手折断手往自己身上摸的扒手。傅宁珞恨不得将往他身边挤的人都推开。
她师兄即便带着面具,修长有力的身躯也能招惹许多春心荡漾的姑娘。
但此时不是发作的时机,万一推倒了人,是会发生踩踏的。
傅宁珞握住他手腕把脉。
“师兄,你这是...受伤了?”
“为何不早说?伤得这般重怎能出来逛灯会?”
“无妨。你再下面喊无用,你是大理寺官,上房顶把百姓安抚住。”
傅宁珞和他相伴多年,明白他的意思。事态紧急,顾不得照顾师兄,从旁边的铺子借了一个铜盆和一个擀面杖,然后飞身上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