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3、闹剧

　　这一晚也不晓得是走了什么运，事一个接着一个，周凯越和老张跑了个没停，出警好几趟，虽说都是些小状况，但是这么来来回回的跑很费腿。

　　所以当再一次接到报警电话，要去“纵”出任务时，老张拍了拍周凯越的肩，表示:“小周，你也来了有段时间了，我看你很有悟性，办事靠谱，这个就由你来处理了。”

　　派出所的工作周凯越的确越来越得心应手，他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报的警？”

　　老张说:“好像是感情纠纷。”

　　这回仍旧是在“纵”的包厢，周凯越从电梯间出来便见到了齐星，齐星站在电梯口，看来是专门在等他们。

　　周凯越于是问他:“是你报的警？具体什么情况？”

　　“是我报的。”齐星应下，表情却有几分不可言说的古怪，“这个我也不好说，还是周警官你去看看吧。”说罢，他对他俩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在前面带路。

　　走廊尽头的一间包厢里，一男一女正在争执，中间还站了个服务生。

　　眼前的情景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这俩男女是一对，不知什么原因吵了起来，周凯越走过去立在他们中间，先问那个男人：“怎么了？”

　　男人一副小开模样，见了警察一改方才盛气凌人的嘴脸，客气地笑了笑，只差没给周凯越递根烟，“警察同志，没什么，我来找我亲爱的，”他边说边对那女人变了脸色，“她来捣乱。”

　　“谁是你亲爱的！”女人立即回怼他，“这是我亲爱的！”

　　听了两人的话周凯越有点发懵，没捋清楚这个“亲爱的”到底是谁？这男人的“亲爱的”应该是个女的，这女人的“亲爱的”应该是个男的，但怎么感觉他们在争的是同一个人？

　　周凯越眉心皱了皱，问出心中的疑惑:“谁是你们的亲爱的？”

　　小开一把拽过被周凯越挡住的原本站两人中间的服务生，情绪激动道:“亲爱的，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女人？”

　　周凯越小小地错愕了下，他的目光看向争夺的焦点，与上次那个被醉酒男见色起意的小何不同，这次这服务生头发留的板寸，五官深邃硬朗，是那种酷哥的形象。

　　见此情形周凯越不由想起了姜丽丽说过的“纵”服务生天团，个个都能男团出道的说法。

　　与此同时，站在一边的女人忙上手去扯小开的手，对他恶狠狠道:“你别碰我亲爱的！阿成当然喜欢女人！他还说过他最喜欢姐姐！”

　　女人一秒换上姐姐的知性温婉，手上明晃晃的金镯子晃了晃，对酷哥温柔地说：“姐姐送了你那么多礼物，哪个姐姐有我能对你这么好？”

　　“你送的那些算什么！能值几个钱！我可是给他花了十几万了！”小开急道。

　　两个人又为谁给“亲爱的”花的钱多吵了起来，不过他们口中的酷哥从头至尾表情没什么波澜，倒像是在冷眼旁观，这种地方都是花钱买个开心，逢场作戏，你情我愿，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哪有什么真爱真感情？可偏巧这两位都较了真。

　　他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首先激怒了女人，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口口声声“姐姐最好了”“我当然喜欢姐姐”的男人眼中，自己只是个人傻钱多的傻大姐，她掀开小开，猛地抓住阿成的衣服，恨恨道:“你个骗子！你把我送你的东西都还给我！”

　　小开也反应过来自己是个冤大头，花的钱都打了水漂，也去揪阿成的衣领，怒道:“你这是在骗我的钱！”

　　情势骤然急转，感情纠纷成了钱物纠纷，这就更麻烦了。周凯越被这一男一女争的插不上话，发现自己每次来这地儿三观都要震一下，他的目光不经意瞟到了齐星。

　　齐星站在一角，露出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注意到周凯越看向自己，他忙收敛表情，朝周凯越努了努嘴，像是在说这可怎么办啊？周警官你要怎么解决？

　　周凯越确实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向师父老张递去求助的眼神。

　　不料求助还没发送成功，那女人毫无预兆地爆发一声大吼，紧接着就从桌上的水果拼盘里抓起一根金属小叉戳向自己手腕，尖头那端正对血管扎出个坑，再用力一点就能渗出血来。

　　在场的几个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住了。

　　周凯越忙喊：“别动。”

　　老张也劝她:“别犯傻！”

　　女人眼泪哗哗的，像极了苦情剧女主，凝视着酷哥的眼神极其深情，“你今天必须给我个明话，你是要跟他好还是跟我好？”

　　眼见金钱纠纷又要演变成安全事件，周凯越知道这事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了，他与老张一对眼神，老张马上会意，向前半步劝解道：“这才多大点事啊，划不着伤了自己。”

　　在女人的注意力被老张吸引的这两秒，周凯越从侧面两步上前，将女人握住叉子的手一拽，叉子的尖端从女人手腕的皮肤表面险险擦过，所幸没划破皮肉。

　　整个过程师徒两人配合默契，周凯越身手敏捷，动作利落帅气，看的齐星眼前又是一亮。

　　皮肤上的痛感激得女人下线的理智蓦地回归，自己也不禁后怕起来，一屁股坐沙发上哭得更凶了。

　　那小开还搁原地愣着，这时酷哥开口说话了，他的视线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走了个来回，淡淡说道：“你们俩谁也别争了，我就一句话，你俩谁能离婚我和谁好。”

　　这话差点把周凯越噎住，这什么奇葩转折，敢情这俩已婚男女在这为了个夜店服务生争风吃醋要死要活？

　　此话一出那俩人果然都不说话了，女人都忘了哭，今天她来找酷哥，正巧碰上他和这小开腻一块，醋意大发才不管不顾闹了起来，结果越吵越上头，险些失去理智伤害自己，一冷静下来她就萌生了退意。

　　一阵来电铃声打破了僵局，小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分神扫了眼屏幕，脸色登时就变了，他竖起食指放嘴前朝房内的人比了个“嘘”，迅速转到墙角，手拢住嘴和话筒，弯着身低声道:“喂，老婆……没，我谈生意呢，真的，不骗你，有客户在，不方便给你说……别别别！我马上就回！马上！”

　　电话一挂断，小开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对老张和周凯越告辞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还有事，先走了。”走时还不忘跟齐星说了句，“账从我卡里扣。”

　　他一走那女人也坐不住了，借着机会便也开溜:“哎呀，我想起来了，我家里也有事，我得回去了。”

　　眨眼的功夫，刚才还争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就跑得没了影，周凯越瞥见那酷哥对此见怪不怪，只嘴角浮现一抹带有讽刺的笑，像是料到了会这样。

　　这是周凯越出警以来最无语的一次，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更是潦草，整个就是场闹剧，他的表情管理失效，无语都写在了脸上。

　　头顶黑线的周凯越没发觉齐星停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的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尽收于齐星眼底，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在“纵”再普遍不过，哪用得着麻烦警察专门来一趟，过去遇上这种事，几个保安将闹事的人拎出去恐吓几句就好了，但这多无聊啊，齐星故意把周凯越叫来，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哈哈，这人傻傻的样儿还真挺可爱，齐星在心里乐得不得了。可能他的偷着乐不小心从眼中流露出来了，周凯越倏地扭头望过来，齐星连忙收起笑容，冲他耸了耸肩，表示我也很无语。

　　包厢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周凯越问老张：“那我们回？”跑这一趟根本没他们啥事。

　　老张也挺哭笑不得，下巴往外一抬，“走呗。”

　　两个人一齐转身往外走，齐星忙跟上去，追到与周凯越并肩，以抱歉的口吻和他搭话道:“不好意思啊，周警官，这么晚还麻烦你们。”

　　周凯越回得挺官方：“没事，有什么情况给派出所及时报警是对的。”

　　“那你以后常来啊！”齐星顺嘴接话。

　　这话说得挺逗，谁会愿意警察常光顾的，周凯越顿步朝齐星看了眼，齐星却不觉自己的话哪里奇怪，仍是冲周凯越一脸笑容。

　　周凯越无话，迈开步子继续走。

　　齐星将两位警官送到门口，目送周凯越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中遗憾就这么放他回去了。

　　不过，想再见的话，机会还有很多。

　　过了两天，周凯越刚巡逻完回所里就被老张叫到了办公室，老张吹了吹保温杯口冒出来的热气，对徒弟十分欣慰地说道:“凯越啊，你跟我去了两次纵，对那也算是熟悉了，那地方是娱乐场所，三教九流的人多，各种事端也就相对多点。不过，你人年轻，能力又强，还有责任心。”

　　老张给周凯越连戴了几顶高帽子，然后才说，“按领导的意思，年轻人要多锻炼，以后你就是负责纵的片警了！”

　　领导发话周凯越自然没二话，可就是不太明白责任民警的工作职责，他向师傅虚心求教:“我服从安排，但这具体负责什么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定期去检查检查，看有没有守法经营，或者开展普法宣传，督促不得损害顾客合法权益，再查看有没有安全隐患什么的。”老张大致说了几条。

　　可这也太笼统了，周凯越还是觉着有点抽象，不清楚要怎么个弄法。见徒儿仍有疑虑，老张放下保温杯，拍拍周凯越的肩说：“我带你去和纵的人对接下，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两个人便又出了门。

　　对于在“纵”又遇上齐星周凯越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齐星会是与他对接工作的联络人。

　　上午9点多，城市正是刚开启运转的繁忙状态，“纵”却像正在熟睡般安静冷清。

　　来接待他们的齐星睡眼惺忪，一双细长的眼困得没完全睁开，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跟先前两次晚上见时光彩熠熠的形象相去甚远，见到周凯越他还是努力提了提神，笑着打了招呼。

　　“张警官周警官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