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可栖》生还者

3、第 3 章

　　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他：你喜欢我？有多喜欢？
　　杨蛆（眼睛微睁）：闭……嘴。
　　（杨蛆倒在地上，四肢僵硬不能动，他就站在塑胶跑道旁的一颗樟树下，妖风四起，天气渐阴沉，零散的几颗枯树张牙舞爪。他们就这样眼对着眼，不言只言片语。）
　　杨蛆：最后的时光，这样的结局还不错。
　　杨蛆：可惜了一颗澎湃的心！好吧也不算澎湃。可我才“活”了十六年——普通的日子——煎熬的！
　　他：你还有机会，对吧。
　　他：就算在这里结束，也还有机会，对吧？
　　他：就算是化作枯土，风吹就散了，也不能阻止你，对吧？生根发芽？对吧？盘曲缠绕？对吧？纠缠不休？对吧？
　　杨蛆：什么鬼，白我已经表了，那就更不能放手了！（化作黑土）
　　（灰暗的天上几只黑鸦盘旋，风渐小，校园一个人也没有了，他走了。）
　　某古时的一个小村庄。
　　杨蛆一手拿着竹篮，一手提着襦裙，款步至小溪边慢慢净手。
　　（几个黑衣人出现。）
　　黑衣一：你是四公主？
　　黑衣二：你是四公主！
　　杨蛆：且慢慢慢慢慢慢——我不是。
　　黑衣三：管你是不是，一具死尸谁还细看？杀！
　　（黑衣人蜂拥而上，杨蛆秒杀之。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杨蛆扣紧了手中的竹刃。）
　　没人来。
　　杨蛆（往家走）：真是莫名其妙。
　　婆婆：怎么去了这么久！想饿死我是不是？
　　杨蛆：是——怎么？
　　婆婆（拿出竹条）：反了你了，白眼狼！当初你在雪堆旁，那小脸通红的哟，要不是我正有一个刚满月的儿子，怎么会把你这个快断气的小东西带回来！你不好好服侍我们，偷跑出去快活？
　　杨蛆（掰断竹条）：再嘴贱就扇你。（以目视婆婆左耳）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婆婆（身体忽然一哆嗦，捂住结了痂的伤口）：你怎么突然刚烈了起来，做媳妇的，天经地义对我低眉顺眼。
　　杨蛆：饭你自己做。
　　婆婆：你！你……（脸色由阴转晴）你别得意。
　　一个时辰后。
　　婆婆：圆奴啊，园子吃过了，这些你拿去吃吧。我做的呢。
　　杨蛆（站着没动）：你先吃一口。
　　婆婆：我早饱了！（堆起笑容）你吃，你吃。
　　杨蛆（笑）：贱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迷我是不是？
　　婆婆（脸色骤然阴冷）：不守节的死丫头，（向门外看）不用等了，直接擒了她。
　　几个壮汉冲进来，杨蛆没反抗，就这样被捉住了。
　　杨蛆：这是要做什么？
　　壮汉一：呵，搞什么？当然是让你和村边的煞鬼凑一对了！
　　杨蛆被带去草草的换了红装，几朵红山茶插在头上，顶个露线头的红布，拖去与煞鬼拜了堂。
　　揭开红盖头的那一刻，杨蛆愣了。
　　即使有时间的冲刷，杨蛆看见这张脸还是不免有些悸动。
　　煞鬼：你是被强迫的，怎么没闹？
　　杨蛆：闹有什么用？会被打的吧。
　　煞鬼：你分明不是一般女子，怎么会被强迫？
　　杨蛆：呵呵，我早想离开那老婆子了，欺软怕硬不是个东西。我打了他她了，她就想尽办法赶我走，顺带得一笔，好简单的买卖！
　　杨蛆：看来你也知道我身手不凡，问我为什么不反抗，就是懒得反抗而已。
　　煞鬼：不管怎么，你就是我媳妇了。
　　杨蛆（翘腿）：既然是我丈夫，那快快报上名来。
　　煞鬼（盯其腿）：赵泛。是准备好好和我过日子么？
　　杨蛆（放下腿）：是为了日后见阎王好报你姓名。
　　赵泛：今晚你睡侧房。明日和我自己赶集去。
　　杨蛆（起身欲走，顿了顿转身）：他们怎么都叫你煞鬼？
　　赵泛：你不知道？这件事都快被他们嚼烂了。无非就是，幼时失怙，不久又失恃。总归是这小山村李嚼舌根的多，又没有什么奇闻异事供他们饭后谈资，才把我编排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杨蛆：这样的话，（小声）重新开始，也还不错。
　　赵泛：什么？
　　杨蛆（转身离开）：没什么。
　　赵泛（自言自语）：嘶……重新开始，也还不错？
　　第二日。
　　（赵泛和杨蛆一同到集市上，喧闹万分。男女都有，买完盐，他们走近一个珠宝小摊。）
　　小贩：公子小姐，这些钗子都是最新款，小姐喜欢哪样？
　　赵泛（拿起一支银钗，头上作枯枝状，坠着一片绿莹莹的精细打磨的玉叶，透明的孔雀绿格外耀眼。）：这支多少钱？
　　小贩：公子好眼光。一千文。
　　（赵泛和杨蛆双双往后退一步。）
　　杨蛆：哎呀这钗太亮了。
　　赵泛：时候也不早了，该回了。
　　杨蛆（扯住赵泛袖领）：走走走。
　　杨蛆走的好好的，忽然头上一紧。
　　杨蛆：你对我的头做了什么？
　　赵泛：别摘。就是刚才那支钗。
　　赵泛：别那种眼神。我其实有钱。但是你刚刚动作太明显了，我只能顺着自家媳妇。就当是聘礼了。
　　杨蛆：这是想和我先婚后爱？
　　赵泛：日子还很长，你这么懒，不怕你找下家。收了我的聘礼，你还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