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摘星》玖未兮

14、第 14 章

　　骆家在北方，本就财雄势大。他们在洛阳城中自然也是有一所大宅子，据叶孤城所说，陆小凤他们便是到了这里。

　　我身上的迷药仍是未解，这一路上整日便只能呆在马车中。

　　一个轻功一向很好的人，从来都无法想象过有一天他也会跺跺脚却还是只能站在原地，跳起来笨重得像一头熊般的模样。

　　所以我心情自然就不会太好，我早已习惯了来去自如的生活，习惯了什么双胁生风般的畅快，这段时间实在闷坏了我。

　　可是没有人敢逼着叶孤城拿解药出来，我当然也不敢。

　　好几次，我都要忍不住豁出去吞下那唐门的万能解毒丸。

　　但只要叶孤城一眼扫过，我就又泄了气。

　　好在虽然人不得自由，但这一段时间大快朵颐，却是祭足了我的五脏庙。

　　出了川，再一路向北，竟一路都有地道的地方特色可吃，酒却始终是那窖藏二十年的泸州大曲。

　　我还算不上是嗜酒的人，除了偶尔有心事或是酒逢知己了以为，基本上不会让自己喝醉。所以直到到了洛阳，他随车带着的三坛酒竟只喝完了一坛。

　　洛阳自然也是春天，又恰好是牡丹花盛开的季节。就算没有长眼睛的人，也该听说过洛阳那些“国色天香”的。

　　这段时间城里的人也总是会特别多些。

　　眼看着马车拐走并未进城，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白马寺牡丹虽是国色，我别院中的也不差。”叶孤城又开口说话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可我却连回应的兴致都没有了。

　　我本以为，论到观察别人的能力，我已可算得上是江湖顶尖。可叶孤城看的并不是人的脸，而是心。

　　我本也以为，堂堂白云城主，绝不会有闲暇去猜测别人的心思，他本该是等着人争相讨好的对象。

　　可这一路上，稍微看见些感兴趣的东西，不用等到晚间，那东西便会捧到自己面前。叹口气，他似乎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对着饭菜挑挑眉，很快便有人换上新的菜式。

　　我不是个挑食的人，可我却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就会变成一个挑食的人了。

　　洛阳牡丹花会本是个机会。

　　他不解我的迷药，自然便是为了防我逃走。与其找人寸步不离地盯着我，总不会比困住一个折了翅膀的鹰容易些。

　　况且我不止折了翅膀，连尖利的爪牙也都没了。

　　可若是人多，就算轻功不在了，我也总可以趁乱溜走。温家的宅院我虽从未去过，但如此有头有脸的世家，想必也不会太难找到就是了。

　　可是叶孤城的马车到了城门却并不进去，而是拐了一个弯又朝郊外行去。

　　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平南王的别院不论在哪里，都是一般的舒适奢华，里面也永远都有最美丽最善解人意的侍女和手艺最好的厨子。

　　当然这里也少不了最好的杜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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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一行人五天前便已到了洛阳，一直未曾离开。”

　　这大概是我这段时间来听到过的最令自己振奋的消息了，就连来禀报消息的叶孤城那面无表情的属下，似乎都变得可爱起来。

　　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肴端上来时，我发现今夜竟然并不是地道的河南菜，我最喜欢的川菜占了半壁江山，还有一些沿途路过时我比较喜欢的菜式。

　　烫好的酒跟着端了上来，一倒出来当然也是满室酒香。那香，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泸州大曲酒。

　　我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叶孤城是不会吃这些东西的。他和西门吹雪那个怪胎一样，不仅只喝清水，吃得也很清淡。

　　开始吃饭前，叶孤城先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的自然该是解药。

　　我大大方方接了过来，倒出药丸便吞了下去。

　　“你不问这是什么？”

　　我笑了笑，道：“问了之后可以选择不吃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我还是懂的。

　　况且白云城主若是真想对我怎样，也根本就用不上下药这么不入流的方法。

　　“你很聪明。”

　　我又忍不住笑了：“在江湖上能混上几年还活得好好的人，又有几个会是笨蛋？”

　　“第一次见到你的轻功，明明该是天下第一，你却偏偏要在其中加上几个跟斗。”

　　“所以那时候你认为我是个傻瓜？”

　　叶孤城点点头，这并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是我自己回想起来，有时候也会觉得傻傻的。可是现在的我却笑得分外愉快，盯着他的眼睛淡淡说道：“你莫要忘了，若不是那个跟斗，只怕现在我已经躺在地底下了。哪还有机会能喝到白云城主窖藏的美酒？！”

　　“后来我发现，你其实是个聪明人，绝顶聪明。”

　　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任何一个人若是能得到叶孤城这样的评语，只怕都会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的。

　　况且还是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叶孤城继续说道：“想必你也明白，武学之道，拿捏准确分外重要。你虽在轻功中喜欢做不必要的浪费，可在生活中，却是一分多余的力气都不肯浪费。”

　　“也许只是因为我太懒了吧……”我笑了笑，喃喃说道，突然就没有了大吃大喝的心情。

　　我的人落在别院的花园里时，叶孤城已起身站在窗口看着我。

　　我对他拱了拱手，随手折下花坛中一朵怒放的牡丹，放在鼻子底下深深一嗅，赞道：“好花！”然后抬头盯着叶孤城，大笑道：“名花倾国两相欢啊！”

　　大笑声中我跺了跺脚，人已朝花园外墙掠去，手里的花却已不见了。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若是让陆小凤见了，他必定又会拍着手嘲笑我像个猴精。

　　可当一个被困住了很多天突然又可以放任自己在夜空翱翔，又可以呼吸着香甜的花香最清新的空气无拘无束来去自如的时候，他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快活。

　　而且临走时我还将借花献佛，将那花别上了叶孤城的衣襟。

　　不管他是懒得来追我，还是明知追不上我所以丝毫未动。但必定从未有人见过叶孤城低头去嗅一朵花时的风情。

　　我突然就像一个调戏了美人的登徒子般变得乐不可支起来，还险些泄了胸中一口真气，从树梢上掉了下去。

　　“每次被你戏弄，你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这一次又是谁这样倒霉？”

　　会说这样的话的人，自然只会是那只陆小鸡。

　　所以我故意板起了脸，说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只怕知道的人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陆小凤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半晌突然笑了，道：“温家早已烫好了美酒，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吹着风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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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的，花满楼居然没在。

　　陆小凤顺着我的眼光一转，笑道：“他们已经吃过了晚饭，我却是特地在等你。”

　　他们，自然便是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了。

　　我眼睛一瞪笑道：“你本来便该等我。”

　　“可我已经等了五天。”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叶孤城比我想象中要厉害许多。”

　　陆小凤点点头。

　　“厉害得多。”

　　陆小凤再次点了点头。

　　“我并不是说武功。”眯着眼想了想，我才继续说道：“你能想象堂堂白云城主猜测着你的心思，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刻意讨好你的模样吗？”

　　陆小凤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

　　我再次叹了口气，道：“他本该是和西门吹雪一样，远山上最洁白也是最冰冷的那抹雪的。”

　　温家富贵，摆酒的花厅也是富丽堂皇，只是却还比不上叶孤城的别院。

　　他那里虽然并没有这里那般金碧辉煌，但一器一物皆是精品。

　　匆匆迎出来的，当然是陆小凤和花满楼的朋友，温家二少温行天。

　　才一见面，他便对我恭恭敬敬一揖到地，但却一句话都没说。

　　未婚妻的救命之恩，他或许已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

　　可我却笑了，道：“我只不过去过了这么多天的舒心日子，这样的礼，可当不起。”

　　陆小凤已哈哈大笑着拉起了温行天，对他说道：“我早说过，司空摘星也是我的朋友。”

　　我跟着轻轻的笑，我确实是陆小凤的朋友，若不是他，我现在该躺在已很久未归的家中，也许正睡在院里那颗大树下，喝着美酒，吃着点心，也许还能哼两首小曲……过着再悠哉不过的日子。

　　所以温行天的礼我确实受不起。

　　若不是因为他恰好也是陆小凤的朋友，他的未婚妻即使在床上躺上十年八载，也许我都不会多看上一眼的。

　　当然，这一次的报酬，我自然也会找对人去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