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天凉了，该让酒厂破产了》各木易楊

6、第 6 章

　　“萩原！”
　　贺茂赤川高声呼唤跟着爆处科匆匆赶来的萩原研二，“倒计时加感应炸弹！快拆！”
　　萩原研二套好防爆服，三两下拆开炸弹外壳，内部各种引线暴露出来的一瞬间，两个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所有的引线全部是一个颜色，活像是被猫咪玩过的线团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
　　“这炸弹是诚心不想让人拆吧？！”捏着工具钳的萩原研二咬牙切齿。
　　“别急，”贺茂赤川相当理智，甚至还能考虑到他的旧伤，指挥后面跟来的警察递个矮凳过来，“我相信你。”
　　贺茂赤川温和坚定的目光给了萩原研二几分安慰，他快速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跳，拿起工具开始拆弹。
　　鉴于各个引线实在是绕的太乱，萩原研二先小心翼翼的一根一根拨弄它们，把整个炸弹结构弄清楚。抱着炸弹的贺茂赤川也没闲着，放轻呼吸的同时全神贯注的看着小学弟的动作，快速地梳理并记忆着引线的条理。
　　分线、拆感应板、拆感应装置......一整套程序下来，萩原研二在防爆服里闷了一头一脸的汗，整个人好似刚从水里捞起来，湿淋淋的。
　　“呼......”还剩下最后两根引线，紧张感再次涌来，萩原研二长出一口气，快速抬眼看了下坐在自己面前姿势始终不变的学长。
　　贺茂赤川注意到他的眼神，温温柔柔的笑笑，拿出一副哄小孩的语气，“萩原警官要相信自己啊。”
　　很明显，这句话对萩原研二来说相当受用，在他最后一次分析计算炸弹结构后，“咔嚓”一声轻响，最后一根引线被剪断，倒计时显示器上的时间彻底停止不动。贺茂赤川“噌”一下站起来，一面拍拍萩原研二的后背以示鼓励，一面把拆好的炸弹交给后方爆处科的同事，自己马不停蹄冲出饭店跳上车就往杯户购物中心赶去。
　　窗外的景色正飞速后退着，即使是在市区里，贺茂赤川也毫不犹豫的把油门踩到底，他现在正无比庆幸刚刚负责拆弹的是双子星之一的萩原研二，靠谱过硬的技术给他节约了不少时间。开车开的太急，贺茂赤川没来得及拿出墨镜，经历连日的阴天后天空终于放晴，可这过于耀眼的太阳着实给他带来不小的考验，畏光的眼睛不断流出生理性泪水，可眼下时间就是生命，贺茂赤川不敢放慢速度，只能交替着眯眼睛来缓解眼部的不适。
　　“松田阵平，你小子最好没事儿！”
　　又一个险之又险的漂移堪堪擦过前车车位后，贺茂赤川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暴出青筋，额角的肌肉狠狠一跳。他飙车的样子实在太过疯狂，恐怕萩原研二见了都得说一句甘拜下风。东京的车流量从来没有小下去过，尤其是作为万圣节过后的第一周工作日的下午，道路状况更是雪上加霜，几辆警视厅联络派来负责开道的交警警车都被巨大的车流量分散开落在后方，忍无可忍的贺茂赤川降下车窗亮起警灯，借着弯道甩尾的惯性让车身翘起，卡着几辆车的缝隙贴上马路上的护栏一路飞驰。
　　“妈的，早该买辆哈雷。”贺茂赤川在车流中面无表情的想。
　　每一个堵车的主干道都该被平等的憎恨，就如每一次高难度突击考试都该受到平等的痛骂。彻底被东京堵车盛况教育了个明白的贺茂赤川先生坚定了罚松田阵平一万字检讨的决心。
　　“滋”一声，银色的Camaro如闪电般一个漂亮的漂移滑入停车位，贺茂赤川甩上车门直奔摩天轮，远远就瞧见了愁眉苦脸的白鸟任三郎带领的一群警官。
　　“白鸟警官！”贺茂赤川三两下把头发扎起，一路飞车加上刚刚奔跑的一段路让他两颊晕上一层薄粉。
　　但现在显然不是欣赏美颜的时候，白鸟任三郎把手中的报告递过去，如实汇报道：“购物广场这边的电力刚刚出了点问题，摩天轮的电力系统也遭到了未知的破坏，暂时不能动了。”
　　尽管阳光灿烂，但日本十一月的寒风也不是开玩笑的，平时出门已经需要穿一些保暖的衣服了。可贺茂赤川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愣是出了一身汗。“暂时是多久？”他问。
　　“嗯……”白鸟任三郎的脸上闪过一丝急迫，“园方这边表示不清楚，还需要进一步排查电力系统的故障点，至少要半小时到一小时。”
　　再等一个小时菜都凉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佐藤美和子突然脸色煞白的跑过来，举着手机报告：“贺茂警官！松田说他接到疑似犯人的电话！说还有一处当量更大的炸弹！”
　　在场的警官齐齐一窒，最先反应过来的贺茂赤川啤兽拿过手机对着电话那一头大声道：“松田阵平！你现在立刻马上拆弹！明白吗？”
　　白鸟任三郎被他的声音惊醒，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通知目暮十三加大搜查范围。
　　“学长……”
　　“别废话！倒计时还剩多久？”贺茂赤川话里的笑意消失了。
　　松田阵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贺茂赤川以为他要干脆把电话挂掉的时候，他突然接着说：“还有十四分钟……学长，刚刚嫌疑人说这个炸弹在最后三秒的倒计时会给我另一个炸弹的提示。”
　　这头的贺茂赤川还在抓心挠肝地等他下文，那头的松田阵平反手就挂了电话。
　　佐藤美和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脱掉正装外套又一把抽掉领带的上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佐藤警官、白鸟警官，”贺茂赤川解开衬衣袖口的口子，往上翻了翻，露出右手腕上一块儿看起来宽的能跟护腕有的一拼的表带，“联系消防队、疏散群众，对讲机调好随时待命，凡是掉链子的回去通通写万字检讨。”
　　这个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指挥全局的男人最后调整了一下腕带扣，转身一个加速冲向停住的摩天轮。
　　“贺茂警官不会是……”
　　“啊，应该是的……”白鸟任三郎看起来马上就要一口气吐出来原地飞升的样子。
　　被留在地面上的一队警察不敢再耽误，纷纷安照贺茂赤川的指示行动起来。短短十分钟内，以摩天轮为中心，半径两百米内的所有无关人员都被清空，见缝插针得以休息片刻的佐藤美和子遥遥望向那个全高整整108米的摩天轮，在心底暗暗为两人祈祷。
　　其他的警察也陆陆续续完成任务站在自己负责的位置上，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学着佐藤的姿势眺望摩天轮。
　　“唉唉唉那是贺茂警官吗？”
　　“出来了出来了！”
　　“嗨呀你怎么看的！那不是贺茂警官啊！”
　　“我看到了看到了！”
　　“天呐贺茂警官走错轿厢了！那是70号轿厢啊！”
　　从摩天轮中心机械区爬出来的贺茂赤川顺着支撑梁一点点靠近在72号轿厢斜下方一些的70号轿厢。
　　他轻巧的落在轿厢顶部，弯腰从武装带上取出配枪，“嘭嘭”两下打碎玻璃，从手腕上取出什么东西卡进轿厢内侧。做完这一切后他立即原路返回机械区，身手利落目标明确直奔几乎升至顶部的72号轿厢。
　　松田阵平坐在靠椅上，在心里跟着显示器一块儿倒数。他心知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说害怕倒不至于，但遗憾是肯定有的，估计萩原那小子会被他气哭吧。
　　想到萩原研二，松田阵平苦笑一声，原本还想着要给这小子报仇，结果到头来被留下来的居然还是他。
　　倒计时进入最后一分钟，松田阵平收回所有的杂念，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倒计时三十秒，轿厢顶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厢体微微一震，松田阵平猝不及防一个趔趄，猝然抬头看向天花板。
　　贺茂赤川扒在轿厢顶，探出一点身子对着一侧的玻璃角“哐哐哐”一顿猛锤。
　　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的松田阵平目瞪口呆地看着半空中莫名其妙伸出来的一只手……
　　“啪！”
　　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倒计时二十秒，玻璃布满蛛网纹，贺茂赤川双手死死攀住吊臂往下一翻，以千钧之势踹开玻璃，落入轿厢内部。
　　倒计时十五秒，贺茂赤川转身就把他进来的那一侧轿门彻底踹开，一侧头看见松田阵平还拿着个手机坐在那儿，气不打一处来，“发什么短信？给下面打电话！电话！快——！”
　　倒计时五秒，打给佐藤美和子的电话被接通，“松田警官？！”
　　贺茂赤川一把捞过松田阵平，双手从其腋下穿过死死把人勒在怀里，左手扣住他后领的衣服与自己的衣领揪在一起。
　　“给我看清楚！”
　　倒计时三秒，显示屏上的数字骤然消失，几个英文字母跃然其上。
　　“米花中央医院——”
　　松田阵平的咆哮伴着爆炸的巨响飘进佐藤美和子的耳朵，她的脑袋里一时间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跟着喃喃：“米花中央医院……米花中央医院……”
　　“喂？喂！目暮警官你听见了吗？另一枚大当量炸弹在米花中央医院！”
　　白鸟任三郎对着步话机咆哮道：“松田和贺茂先生？”他仰头看向摩天轮，迟疑道：“贺茂警官带着松田警官从摩天轮上跳下来了……”
　　“什——么？！”
　　目暮十三的咆哮直直灌进白鸟任三郎的耳朵，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
　　“是真的，目暮警官，他们跳下来了……”
　　现场的警察几乎和白鸟任三郎的反应一模一样，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贺茂赤川在看清显示器上信息的一瞬间抱着松田阵平向后仰倒，两人齐齐翻出去快速下落。
　　半空中呼啸的狂风吹走了松田阵平的墨镜，让他快要睁不开眼。被贺茂赤川死死勒住的肋骨隐隐作痛，但他此刻也没力气说话，只能任由失重感淹没他。
　　“呃！”
　　两人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挂住似的停止下落，巨大的惯性让两人结结实实的撞在不知是哪一号轿厢上，抱着松田阵平的贺茂赤川刚好作为肉垫挨了这么一下。
　　飙升的肾上腺素让贺茂赤川暂时忽略掉右手臂的不适，屈膝再次撞开一个轿厢，“松田！进去！”
　　松田阵平挣扎几下爬进轿厢 ，“学长，现在可以松手了。”

作者有话说

　　松田便当捞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