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绿茶精今天也没有掉马》明喜

3、发家致富第一步

　　次日一早，远山炊烟，初晨东升，院落中公鸡鸣叫算是唤醒了陆茶早日沉睡的心灵。

　　外室的床榻已经铺的平整，上面的人早已不见。

　　猎户去哪了。

　　陆茶晕乎乎走出门打了个哈欠。

　　卓长浩准备了新的水帕，水在木盆中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倒不久。

　　陆茶含着一口茶水漱口，用杨柳枝草草刷牙，水帕沾脸，清扫了醒来时的疲惫。

　　厨房中冒得咕嘟的白粥，煮上两枚鸡蛋，用热气将它熏熟。

　　陆茶看他忙来忙去，上手想要帮忙，刚准备揭开锅盖，卓长浩侧身挡着他的手：“茶哥儿不如帮我喂鸡？”

　　陆茶发誓，自己真的只是想帮点忙，昨天像个老板一样指东问西就算了，今天到他拿手的做饭也要阻拦，这猎户娶小哥儿什么也不做！是想伺候他当祖宗吗。

　　卓长浩不知陆茶心中的咆哮，轻松提起几斤重的瓮缸，取出底下的腊肉，大刀咔咔砍下去，顺着肉质的肌理切的平整。

　　陆茶左右无事，抓了一把粗米揣在怀中。

　　后院只稍几步就能走到，猎户家的鸡圃立的很高，位置约在陆茶的胸前。

　　这些鸡见是个陌生人，抬着高昂的脑袋装作眼瞎，等陆茶撒下一把粗米时，瞬间眼睛放光，扑棱着翅膀低飞而来。

　　“飞鸡！”他知道鸡会飞，但没想到这辈子他还能亲眼所见，鸡禽张开翅膀带动厚重的身子飞离地面。

　　粗米是带壳的米，吃起来拉嗓子，一般只有穷苦人家为了饱腹所买，其中大多都是米壳，这些鸡机灵，专挑米吃。

　　陆茶陆陆续续分批撒了好几把，就为了看这些鸡飞起来，看得眼睛都清亮了不少，玩得不亦乐乎。

　　等卓长浩将饭菜端上桌，叫陆茶吃饭他依旧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陆茶盛饭的碗还是昨日那个小碗。

　　说小也不小，但对比猎户的碗着实有些过于小巧。

　　陆茶夹了一口腊肉塞进嘴里，喝了一口粥，细细品着，坐在他对面的猎户已经碗少去大半。

　　这喝的也太快了！

　　陆茶咽下口中的食物，敲了敲碗：“你喝慢点啊，不利于消化啊。”

　　卓长浩微微一愣，学着陆茶的样子细嚼慢咽起来，粗粗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猎户看着凶，陆茶这么一说，还真听，等陆茶将那碗粥吃完，他的碗中差不多也见底，这还真是跟着他吃呢。

　　也好，听话这个优点，给记上。

　　吃完饭，卓长浩在杂物间拿着简陋的弓箭和削尖的木头，站在陆茶面前手足无措，大拇指捏在衣服上：“茶哥儿，我要出去打猎，前几日布的陷阱应当入了猎物。”

　　新婚第一天都是浓情蜜语，但猎户家蜜不起来。

　　小哥儿的陪嫁不过是那亲娘敷衍他的东西，他身上银两不多，再不上山，小哥儿怕是要饿肚子了。

　　不知他说的谎会不会被揭穿，卓长浩有些心慌。

　　陆茶不懂古代的条条框框，他昨日刚开垦出荒地，今日猎户上山，不正是天助我也。

　　陆茶接着他的话，嘱咐他平安归来：“猎物打不到就下山来，夜里山中可不安全。”

　　“嗯，知道的。”卓长浩经他同意，背上弓箭匆匆出发。

　　待他上了山，原本寂静的村庄开始喧闹，农户凑合吃了一点吃食，出门务农。

　　而山上仅有的一家，乐的清净，偌大的房屋只有陆茶一个人，他将那片荒地每隔一段距离用铲子挖上一个小坑，把他分身埋入最中间的土壤。

　　有了分身，以后就算被人发现了是个妖怪，入了分身直接跑路就是！

　　他的分身长的很是茂盛，良山村这么些年长出的优质茶树加起来都比不上他这一棵。

　　陆茶将它周身的土埋平，先让它扎根了再说。

　　陆茶身子骨弱，躺了一天下来被养得满身娇气，动了这么一会就开始泛虚，难受劲从骨子里冒出来。

　　他不敢逞强，搬出小凳子坐在门口，想着等猎户回来要些银子买上茶苗，这一等就彻底睡了过去。

　　靠在门上，歪着头，两只胳膊放在腿间，白净的小脸正好朝着卓长浩归家的方向。

　　卓长浩提着一袋银钱，走路间铛铛响。

　　他视觉好，见到茶哥儿闭上眼睛在休憩，攥着手中的银两避免他来回碰撞。

　　他这次上山运气不错，刚入山就看见一只受伤的鹿，追了一会就提着猎物下来，村长一听鹿是大补之物，花了一两银子，分为碎银给了他。

　　眼下过了两个时辰，难不成茶哥儿就这般在门口等着他至今。

　　卓长浩步伐都轻了不少，更多的是感动。

　　往常归家，只有自己一人，年复一日日复一年，要是娶夫郎这般好，他应该早早将茶哥儿娶回家里。

　　陆茶乖乖坐在板凳上，卓长浩放下弓箭，将他拦腰抱起，那点呼吸就全冲在他的脖子间，熏的很热，不用看，被哥儿呼气的那块肉已经变成了绯红的颜色。

　　世界天摇地转，陆茶睁开朦胧的眼睛，他竟然睡着了！

　　翻身之余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起来，磕碰到那人身上的肌肉，有些疼，哼了一声。

　　卓长浩听清嘤咛，怪异的感觉令他站在原地。

　　茶哥儿声音真好听，他由衷感到什么叫做声如黄莺。

　　“你回来了。”陆茶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的下巴，瞬间发现姿势不对。

　　不是错觉啊，他确实被人抱在怀中。

　　他挣脱下来，脚踩实地才不会有那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

　　卓长浩见陆茶似乎实在抗拒自己的亲近，手中刚摸到的软肉热度还停留在指尖，他稍作回味后将手背在身后：“我，我见你睡着了想抱你进去睡觉的。”

　　陆茶见他误会，摇摇头：“你回来叫醒我就好，我就在门口等你着呢。”

　　卓长浩听到这句，有些心花怒放。

　　自己猜测的和茶哥儿亲口说的就是不一样。

　　陆茶有些不好意思，刚开始就欠下十五两，现在又要欠钱了：“我想买些茶苗，但是我没有银子。”

　　卓长浩庆幸自己今天赚了银子，要不然连让茶哥儿买茶苗的钱都没有。

　　他取出那些碎银，加上之前他原有的一两银子，一共二两，全权交由陆茶的手上：“这是二两银子，也是咱们家全部家当，虽然有些少，但是我定然会努力赚来的！”

　　二两都够普通五口人家半年吃饭的开销，哪里少了。

　　陆茶真不知道他也不怕遇上败家的夫郎，这么放心将钱给自己，也不问买茶苗的用途吗。

　　“够！够，二两银子当然够用了。”

　　陆茶还没想好如何解释院中多出来的茶苗，灵机一动，缠着卓长浩同他一起下山：“那些茶苗我一个人拿不上来，你可以陪我去吗。”

　　猎户肯定不会拒绝他这点小小的要求。

　　果不其然，猎户头都未点，将大门上锁，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很愿意。

　　新婚夫夫第一次下山，引来不少人的投注。

　　大多是卓长浩身上的流言蜚语，都好奇要是有人与他待在一起，会不会有了霉运。

　　切切索索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陆茶身上。

　　还是昨日那件盖不住脚踝手腕的短衫，人精神不少，抬着头盯着地里的茶苗一家一家细看，那副认真挑选的样子，要不是他穿得破旧，还真像是地主家小公子来巡视。

　　一传十，十传百，不少好奇的婶子哥儿，假意走出门，找着那二人所在的地方。

　　“那是茶哥儿？呦，这抬起头样貌惊人，以前都不知道陆家哥儿长得跟天仙一样。”

　　终究是有人盯上了他的长相，张婶子只是惊叹一句，其他人听到风声，跟着看过去。

　　那茶哥儿笑得开心，指着一棵茶苗说着话，笑得他们这些人都蠢蠢欲动，更别提猎户了。

　　陆家这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陆居好看是好看，但哪有陆茶这样惊艳。

　　陆茶找了一圈，就这家茶苗能长势好一些，他要的不多，边缘那圈移给他就好。

　　陆茶见他身后站了不少人，省的他跑去找人了:“各位婶婶叔叔，这家茶田是谁家的。”

　　“茶哥儿叫的真甜啊。”

　　“这才像个小哥儿样子，之前怎么死气沉沉的。”

　　陆茶客客气气叫着，哄得一众家中没有哥儿的都想生一个。

　　一位已婚的哥儿站出来:“这是我家的。”

　　哥儿是越品越家的夫郎，是隔壁村来的种植能手，要不是与良山村的夫君两心相悦，他娘都想把他嫁给县城过好日子。

　　就他哥儿那一手技艺，放哪都得被人捧着。

　　陆茶说出此行目的:“叔，我不多要，就最外那圈十棵茶树，你可以卖给我吗，我那亲娘未给我陪嫁，听说咱们良山靠茶树赚了不少银子，我想，我也可以靠此和猎户过好自己日子。”

　　陆亲娘不是人也不是一天两天。

　　越家夫郎一听，连钱都不要了，就当帮扶陆茶，直接让他们看上哪个挖哪个就是。

　　陆茶不依，他不干占便宜事情，最后谈好一棵树十个铜板，十棵一百个铜板，越家哥儿收下后他才肯和猎户动手。

　　“陆茶是个好孩子，跟了猎户，算是有福。”

　　“但猎户他……”

　　“在村中这些年，不见得我们良山村谁遭了雷劈啊。”

　　不少人噤声，人家小两口过日子都没说什么，他们操什么心，那猎户又不会住到他们家去。

　　十棵苗挖的容易，猎户心细，根部大部分都裹上泥土，给陆茶扛上一个，自己包揽了其他九个。

　　两个人算是对未来生活有了更美好的憧憬，陆茶道:“等回去我给你露一手，你肯定没有吃过的，用茶水卤的鸡蛋和掺和茶水的面，可好吃了，做好了我们就能拿出去买，银两快来！”

　　他做饭的手艺还能比不上这些落后几千年思维的老古董！

　　他不信。

　　陆茶说这两个，卓长浩的确没有听过，但看见陆茶说的真。

　　他应下，到时候就算不好吃他说好吃，哄哄自家的小夫郎。

　　“好，等会我给你打下手。”

　　要猎户给他打下手那还得了，又是他一个人霸占厨房的天下:“不好不好，你坐在外面等我。”

　　陆茶皱着眉头，狠狠拒绝他的提议。

　　他眼中控诉过于强烈，让卓长浩想起近几日他干的好事情。

　　确实，茶哥儿不信任是有原因的。

　　他窘迫地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