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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P.缓冲画面 ...

  •   晚会的前一天晚上,江序居然失眠了。

      第二天上午没课,江序顶着一个黑眼眶被肖畅从床上拉了起来。

      江序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张口说话,就被肖畅像是杨可一般,被子一掀开,冷气“哗哗哗”全涌了进来,冷得他直打哆嗦,恨不能和被子共存亡。

      “起来了我的祖宗,今天下午你就要化妆彩排了,你还隔这睡呢。”

      “快起床,早餐没吃就算了,午餐我给你买好了,赶快去洗漱吧。”

      肖畅把吃的放到他的床上桌上,瞥见本子上面的乐谱,“昨晚你还熬夜啊,激动到睡不着?”

      江序揉了揉眼眶摸了摸头发:“没有熬夜,但是失眠了。”

      “你紧张啊,没事别紧张,你哥们我给你在台下打气,我看好你,江序最棒!”肖畅咧着个大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上台呢。见他这么高兴江序心里也放心了,毕竟这傻孩子前几天谈了个恋爱结果被女方戴了绿帽子,当场被他看见,回来就在寝室哭了好久人都哭焉了。

      见他这样潮气蓬勃,江序来了动力,于是说道:“我马上行动。”

      江序收整完毕先给李明郎发了消息,昨天两人就商量着彩排之前把舞再跳几遍,走走点位。

      他还没有进行妆照,辅导员安排下午四点开始化妆,舞台演出在晚上六点开幕,而他和李明郎的节目抽的号子排在第三位。

      江序悻悻地想,还好不是第一位。

      辅导员将服装率先给了他和李明郎,在舞蹈室里看着两人进行最后的排练。演出服为了顺应舞蹈剧目《画皮》,妖艳潋滟,是红粉色白青色相间的设计。

      江序把演出服穿在身上,戴好演出时需要戴着的舞蹈面具。

      他和李明郎不一样高,他只有一七三但李明郎却有一米七七,足足比他高了半个手掌。但他的身材比列要比李明郎好上不少,当初在艺校跳舞时,他就因为比所有人都矮上一节险些淘汰,好在他用傲人的舞蹈功底征服了当时招生办的老师,这才让他破格选进艺校。

      两人即使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面具,身形体态,却大不相同。

      “看着真不错,就这样穿着吧,反正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上场了,先去出个饭回来妆造老师会给你们化妆。”辅导员从地上做起身,鼓了鼓掌,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

      “好的老师。”两人纷纷附和。

      学校将这次晚会弄得很盛大,因为本就推迟了两个月所以就更加严谨和重视。

      天气越发的凉,江序裹了层棉袄在舞蹈服外面套着。

      食堂里到处都是人,很多人要演出的人都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了,李明郎没和他一起过来吃饭说是已经点好了外卖要回寝室吃。

      江序坐在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尽量让自己的裙摆不弄脏,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点。

      “江序,你怎么在这?”

      江序一顿。

      众人的目光望向他。

      背着一把吉他的男生朝他走过来,眼神惊讶,笑了笑道:“好久不见呀。”

      “段社长,好久不见,原来是你啊。”江序猛地回神道,眼睛笑得弯弯。

      “对啊,后来你买到吉他了吗?没见你带出来背,每次去吉他社都是借的吉他。前段时间我太忙了都没怎么顾得上你。”段轩端着饭坐过来,他的朋友也和江序打着招呼,大方地坐着见怪不怪的模样。

      江序有些拘谨,对着他点了点头:“我买了吉他,说到底还多亏了学长告诉我学校附近有乐器店呢,老板人特别好,不过我买的吉他是二手的有点不太好意思拿出来而已。”那里是不太好意思拿出来,其实是他舍不得弹罢了。

      “其实我最近也特别忙,所以也没有时间向学长请教,不过好在学长之前教我的我都学会了。”

      “这样啊,没事,过几天我们社团选接班人我挺看好你的,你要加油呦。”

      江序还有些恍恍惚惚地,朝段轩点了点头后,拿筷子的手紧了紧,藏在裙摆里的脚往里收了收,他鼓起勇气问道:“段学长,你上次说......梁学长也会上台弹吉他,他是第几个上台表演的呀?”

      段轩吸溜完一口粉,抬起头,江序睁着眼睛望着他,眼神干净得要命,江序说:“我好学着...观摩一下。”

      段轩拿筷子挑粉的手顿了顿,“第一位,他是开场吧好像,也不知道有没有调整顺序,他晚上好像还有事。”

      江序却愣住,他要候场可能来不及。

      “你要上台表演吗?”段轩瞧着他棉袄里头露出来的裙领,问道。

      “嗯,是的。”江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学长到时候别笑话我就行。”

      “怎么会,我可是看过你现场表演的喔。”段轩笑了笑,“我当时就在你们连隔壁当助教哈哈哈,有幸看到古典舞专业第一名跳舞。”

      江序夹菜的手愣住,惊讶段轩居然也看过自己跳舞。

      愣了两秒,江序才腼腆地回答:“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的,学长。”

      “我可不觉得,我当时看了你那个一起报名的朋友跳舞,我就觉得你跳得比他好,不懂为什么他当时在论坛比你还要火。”段轩直言道,似是还有些为他抱不平的意思。

      “没有没有,明朗他跳舞也很绝,他当时只是浅浅的跳了一下没有拿出绝活的。”江序试图为自己的朋友辩解。

      “好吧,那你是第几号上台呀?”

      “......第三号,我和我朋友一起跳,双人舞。”江序的喉结滚了滚,目光落到段轩脸上。

      “第三号?那和梁屿很近啊,加油别紧张!”段轩拍了拍他的臂膀,笑道。

      江序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的心跳跟打鼓一样重。

      他划拉了两下饭,终究还是担忧到没吃上几口。他怕自己看不到梁屿表演,也不知道是想听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唱自己的歌还是什么在作祟。

      趁礼堂此时没什么人,他走了进去,试图寻找一个又能看表演又能候场的位置。

      彩排的时候梁屿没有来,江序听到主持人率先喊得是他们的前面的号子。

      晚上六点,新生欢迎晚会才正式开始。

      江序紧张地和李明郎在幕后进行候场。场馆礼堂内可以容纳四千人,江序走彩排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了。

      台下新老生聚集一堂,舞台灯光各色各异扑朔迷离打在江序脸上,照得他心慌紧张又心动。

      主持人讲完了祝福词,现场的灯光一瞬间全都暗了下来。

      等灯光在亮起来的时候,梁屿已经不知从何处现身在台上,主持人宣读完他的节目词给他进行报幕。“接下来首先给大家带来表演的是,大四表演编曲专业2012班梁屿同学带来的吉他独唱——”

      梁屿站在原处朝着现场观众鞠了一躬。

      天气很凉,梁屿却穿着白衬衫米黄色裤子配上小白鞋,看到熟悉的人,江序停止了慌张。他站在幕后戴着表演时的面具,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寒颤。

      梁屿......

      江序站在底下关众看不到的死角,认真地看着沉醉投入到自己世界里的梁屿。

      他本来想了很多梁屿出场时底下观众的样子,想过梁屿会唱什么歌,穿什么衣服,这会儿看到真人后他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什么都注意不到了,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情绪在胸口化开。

      他三七分黑色发丝偏及耳尾,侧着脸和着伴奏唱歌拨动吉他。

      灯光忽地闪亮,如火如荼的灯光下,江序捏着脸上的面具,即使手冻红了一片,看出了神。

      他五官完美,即使没有刻意打扮装点却也被他穿得特别帅气。

      话筒离坐着高脚旋转椅的梁屿近在咫尺,他薄削的唇微张修长完美的腿触到地面,舞台四周五花八门的灯光刹那黯淡,白色的灯在他身上聚首,成束落地画圆,四周都卷上朦胧。

      伴奏声缓缓响起:

      “作词:方文山
      作曲:周杰伦
      编曲:周杰伦
      合声:周杰伦
      合声编写:周杰伦
      ......”
      江序这才知道他唱的是周杰伦的《反方向的钟》。

      江序张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嘴角小小抿起。
      离他......好近。

      梁屿的声音柔情冷冽:
      “
      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
      从反方向 开始移动
      回到当初爱你的时空
      ......”

      嘈杂的大堂逐渐寂静。

      江序瞳孔一震,紧接着,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惊艳到。

      江序由衷感叹好听,却无意间碰倒了脚边不知道是谁的备用吉他,“嘭”的一声,不轻不响,足足只够台上的人听到。

      糟了!

      江序心慌个不停,原本还冷得要死要被冻僵的身体瞬间燥了起来,即使戴着面具脸都燥红了,心不停地颤,他慌忙蹲下去捡吉他。

      梁屿那双漂亮眼睛悄然转圜,与他对视一秒却又立马弹开投入表演。

      他...他这是听到了吗?!江序恨不能找个地缝。

      心脏似乎快到不能自已,眼睛没移开舞台中央。

      歌还在唱。梁屿不紧不慢优雅从容,不是吞云吐雾时的阴郁冷硬模样,反而清爽贵气动人心魄。

      音乐渐渐收尾,唱歌的节奏由快到缓,由有到无。
      梁屿......这就是被所有人注视着唱歌的样子吗?江序感受到自己心跳的温度,仿佛像个火炉子不停地在寒风中释放。

      江序微微直起身子,颔首望着梁屿所在的反向,一下子就不动了。

      白色舞台灯光冲着台下的听众扫去,各色霓虹灯打光灯五彩斑斓亮起来,大堂再度明亮。

      心脏却在这一刻越跳越急,他连忙扯住衣裙。

      梁屿转身致谢,拿起吉他似乎有意冲着他所在的方向靠近。

      江序大脑懵了一瞬,牙关咬紧,他想要扭过头去赶快溜走消灭罪证,对方眼神却直直地向他望过来,江序目眩神迷,他只觉浑身发软走不动道。

      梁屿搬着吉他,朝他这边走,嘴里似乎在说:
      “我要不要假装没看见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P.缓冲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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