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视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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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这么多人！”
A场馆内走廊，人头攒动，三井缘跟在德男身后，忍不住惊呼出声。
今天是神奈川高中篮球联赛的最后一天，也是三井缘成为初中生以来，第一次到达现场观看他姐姐的比赛。
“毕竟是最后一天嘛！跟紧我，你这小体格太容易被挤走。”
受了三井的委托，德男暂时承担起了缘的监护人这一职责，除此之外，他还自封了三井啦啦队队长这一身份。缘迈的步子小，几次跟不上，无奈之中只好用手扯住德男肩上扛着的、印有「焰之女三井」字样的布料大旗。
“…如果姐姐看到这个，大概会想直接冲到观众席上来揍德男哥。”
“欸？我倒是觉得咪酱会热血沸腾的说。”德男的语气十分潇洒。
用手指捏住旗子的一角，缘已经想象到了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人的表情，天生细腻的性格让他既羞耻又尴尬万分，便只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躲在德男的背后亦趋亦步地进入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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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前辈，你在吃什么？”
彩子的突然出现让三井持药片的手微微一颤，但服药的动作并没有因此中止，她将药片迅速扔进嘴中，和着保温杯中的水一齐吞服了下去。
“最近口舌生疮，吃几片维生素。”
用食指和拇指夹住药瓶，三井将之拿到彩子的面前晃了几下。由是，彩子被迫仔细地看了下瓶身，上面确实清楚地印着「维生素B12」这几个大字。
“别想歪了哦，以为我在吃兴奋剂之类的。”
“噗嗤~你在说什么呢前辈，我只是关心一下，你也太阴谋论了！”
彩子将药瓶轻轻推回，向三井做了个Fight on的手势，然后哼着曲子进入了卫生间里间。见彩子离开，三井立刻将药瓶塞到衣袖里，走出洗手间，长吁了一口气。
她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维生素，当然，也不是兴奋剂，药瓶只是临时拿来装载的容器而已。她吃的，是止疼药。准确来说，是胃药。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或许是吹空调受了凉、也或许是精神紧张的原因，她的胃部就那样翻江倒海了起来，甚至半夜还吐了几次。可逞强的性子迫使她将这件事独自藏在了心里，就连亲弟弟也没有告诉，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有分寸。再来她刚服了药，现在的身体状态完全与平时无异，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三井小跳了几下，又原地挥了几次臂，感受到身体确实没有多大异常后，便又振了精神头，快步向场馆内走去。
对她来说，今天比赛的意义分量是前几次比赛加起来都不能越过的。既是迈向梦想大门的关键卡口，也是与他在赛场上的第一次正式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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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三井两天前所预料的，赤木对他们几人下达的基本策略确实是一对一盯人战术，流川所对位的，也确实是仙道。而她对位的…
三井看向陵南休息区——身穿6号球服的2年生越野宏明，看起来和她差不多高，体格也比较纤细，如果比起蛮力来，说不定她还会是占上风的那个。暗暗打量一番后，三井刚要洋洋得意地表示「简单」，就被从观众席上传来的别样加油声所打断。
“咪酱——”“姐姐，加油！”“啊哈哈哈大姐加油——”
这些熟悉的声音分别来自于占据观众席前排的德男、缘以及樱木军团四人，然而最让三井咂舌害臊的源头并不是这些声音，而是德男手中挥舞着的痛旗。
“你这笨蛋！别挥了！”三井捂脸，有了干脆装作不认识的冲动。
“就是，为什么没有为本天才定制的应援旗子啊？！”樱木一脸不服气地帮了腔，三井没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湘北惯例的儿童军团斗嘴再次开始。
三井缘看着活力十足吵吵闹闹的姐姐，也感同身受似的跟着笑了起来，但还没笑几声，便感觉到身后突然窜出了一双手，颇带力度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噫！”
被吓了一跳，三井缘发出惊声，声音不大，但足够引起坐在一旁的洋平的注意。
“小姐，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洋平转过身来，将胳膊随意地搭在座位靠背上，换上了对外时惯用的、笑眯眯的表情。
“别、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这个小弟弟，那个穿着红色14号球衣的，和你是亲属关系吗？”
不敌洋平浑身上下渗出的压迫感，朴智慧灿灿地收回了手，一向惯使性子的她竟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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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最后一场比赛的缘故，比赛开始之前，赛场喇叭传出了标准播音腔，内容是湘北陵南两队的队员介绍。
三井对此公开宣讲处刑倒是并不在意，她自然地从携带进内场的小包中掏出了一个放有安西教练照片的相框，并将之立好，放到了休息椅上，然后蹲下，双手合十。
“你这家伙！拜什么拜！”“咪叽！！！老爹没死！！”
赤木一把揪起了三井的后衣领，将她一个转向提进了赛场。虽然被提的快、放下的也快，但三井仍觉得颇没面子，呛了几句赤木后，她下意识地看向仙道——他正在和队友说话，并没有望向这边。
自六天前一别，他们之间便再没有过联系，三井甚至怀疑，如果没有这场必须对上的比赛，仙道可能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抬起双手，三井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现在可不是纠结于人类情感的时刻，无论对面是不是仙道彰，此刻他的身份都是自己需要重点警惕的危险对手。半蹲下来扶正了左腿上微皱的护膝，三井无言归队，并审视起了对面五人。
顺番至仙道时，三井的心忽地一滞，因为他的目光正朝向这边——？不对，视野还要再高一些，他看的是，樱木？
三井微侧身，看向了队友侧。这才发现，樱木、以及另一头的流川都在用着「不善罢甘休」的攻击性眼神投向仙道，而仙道这边则是带着苦笑，视线在两人之间晃来晃去，丝毫没有分一秒看向她的意思。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三次呢？难道这一切只是她一直以来的自作多情？
胃部突然传来了刺痛感，但只一瞬便消失了。她紧握双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带着那些思考起来让她身体格外疼的丝丝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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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的第一个2分来自于樱木的特训成果，禁区跳投。这之后，樱木又截下了两大中锋对决的篮板，获得了全场的喝彩声。
“好厉害！樱木好厉害！”晴子高兴得简直要原地蹦起。
“奥，但是有点怪怪的，花道这家伙会不会太顺利了。”高宫从野间怀里的包装袋中抓起了满满一手薯片，并全部塞到了嘴中。
话刚说完，赛场上的樱木便来了个导弹式传球，直接将场边坐着的记者击了个四腿朝天。
“阿胖，你真的是神预言。”
一个等待比赛开始的时间，朴智慧便已经与这群小她年龄7、8岁的孩子打成了一团。她一个俯身，也抓了一把薯片，边吃着，边锐评起了高宫的锐评。
“我不是阿胖，我是高宫望！”
“知道了阿胖。你们有没有汽水啊来一点。”
明明穿着古典服饰，做的事却一点儿也不古典…三井缘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自来熟姐姐表示无可奈何，但好在，她虽然怪，并不是什么有坏心眼的人。
在三井缘胡思乱想的时间中，场上局势已然发生变化。
“咦，是「孤立」战术！”晴子禁不住喊出声来。
“什么是「孤立」？”
“就是将队中攻击力最强的队友安排在一侧，其他四个人在另一侧，就像现在，只有陵南的13号和樱木单独在一侧！”
在晴子向众人解释的期间，阿福已经闪过了防守薄弱的樱木，他选择了最短的进攻路径，直接带球冲到了篮下。
然而，当他起跳时，三井已经稳稳地站在了阿福身前，并作出了防守动作。被挤位的阿福想收动作却已来不及，只能试图顺着冲劲上篮落地，然而在这之前，三井便已失了重心倒在地上。
“攻击犯规！换边！”
裁判吹响哨子，发出指令。
“姐姐好样——”“三井小姑娘好帅——！！”
三井缘的欢呼声瞬间被朴智慧的声音盖过，他甚至连话都没说完。
赤木和宫城向她伸出了手，三井一边抓住一只，借力站起。在陵南的「孤立」战术施行前，三井其实看到了仙道和阿福交换眼神的过程，随着新一球阵型的成立，她凭着经验立刻明白了刚刚两人交换眼神的意义。几乎与阿福突破同时，三井迅速奔至阿福最可能出手的位置，守株待兔般等待起他的进攻。
“三井，干得不错。”
“哼，那当然。”
与赤木简单碰拳后，三井用胳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放下胳膊后，却久违地对上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视线。
短短一秒的对视，三井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因为她从仙道的眼中，读不出任何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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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两队比赛开始前，用于休整的列队时间。
越野：干嘛一直盯着我？
三井：…你有多高？
越野：174，怎么了？
三井：OK。下一个问题，你多重。
越野：我们是在比赛，不是在采访！！
三井：…切。
越野无助地望向仙道，仙道向他露出了0.5秒的假装关怀表情，然后迅速回避了眼神。
越野（内心）：这两个人令我很不爽！！！超级不爽！！！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