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机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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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大爷的，又是UFA！”詹师傅啐了一口，显然平时在工作中，没少被UFA的恶意程序摧残。
“他们简直烦死了！”田之世揉揉太阳穴，“先把这台设备取个证，这位师傅您帮忙找找这边的机房在哪……”
“甭客气，我姓詹，应急我来配合你！”詹师傅撸胳膊挽袖子。
“别跑！快拦住他！”
“站住！哎哟！”
外面突然一阵骚乱，田之世听出来了，那个尖锐的“哎哟”是金罡的声音。他把脑袋探了出去。
奔跑在骚乱人群之前的，是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抱着黑色双肩包的家伙，大热天的还裹着件厚实的黑夹克，慌不择路地想要横穿舞台，看起来非常可疑。
水瓶似的东西忽地砸了过去，十分精准地砸在那人的膝弯后，让他打个趔趄，差点跪倒。
说时迟那时快，竟是罗觅奥一个箭步上前，将那人狠狠扑倒在舞台上，反剪住他双手，用膝盖压迫他的手腕与后腰，立刻分出手按住他的脑袋。扑、剪、压、按，操作行云流水，优雅而不失气魄，惊得田之世的眼睛都要瞪掉了。
“喵神绝杀！”
金罡急匆匆地单腿蹦着赶过来，捂住膝盖，指着地上的人表情扭曲，身后几个工作人员也手忙脚乱地帮忙摁住那人的腿。
那人叽里咕噜地吐出一串疑似脏话的语言，语气泼辣，却是听不懂的外语。
“又是物理黑客？”田之世嫌恶地扁扁嘴，随后换上专业的神情，“詹师傅，这边我看一下，麻烦您问问网络机房的位置，再带我过去，我估计这个人主要在机房总线动的手脚。”
“好。”詹师傅立刻答应下来，扯扯自己松垮的军绿色的空调衫，出门去找人的时候顺便吃个瓜。
“这人刚刚就从地下那边跑出来的！不知道怎么躲过了检查！是不是安保放水？”
“就是他对电闸动了手脚吧！鬼鬼祟祟的！”
“看这个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怕不是外来间谍！”
田之世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干活。
几分钟后，詹师傅悄无声息地回来，沉着脸拍拍田之世，沉默地带他来到了地下机房。
地下空间空旷安静，灯光昏暗着闪烁，似乎电压不太稳，温度也低得可怕，密闭空间的通道充满压迫，让人想用力呼吸，不知道为什么，田之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里？”
詹师傅停下脚步后点点头，侧着头挺了挺身子，衣服在他的身上绷得有点紧。咦，之前还没发现，他还挺有腱子肉的。
詹师傅摁开门把手，没有说话。
上锁的地方有明显的划痕，而电子门禁又是熄灭的，看来这里确实是被入侵了。
不妙的预感没有消失，而是成了真。
田之世刚刚踏入莹蓝色的机柜海洋，还没来得及吩咐，身后的门骤然合紧，发出低沉的回响。
他顿时回头，蹦出一句骂来。
门被锁住了。
瞬间回想起几处不协调，刚才那个人……应该是利用了光线不好，同样穿着深色的衣服，加上自己并没有仔细观察过詹师傅，竟把人骗过来了！
田之世转过身，背靠着墙，在墙上摸索着，期待能找到灯的开关，却在下一步，突然踩到了什么，软中带硬。
他差点叫出声。
地下趴着一个人，地面上仿佛还有些暗黑色的痕迹。是血迹么？
“喂喂，醒醒……”
他急忙叫了两声，在墙上继续摸了几下，终于摁到开关。
灯光虽然不明亮，但足以撕裂开黑暗，给人喘息的机会。
“詹师傅？”他觉得地下这人的轮廓有点像，急忙蹲下去，“快醒醒，你还好吗？”
他脑后的血应该是止住了。
“唔……我敲……嘶，好疼！”
詹师傅哑着嗓子，身子开始艰难扭动，田之世连忙扶着他翻了个身，靠墙坐起来。
詹师傅靠着墙，连连喘气，“他大爷的，这里面还藏着个强盗！外面那小子就是个诱饵！疼死老子了！”
“您在这歇一歇，我去看看有什么出去的法子……”
“去吧去吧……我歇会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也起不来……”
他们的手机在赛前上交统一保管，此时在手里的，只有田之世这台脱机工作的电脑。
这机房所处的地下室十分隐蔽，也许过会儿会有人来检查，但也有可能要很久。
田之世检查着机架标签，拔掉一根网线接在电脑上扫描，小心地备份了几台设备的日志。
“电力中控设施被安装了逻辑炸弹，对方应该很熟悉这里的设备。”
“怪不得……这里有设备能接到舞台监控，看到前面的场景！”
“我看能不能连接上哪个显示屏，出点什么字让他们救我……”
田之世喃喃自语，在嗡嗡作响的机房中，听着詹师傅略显粗重的呼吸，竭尽全力查找求助的方式。
好像……还能听到一种怪怪的尖锐的声音，像是哪里炖肉的高压锅滋滋冒气。
数字机械丛林之中，又哪里会有香气？顶多是CPU烧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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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观众和两支学生队伍已经被疏散到安全空间。
“劳驾，你们看到CHEESE了吗？”
警方接走了嫌疑人，罗觅奥四下张望，看到了彭新羽和金先生，却没找到那位熟人，心中不太安宁，声音也带了点急切。
明明刚刚追人的时候镇定得像钢铁侠……金先生左顾右盼，也帮忙到处问人。
“哎呀，詹师傅也不见了！他刚刚应该是去帮你们队的小哥了！”群星战队有人回应。
罗觅奥一挑眉毛，莫非他们是去到另一个地方应急？现在还没好？
“刚刚我看到他跟着一个和詹师傅穿同款空调衫的人，带着电脑从后台口出去了，可能是去机房？”有工作人员指指后台。
罗觅奥稍微放心，但仍然觉得有些怪异。
观众席周围的带状灯光突然亮起，短暂地闪烁了三下，紧接着长亮几秒钟，闪烁长亮，闪烁长亮，又快速闪了三下，熄灭。随后是循环的快速闪烁、长亮的闪烁、快速闪烁。
“条带的灯可以手动操作，也可以配合控台……但控台现在还是断电的状态。也就是说，有人在远处控制了这个灯！”工作人员惊讶道，“哎呀这灯可贵了！反复开关会坏的！”
“SOS……”罗觅奥立刻警觉。如果这是摩斯电码，三短三长三短代表着SOS，求救信号。
“大家有序疏散！收到警报，楼里灭火系统的二氧化碳发生泄露，泄露源不明，请大家快速离开大楼！”工作人员举着对讲，匆忙呼唤道。
“我们还有人被困在里面。”罗觅奥相信自己内心的预感，田之世一定遇到了困难，他还在这栋楼的某个角落。
“特情的同志，麻烦给我一个对讲机，有便携氧气瓶么？”
“罗哥，你该不会是……”小同事早就听闻特情队伍之外，有一位技术大哥“万雷池中过，风雪不沾身。”
“你们主要协助疏散，和工作人员一起，各个房间通知到，再来个人吧，和我去找人。可能有两个人被困在某地。”罗觅奥颔首，向旁边紧张兮兮的人说道，“金先生，RP，你们先出去，这边交给我们和特警、消防……记得领走手机。”
“你呢？”彭新羽有些担心。
罗觅奥推推眼镜，沉声道：“我会救出芝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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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之世保存好求救信号的电源控制程序，拔掉灯光电源控制台的网线，感觉有点心慌气短，皮肤在空调的侵扰下也变得凉嗖嗖。
是在机房呆太久了么？还是……他转头看看詹师傅，忽然发现，刚刚还用力喘息，想要站起来的中年人此时已经头一歪，不省人事。
“詹师傅！别睡！詹师傅……”他连忙拍拍詹师傅的肩膀，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头开始发昏，呼吸也有点费力。
如果只是在机房，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症状，这种情况多半是氧气不足。
导致这种情况最可能的原因，是机房中按消防要求必须设置的二氧化碳灭火装置异常，发生泄露。
二氧化碳会因为密度差异向下沉，所以坐着的詹师傅恐怕……
“詹师傅！快，快起来！”他连忙深吸口气，用力拖动着詹师傅，却再也不能把他扶起来，只能拼尽全力，把他拖到离门口近些的地方，祈祷门口的缝隙能让氧气进来，稍微拯救一下昏迷状态的人。
什么叫死沉死沉，他真是感受到了。
詹师傅不胖，但拖这一段距离，让田之世的心脏砰砰狂跳，差点也昏过去。
他用力砸了两下门，外面没有回应。
机房的墙壁上有没有别的开关？二氧化碳释放装置能不能堵住？机房的控制台能不能阻止装置？
田之世呼吸急促，却不敢坐下休息，只能靠在架子上多喘几口气，看看有哪些能向外联络的方式。
联络电话线被切断，通风管道上不去，火警装置也离线，这个二氧化碳……很可能是他们动了手脚，只泄露却不报警。水管也都封在水泥墙里，隔了够够的防水措施。
他急忙寻找一排排机架，试图连接上外面的屏幕或者音响设施……
“求助！机房二氧化碳泄露，被困两人……”
他敲敲打打着键盘，顾不得是什么设备，一通轰炸式的发送，信息都好像泥牛入海，得不到反馈，他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
“田之世！詹师傅！你们在里面吗？”外面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喵神……”田之世急忙往门口去，手脚发软，差点被绊倒，只能扶着墙慢慢移向门口。
“机房是这里，但……啊！这个锁孔被堵住了！”
“破门。”他的声音好冷，又好有力量。
随后是一阵暴力破门的噪音。
田之世靠着墙，身体慢慢失去知觉，缓缓下滑。意识有些混乱，但他清楚地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口鼻处似乎有新鲜的气体流入。
“喵神……”
——有他在就安全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