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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回家过年(1) ...

  •   先前,方漠总听文经理说起霍朗的姑姑,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就开口的一句喧宾夺主,简直同霍朗父亲如出一辙。

      他想着刚才骂出去的话,一时间呆在了原地,自己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于是,收起脸上的不耐和讶然,道了声:“您好。”

      霍玉香见他变脸倒是挺快,毕竟网上的言论已经在她这先入为主,所以便没摆什么好脸色。小朗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怎么想都觉得是被蛊惑了心智。

      也不知道大哥过来一趟有什么用,反而现在不管不问了。

      “你没话要对我说?”霍玉香开门见山道。

      方漠想了一下,便将手里的食盆放在旁边的石阶上,客客气气地给她道了句:“祝您新年快乐。”

      “……”霍玉香当场愣住。

      年少时虽离家,但方漠从小到大都受着父母的严加教管,对于长辈,他向来客气懂理,就算先前霍朗的父亲那样,他也能招架得住。

      不过,这位姑姑却不按常理出牌,忽然就走到了他跟前,开始毫无边界感地打量起来。

      “模样是漂亮,看着还真不像是位教练。要不是网上能查到你的信息,还以为是个未成年。”

      这句也很像霍总的口吻,方漠想着。

      霍玉香的话虽说不上有多露骨,却也没什么长辈风范,完全就像是故意在挑衅面前这个小辈。想激他发火,并出言不逊。

      然而,方漠要是气性如此,还真不一定能混到如今。

      “霍总,原本我就是您的小辈,您说这话也没毛病。”

      再一次被噎,霍玉香脸面瞬间有些挂不住了。可方漠的举止,乃至于语气,并没有任何的逾越。可以说,是非常谦和了,好一个见招拆招。

      所以,霍玉香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再对这个小辈发难。

      “姑姑。”

      这一声让门外的两人同时转头,霍朗穿着一身单薄的t恤出现在门口,那清俊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慌张,他蹙着眉走了过来,出于下意识地保护,挡在了方漠面前。

      “小朗,你干嘛呢?”

      霍玉香不可思地看着前面的霍朗,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老鹰捉小鸡里的那只老鹰。现在他这护崽的架势,真当她会吃人似的。

      霍朗一顿,也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抬起的手臂瞬间垂放了下来,正想说话,却被方漠给拉住了。

      “您要是没事,我就先去喂猫了。”方漠朝霍玉香说道,语气依旧客客气气。

      霍玉香感觉这小教练还真的有点油盐不进,懒得再与他多说,扬手让他赶紧走。

      只是刚看他转身,又忍不住问了句:“方小教练,我哥是不是什么都和你说了?”

      方漠回头,礼貌地微笑道:“是的,霍总已经给我说得很清楚了。”

      “唔晓得啦。”霍玉香叹了口气。

      方漠得到允许后,才继续拿上食盆离开,只是走前他小声与霍朗嘱咐了一句:“有事等会儿说。请霍总进屋喝杯茶,别冻着了。”

      “恩。”

      霍朗没犹豫便答应了,霍玉香看在眼里,倒觉得稀奇。

      两人推门进入基地,由于一楼刚搞完大扫除,地上还留有水渍。霍朗让霍玉香去三楼的餐厅坐一坐。

      当基地的人得知霍朗那位雷厉风行的姑姑亲临时,一个个想看戏又不敢露头,再次趴在楼梯口开始吃瓜。

      “我去,小队长这姑姑怎么又来了?”裴大君猫在四楼楼梯边上,说道。

      “不知道啊,是不是过来找碴啊的?”
      白溪奇和郭子涵也悄咪咪地跟了上来,不过两人现在不敢过三楼,就在蹲在二楼的转角。

      裴大君低头一瞧,见两人各自兜着卫衣帽子,戴着口罩,贼眉鼠眼的模样,吐了句:“我去,你俩有必要吗?”

      “嘘,小声点,上楼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白溪奇和郭子涵瞄着姑侄两进了餐厅,立马“嗖”地窜到了楼上。

      三人刚汇合,二楼楼口又多出了一个脑袋:“你们干嘛呢?”

      “上来,上来,有好戏!”裴大君朝还提着塑料桶的阿蓝招手。

      阿蓝一脸莫名其妙,但也好奇地走到了四楼:“什么好戏?”

      裴大君“嘘”了一声,指了指三楼的餐厅,小声道:“小队长的姑姑来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阿蓝之前没见过霍朗的姑姑,所以也Get不到他们的兴奋点。不就是家长来基地探班,大惊小怪。

      蹲在他下方的郭子涵在这时候补上了解释:“队长的姑姑应该是来找方教练要说法的,刚才在门口已经战了一回合。”

      阿蓝一听,瞪大了双眼:“卧槽,那你们还有心思在这看戏,不帮我哥?”

      郭子涵却说:“我们加起来的战斗力,估计都抵不过方教练的两句话。”

      “哈?”阿蓝懵逼,“什么意思?”

      白溪奇直点头:“对对对,刚才方教练两句话就把朗哥的姑姑怼得哑口无言。我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语言上的高手,那是片叶不留痕,简直无从下嘴啊。”

      阿蓝举了个大拇指,用嘴型说:“我哥牛逼。”

      四人还在那叽叽咕咕地聊着,霍朗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给霍玉香沏了杯红茶,放在她面前。

      “你坐下。”

      霍朗犹豫了一瞬,还是坐到了她的对桌。

      霍玉香看了眼面的红茶,其实就是用廉价的红茶包放进杯子里,毫无品茶前的讲究。看着杯子里的开水渐渐晕染成了红褐色,让她顿时失去了喝茶的兴致。

      “你现在的队员都挺闲挺八卦啊,一个个的,那方小教练不管?”

      “今天休息,我们大扫除。”霍朗回。

      听他这么说,霍玉香忽然低头,不经意地叹了声:“小朗,你觉得姑姑对你好吗?”

      霍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您曾经是我的监护人。”

      “确实,我是你的监护人。但,同样也是你的亲姑姑。”霍玉香说道,“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你好,明白吗?”

      “可是我已经成年了。”

      霍玉香被他这果决的话说得一愣。

      霍朗继续道:“我的选择,自己能承担。”

      “承担?”霍玉香总觉得这话自己在哪听过。哦,对了,当初那混蛋哥哥死乞白赖地追求的她闺蜜时,闺蜜也说了同样的话。

      可如今了,她闺蜜常年住在疗养院里,混蛋哥哥却再婚,娶了个比他十几岁年轻女人,生活倒是美满了。可留下的孩子了?

      一想到这,霍玉香心有愧疚,他不希望小朗也重蹈覆辙。

      “可能我的思想还是保守,两个男人无名无分,在一起久了,没感情了,你怎么办?”霍玉摇了摇头,她现在很矛盾,“还有,你那个父亲实在是太不靠谱了。来了一趟什么都没解决,反而将烂摊子又丢给我……”

      “姑姑,我是你的烂摊子吗?”

      “……”

      霍朗说完这话,起身走到霍玉香面前,他蹲下身,与她平视。
      就像是儿时,霍玉香将他拉到跟前,她坐着,他站立着。说些平日里贴心的话,只是想让他忘记自己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小朗,姑姑不是那个意思。”霍玉兰急忙解释,“只是……有些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在她心里,霍朗一直都是个不爱言语,却心思如水的孩子。就算曾经遭受过那些,依旧能平静地看待这个世界。可她不明白,霍朗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选择一条并不好走的路。

      无论是电竞,还是那个方小教练。

      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在家里啃老一辈子,就算不出去工作,她也不会说他半句,他的父亲更不可能。毕竟,这都是他们欠他的。

      霍朗却说:“有他的世界,一切都能变得五彩斑斓。我并不需要您来负责,也不需要您来承认。我只是通知您,一切后果,自己能担当得起。所以,我不是您的烂摊子。”

      “小朗……”

      霍朗说完这些,便站起了身。

      霍玉香再次问他:“我知道,你说一不二,这也说明了你是个死心眼的孩子。现在才刚满二十,人生的路还很长,如果——我说如果,他只能和你走一段路,会后悔吗?”

      “那一段路不会很短。”

      其实,她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就如同当年,他突然说要去打电竞,改变不了。

      霍玉兰长长地吁出口气,起身道:“行吧,我劝不动你。但,这个年,你必须和我回去一趟。”

      没等霍朗拒绝,她将理由丢给了他:“我把你妈给接回来了。十二年没见,总该吃一顿团圆饭。”

      霍朗无声沉默了半晌,直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他才再次看向霍玉香,答应道:“好,我跟你回去。”

      话音刚落,方漠正好脚步一顿,就停在了三楼楼梯口。

      而此时,楼上还在偷看的几人,也皆是一怔,感觉有点不妙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回家过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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