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怪物一定要警惕这一点》也透

17、第 17 章

　　之前我什么都骗小雪喝了就是没让祂喝过酒，一个是因为我自己不喝，自然也没有机会给小雪喝，还有一个就是不清楚酒精会对小雪造成什么影响。

　　虽然小雪的消化系统和人类应该完全不一样，但平时吃的喝的都差不多，我觉得酒精的作用可能也差不多？

　　本来是想找个机会专门让小雪试试的……现在好了，不用试，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酒精的确对小雪也有效果。

　　只不过酒精对人类是麻醉和抑制中枢神经系统，小雪这样……我拈着软趴趴的触手尖尖看来看去——小雪也有中枢神经系统吗？

　　触手尖尖毫不反抗地任我摆弄，但大概是被我晃来晃去晃得有点晕（？），顶部拉长分开，抽出三根更细小的触手（这也是小雪“长大”发展出的新能力），一把抱住我的手指，开始黏黏糊糊地磨蹭，像在撒娇讨好说“不要动我啦”。

　　噗。

　　该。

　　叫你乱喝酒。

　　我解气地轻轻碰了下那三根小触手，还是伸直手指不动了。

　　但小雪喝的到底是谁杯子里的酒？又喝了多少？

　　我挨个研究台面上散乱的酒杯，实在研究不出名堂，干脆趁大家不注意，以添酒的名义悄悄把每个杯子里的酒都重新换了一遍。

　　这样应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换完我发现，边上剩下的蛋糕好像也少了一块！

　　怎么回事？！

　　刚刚有人来切蛋糕吗？

　　不会也是小雪偷吃了吧？！

　　我一下出了一后背冷汗：蛋糕可没办法补，而且少了这么一大块，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注意到……

　　然而现在却不是拷问小雪的好时机。

　　你一定想不到我提心吊胆倒酒换酒的功夫小雪在干嘛。

　　——祂居然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小雪真的和章鱼一样，每根触手都有不同的“大脑”——所以只有喝到酒的那根触手“醉”了，其他的没醉，小雪本身也没醉。

　　现在醉了的和没醉的扭成一团，也不知道在互相较什么劲。

　　具体过程大概是这样的：

　　原本喝醉的触手安安分分抱着我的手指在磨来蹭去，一会扭成S型，一会扭成6型，兴致上来了三根小尖尖还会站起来在我指甲上走两步……然后刚刚想偷喝没偷喝成被我抓住的那根触手看不过去，伸过来打了祂一下。

　　大概是想把祂打醒？

　　反正我感觉祂完全没有用力，谁知道就拍了那么一下，喝醉的这根立刻竖起来，三根小触手绷紧，顶部尖得像针，气势汹汹地朝另一根扑过去。

　　没喝醉的那根一开始顾及着同伴喝醉了没反抗，被劈头盖脸挠了几下也生气了，顶部同样张开三根小触手扑了回去。

　　两根触手打成一团。

　　期间不是没有过来劝架的其他触手，但一根也没成功，反而也被拉入了战局。

　　……

　　我背着手，把掌心十三根混战成一团分都分不开的触手藏在身后，很难说无语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四根没有参与进去的触手非常懂事地摸摸我的手背，又拍拍我的小臂，像是在劝我不要生气。

　　……假如一根触手就代表着一个大脑，还有一个负责统率全局，小雪得有18个大脑吧？

　　18个大脑。

　　自己和自己打成这样。

　　唉。

　　把人类的未来交给小雪真的没问题吗？

　　我忧虑地想着，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把绞成一团的触手们分开，顺便问问消失的那块蛋糕是不是祂的功劳。

　　“哎哎哎！”正在给另一个同事看牌出主意的大可发现我的动作，连忙伸长手拉住我，“好薄月去厕所？顺便帮我再叫箱啤酒？”

　　他探头看看台面上东歪西倒的东西，“正好让他们过来收一下……”结果一低头看到我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花生壳，表情瞬间一言难尽，“你要是喜欢他们的水煮花生和牛肉再多叫几盘啊，别给我省钱。不过看你一直在吃，刚刚没吃饱？”

　　糟糕。

　　吃的太开心了，刚刚又只顾着担心小雪偷喝酒被发现的事……

　　我心里一个咯噔，嘴上含含糊糊应：“谁叫你们都不带我一起玩，闲着也是闲着，你一说我也觉得有点撑。”

　　说完不等大可反应，我急急忙忙从座位里跨出来，“再要一箱啤酒是吧？没问题，我去叫！”

　　“哎！薄月！”大可在后面叫了我好几声，我心底发虚，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唯恐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只好装听不到。

　　关上包厢门，里面的声音立刻隔绝了大半，楼下酒吧的音乐声动次打次的在脚底嗡嗡作响，我张望一番，到楼梯口才找到一个侍应生，跟他说了再来箱啤酒和我们的包厢名，又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得知公用洗手间在楼下后门出去右拐。

　　其实包厢里就有洗手间……侍应生迟疑地提醒。

　　我一愣。

　　对哦。

　　而且呼叫服务可以按铃。侍应生补充。

　　我：……

　　怪不得大可一直试图叫住我，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顺便按铃，我理解成出来叫了！

　　真是昏了头了。

　　但出都出来了，再回去恐怕会被大可嘲笑，再被发现什么不对劲就不好了。

　　我索性破罐破摔下了楼，准备去那个公用洗手间。

　　一下楼，就被声浪淹没了。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嘿！嘿！嘿！嘿！”

　　主唱在台上疯狂蹦跳，下面舞池里的年轻人一起疯狂舞动，很难说是音响声音更大还是人群的吼声更大。

　　小雪都吓得在我袖子里抖了一下。

　　不怕不怕哦。

　　我护着小雪，低头耸肩穿过舞动的人群，直到推开后门才长舒一口气，顺手用指尖揉了揉手腕上的小雪。

　　被小雪隔着布料撒娇似的蹭了蹭。

　　的确太刺激了，不仅对小雪这种一个多月大的宝宝不友好，对我这种奔三的人也不是很友好。

　　刚刚的我实在太大惊小怪了。

　　不就是多吃一盘花生，就说趁今天大可请客来宰大户好了，难道大可还会跟我计较这个？再不济说他家花生太好吃了我嘴馋也没关系啊。

　　谁闲着没事盯着我是多吃一盘花生还是少吃一盘花生？

　　蛋糕也同理。

　　……不过回去是真的不能再吃了。

　　我躲进隔间，边拆小雪的触手边想。

　　把打结打成一团的小雪重新捋顺，趁没人用纸巾垫着放到洗手台上，再用纸巾遮住，我匆匆上了个厕所。

　　小雪本来不高兴地要爬回来，被我以“偷偷喝酒的事还没跟你算账”一说又委委屈屈地趴回去。

　　我看到别的触手又偷偷打了喝醉的那根好几下。

　　喝醉的那根懵头懵脑想反击，这回立刻被同仇敌忾地五花大绑起来。

　　我：“……”

　　我装没看到，洗完手让小雪攀回到手腕上（确认祂这次没有再度打结），对着镜子整理被刚刚小雪撒娇拱乱的袖子。

　　说起来，小雪越长越大，天天像爸宝（？）一样待在我的手腕上也不是个事。

　　以前祂拉得薄薄才能环绕我手腕一圈，现在如果要从外面看不出来，拉成的片片已经到我的小臂了，再大以后总不能还待在我身上吧？那岂不是变成内衣了？

　　想到这我不禁一阵恶寒，立刻甩了甩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由把提高小雪独立性（？）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