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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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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也顾不上还在与他纠缠的对手了,直接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昏迷不醒的顾言身前。
见状,沈容音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反身追回。
“你要干什么,不要碰他。”
下一刻,手中的长剑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愿,一时间光芒大盛,剑气逼人。
“铮~”
金属相撞的声音,在水下,显得格外不同。
刚刚一直在旁看戏的少女,此刻终于出手了。
绫浔“大哥哥,不要打扰长老做事,这很不礼貌哦。”
沈容音“让开。”
绫浔“让开?这可不行,想过去啊,那就打赢我。”
绫浔能成为被巫阳长老选中的下一任大祭司,其自身的能力,绝对是不容忽视的。
鲛人一族除了擅长纺织,攻击力,在水族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绫浔作为南海鲛人族最正统的血脉,自出生到现在,历经七百多年,方才成年。
这要是在外边,即使是各派掌门连手,也不一定打的过她,更不要说现在,是在她的主场上了。
一时间,即使沈容音心中万分焦急,却迟迟无法上前一步。
避水珠的屏蔽范围内。
巫阳长老默默蹲下身,仔细打量着已然昏迷不醒的顾言。
在确认了手中的元丹,的确是在与顾言的身体发生共鸣后,眼中渐渐的盛满了,失而复得后的欣喜。
口中喃喃自语道“主上,您,终是,回来了。”
也不枉,海族多年来,苦苦等待,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
再彻底确认了顾言的身份后,巫阳长老是一刻都不敢耽搁,急忙施法,将手中的元丹,重新融入顾言的身份。
而后,扶起顾言,就对着另外一边还在纠缠着两人道“绫浔,回去了。”
闻言,绫浔很快就是一个回身,一鱼尾就掀起了水下一阵暗流,挣开了沈容音的束缚,跳到一边。
还不忘回应道“知道了,长老。”
“大哥哥,我要走了,你的修为真的是绫浔这么多年见过的人类中,为数不多的佼佼者,那就,后会有期了。”
说罢,便不再理会被暗流缠住的沈容音,一把捞起了和自己通风报信的小红叶后,就竟自朝着巫阳长老和顾言的方向而去。
绫浔会这么潇洒,全都是因为她了解水底的暗流,会有多么的难缠,再加上她可是看得真切。
沈容音身上没有避水珠,他又在这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看起来,早该到极限了。
思此,心中也不由感慨“可惜了,这么有天赋的对手,以后,可不多见了。”
暗流中,沈容音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刚刚还要置他们于死地的陌生人,带着顾言离开了原地。
心中的焦急逐渐转化为愤怒不甘,他不知道顾言从那学来的那一招,但潜意识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招很危险。
好像在许久以前,他同样见过这样的场景,只是在那之后,他失去了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
思绪越来越纷乱,意识也在水压下逐渐涣散,只有心中那一点执念,伴随着本能,逐渐清明。
终于,在某一刻爆发。
原本漆黑如同深渊的眼眸中,突兀的染上了一层银白,耳后的朱砂痣如血液般融入骨髓,消失不见,那本吞噬万物的河水,此刻也变得如同乖顺的绵羊。
霁月的光影,随着水流的方向,疾驰而过。
终于在三人消失之前,赶上了他们的脚步。
“嘭~”
沈容音“放下他。”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就打破了众人的进程。
绫浔看着眼前气场截然不同的男人,心中莫名的有些害怕。
“长老,他这是,怎么了。”
闻言,巫阳长老并未回答,只是在看清来人的模样后,面上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作为族群里的大祭司,巫阳长老当然能认出沈容音的身份。
只是不同于顾言这个被他奉为主上的香饽饽,沈容音这个族长,在他眼中,可以说是晦气的存在了。
当下就想一走了之,却不想被沈容音拦下。
“大祭司,别来无恙。”
话落,就见巫阳长老差点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得不停下的模样。
“哼,附身在小辈身上,族长大人这千万年来,可谓大有长进啊。”
沈容音轻笑道“大祭司,说话不要怎么刻薄嘛,若不是大祭司眼拙,我又哪有机会,循着这点血脉前来,与故人聊上几句。”
说罢,忽的话锋一转,语气认真起来。
“大祭司,还记得你的职责吗。”
闻言,巫阳长老的面色不得不凝重起来,沈容音,又或者说如今附身在沈容音身上的前族长,当年的幽萤,所说的,便是千万年前,天道为这人间留下了最后一抹生机。
而这个秘密,便由他们青龙族,世世代代看管。
圣地,当这个世界,烛照和幽萤的血脉再次同时出现在海族的面前,大祭司就要充当那个引导者,带领他们完成祖辈留下的宣言。
巫阳长老“当然记得,族长当年偏听偏信,所造下的孽,连累了族人不说,居然还祸及后代。”
沈容音不置可否道“记得就好,带他们去圣地吧,记住,这个世界,需要平衡。”
话落,沈容音某中的银光褪去,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失去支点的木偶,软软的倒下。
见状,巫阳长老就是万分不情愿,也没了办法,只能对着身旁的绫浔道“把他也带上吧。”
绫浔“长老,他,真是。”
巫阳长老“嗯”
得到这样的答案,绫浔也不敢再耽搁了,连忙游上前,将沈容音一把捞起,接着连拖带拽的拉回了临海镇。
小屋内,顾言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放着白色毛毯的小床上。
昏倒前身上的疼痛,此刻已经荡然无存,甚至是周身的灵力,都运转的无比顺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
“对了,我们一起下天池,找昭然。”
“那他呢?”
对于刚刚醒来的顾言来说,这一系列繁杂的思绪,同时涌入脑海,一时间,难免恍惚。
但更多的却是心急,他也不知道,自己那破釜沉舟的一击,有没有让他们顺利脱险,如果没有的话,对方又在哪里。
当下就要有动作,门却被人从外边推进。
绫浔端着药碗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醒来的顾言,脸上不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你醒啦。”
顾言“你……”
绫浔“哎呀,放心,刚刚那都是误会,呐,药,这可是长老亲自交代的,本姑娘熬了整整两个时辰呢,保证喝下去,药到病除,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
闻言,顾言将信将疑的拿过了药碗,苦涩的药汁在口腔中蔓延,一股暖意渐渐蔓延全身。
只不过,现在的顾言,已经不会像从前那般,嫌弃药苦了。
顾言“姑娘,那与我一同的那人,现下?”
绫浔“他呀,打架不要命似的,这不,重伤,被安排在隔壁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了。”
顾言“什么?”
闻言,顾言不由大惊失色,慌忙的要起身,向外走去。
绫浔见他这样,不由好奇道“他是你什么人啊,你要这么紧张。”
顾言“他,是我师兄。”
绫浔“嗯?只是师兄吗?只是师兄的话,那也没必要吧,你知不知道,元丹可是我们的另一条命,你那么冒失,搞得自己也差点儿没命了。”
“要不是长老,你哪能还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唉,走慢点嘛,他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你才刚好,底子还虚着呢,你这出点什么事,长老要罚我的。”
可无论绫浔在旁边怎样的叽叽喳喳,顾言脚上的动作是一点都没有停下来。
他和沈容音一样,两人都是不会把喜欢放在嘴边的人,可或许是无条件的维护,或许是百年间的陪伴,又或许是第一眼的惊艳,最终都变成了平淡生活中的习惯。
不看破不说破,永远维持在友谊之上,恋人未满的状况,以前顾言总是想,那应该是一种亲情吧。
但在对方遭遇危险的第一秒,两人总是有义无反顾的默契。
在推开房门的前一秒,顾言终于发挥了平生最大的勇气。
“不止是师兄,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是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唯一的港湾,是拼尽全力,也要护住的光明。
闻言,绫浔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古怪。
“可是,我刚刚……”
还不等绫浔把话说完,顾言就已经推门而入了。
门一打开,入眼的赫然就是沈容音唇角微勾满目春风的模样,以及一旁巫阳长老满脸的诧异。
看的顾言不由怔在原地,脑中宕机。
“你,没事?”
沈容音“嗯,没事。”
闻言,顾言当即回想起刚刚的话语,一股热气,腾的一下直冲脑门。
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关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直到背靠在房门上,心跳还在不断的扑腾,扑腾,扑腾。
借此昭示着它的存在。
绫浔无奈道“我刚想说,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也太急了吧。”
沈容音的状况,一看就比刚刚回来的顾言好上许多,因此,巫阳长老自然是先紧着自家的主上。
至于族长?开玩笑,不死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