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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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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网时,果不其然,看见了暗下了的喜洋洋的头像。肖微如一直盯着它看,总觉得好像是少了点生气,憨憨的喜洋洋,现在懒懒的躺在最低端。一动也不动,状态是离线,连她也失去了联系柳诗玉的渠道。
还有夏弟。
还有那个吻。
还有突然闯进生活的三个不该出现的人。
她的生活一团糟,全都死命的缠在一起,打成了一个又一个死结。剪不断,理还乱,连每天的文章都没有了以往的兴致,应付的写了一千字,听着歌,没有了往日的样子。
一字一句,找不回了那种格调。
心烦意乱的删了刚才所有的内容,把自己狠狠的抛在贵妃塌上。冬天还没有过去,外面的阳光灿烂,肖微如睁着眼,回想的是一点一滴关于柳诗玉的事情。抿唇而笑的诗玉姐,雷厉风行的诗玉姐,温柔可爱的诗玉姐,善解人意的诗玉姐……
从她刚进网络,接触文章,在她身边的就只有诗玉姐。
教她如何写的更好,帮她改文,排版。
殷勤的负责出版的一切事物,巨事无细的打理的稳稳妥妥,从来都是她在默默的做事。难过时,是她在哭诉,高兴时,是她在叫嚷……诗玉姐总是微笑着应承她的喜、怒、哀、乐。现在,换做她失去了平时的心性,可是自己却是手足无措。
只能呆坐在这儿,等待她的消息。
想起昨日的聊天,诗玉姐一直都是很向往日本的,而且诗玉姐学过日语,很熟悉那儿的民风民俗,特别是北海道。
‘冬天还是应该去北海道看雪。’
诗玉姐曾经这样说过,她说在日本有一个笔友,他们通讯了整整五年,说了好多关于北海道的事情,如果能有一天,她一定会飞去日本北海道。去看看那另一番的世界,另一般模样的雪,穿着和服,踏着木屐在雪地里慢慢走。
那时肖微如笑着还说不是摔死就是冻死,那么小的下摆怎么走的快。
其实她知道诗玉姐对于日本有一种特别的偏爱。
一种深入骨髓的喜爱与向往。
房间里开着暖气,吹得咝咝响,就像温泉的温度一样,让人想沉溺,静谧一片。打破这片沉寂的还是一阵毫无秩序的提示声,肖微如从榻上下来,踮着脚走到电脑前,入目是一个让她欣喜若狂的头像。
是憨憨的喜洋洋!
诗玉姐:【肖肖,看看我在日本的照片哟~】
然后是一大串图片,肖微如坐在椅子上,细细看着图片。一路的银白色,两道的树木就像被白雪裹着,路上的行人不多,大多穿着色彩喜庆的和服。照片中,柳诗玉挽起了长发,用一只木簪子簪住,还有一朵粉色的樱花嵌在发间。
一身白色小碎花的振袖和服,笑的浅浅的,一派温软的样子,手持一个极似香袋的绣袋。看样子那儿也曾下过大雪,只是照片上的阳光温暖,让人恍惚以为春天来了。
其他都是风景照,柳诗玉很少上照,她说自己不适合拍照,在镜头前会很呆,可是她笑的很开心,因为去了向往的国度。
肖肖:【诗玉姐,记得要给我带特产回来。】
看到这些照片,她也放心了一大半,不自觉间心情也慢慢好了。
柳诗玉:【一定少不了你的,我先下了,有空再找你。】
又是上线匆匆下线匆匆,喜洋洋又躺了回去。
耐不住一阵的难过,诗玉姐也在忙着,唯独她无所事事。柳诗玉的上线算是解决了她的一个死结,想起夏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撇撇嘴,都不知道夏弟在日本哪儿。
下午的阳光很暖,躺在落地窗前,就睡着了。
梦中,她看见了诗玉姐笑着朝她挥手,说肖肖,我回来了。
好好的一个梦,被手机的震动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按下了接听键,刚醒,口齿有点不清,“喂,我是肖微如。”
“肖姐!”那边的人心情显然很亢奋,声音吵得肖微如睡意全无。
才知道是夏韵寒的电话。
一想到他还在日本,口中咬牙切齿的念叨:“到底是资本家,这可是国际长途啊。”心疼的她想掉眼泪,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钱的,这个月的收入本来就不多。
隔着一阵吵杂,夏韵寒的声音又提高了点:“你这个掉钱眼里的死女人。”
“你个挥霍无度的资本家。”
很吵,肖微如几乎听不见他说话,忍不住打断他兴高采烈的声音:“我听不见,夏弟,你那儿搞联谊呢吧。”印象中只有联谊时气氛才会那么high,而且还是在KTV里,那时肖微如受过荼毒,想起来还是胆战心惊。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显然清净了,安静的有点可怕。
肖微如听得见他细微的呼吸声,一吐一呐,都那么清晰。两人的尴尬,连空气也沉默了。
夏韵寒清冷着声音,听得出带点醉态,“肖姐,你还记得那天你在亭子里说的话?”
她下意识的点头,却嘲讽的想起,他根本看不见:“记得。”
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开口说的认认真真:“你说我人长得好看,性格有点水仙,其他的还不错。”就像带着魔力,肖微如想起那晚在亭子中的胡言乱语,略微带着醉态的夏韵寒妖艳的堪比尤物,那种极尽世间的美,着一身飘逸出尘的古装,还有玩笑的几句古语,若是放在古代定是一位翩翩公子。
肖微如不否认,她确实说过。
他等不及的又说:“可是,为什么总是有人不待见我……”
夏韵寒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点年少的朝气,可是现在低迷一片,就似那些极尽妖娆的罂粟,勾引着肖微如,一点一点的沉沦。她闭上眼,伸手抚上耳畔的坠子,圆润的切痕,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谁这么不待见我的夏弟呢?”
笑的很开心,声音格外的甜美。
肖微如被这样的自己吓到了,但还是忍住了鄙视自己的冲动。
“肖……姐,你……”
“日本很冷吗?你怎么连话也连不起来了?”手指来回摩挲着耳坠,渐渐暖和起来了。侧着身子半躺在沙发上,能看的清落地窗户中的自己的影子,慵慵懒懒的笑着,笑的没心没肺。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楞了,好久才吼了一句:“是啊,快冻死我了!”
然后恨恨的挂了电话。
肖微如收起手机,看着窗外阳光灿烂如春的明媚,浑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抖,蜷着身子,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间。随后一串夸张的笑声响彻在客厅,脸颊笑的通红通红的,方才忍着在电话中没有笑出来,更是没有想到,夏韵寒也会有害羞的说不出话的时候。
她虽没有谈过恋爱,但她清楚的知道。
有人说,作家都是第六感很敏锐的人,所以她肖微如也不例外。
但那样的夏弟一定是红着脸的。
很久以前,她以为恋爱就是能一起牵着手,笑着说人生,能在浪漫的细雨中执伞漫步,能在雪天中笑呵呵的打雪仗。可是,看着以前的同学为了一场恋爱都成了什么样子,连最后的界限都没有守住,最终还不是在选择工作与爱情之间放弃了爱情。
爱情真的在男生眼中很廉价,比不上一份月薪2000的工作。
整整5年,她没有涉及这片禁区,不是没有人向她告白过,不过都是以极为夸张的玩笑推了,既不伤两人的面子也能在将来见面时还能微笑着打个招呼。她是也是一个很正常的女生,也会有一段青涩的暗恋。
想起最初进入大学的上学期,她分明看见了一个王子,雪白色的T恤,一尘不染。深黑的牛仔裤,不松也不紧,利索的短发,还带着闪闪的汗水,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眼。就像钻石一样刺痛着肖微如的视线,她就站在那个男生的背后十步处。
就像小女生一样憧憬的这样一个神圣的王子。
他慢慢转身,短发微微飞扬。
正脸有些青春痘痘,五官还算是端正,是一个向着阳光成长的男生,都散发着阳光的味道。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毫不做作的姿态。打篮球时大声的喊着‘回防回防’,然后带着头截球,行云流水的夺过球,猛的就往篮框跑。
甚至都看的见从脸侧滑落的汗珠。
一滴落在灰色的篮球场上,兹的一声就化为乌有。被扬起的灰尘覆盖,或许从那时开始,肖微如慢慢注意到了这样一个男孩子,不知道名字,不知道班级,不知道是那个系的。可是每个周末的下午三点,总能准时见到他到篮球场打球。
每个周末,她都会来离篮球场很近的凉亭中看书,眼光是在书上,听着男生毫不掩饰的笑声,加油声,心里也是满满的膨胀了。
你知不知道我都无所谓,暗恋的滋味尽情回味。
现在想来真是很贴切的一句话,一生难得几回这样的恋啊。但暗恋毕竟是暗恋,只是一份放在心底的感情,在那次社团的篝火晚会上,她清楚的看见那个男生温柔的搂着一个个子娇小的女生。时不时低着头含笑交谈。
后来知道那个男生是同系的师兄,晚会上她不会华尔兹,师兄和那个师姐就很用心的教她,握着手,握着那个王子的手,幸福远大于失望。她不渴望全部拥有,因为她只是在寻找王子。
所以那曲华尔兹是她的独属的幸福,谁也抢不走的。
以后,就是与现在的肖微如没有什么出入了。
其实,她还是喜欢那种在阳光下能朗声大笑的男生,能陪着她一起疯的人。夏弟的美太过于精致,像是要被时时刻刻放在橱窗里保护着的美。
她要不起这样的梦幻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