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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从前 ...

  •    且不说她要如何做才能获得贞心,只说之后要让驸马挣脱世俗的枷锁同她在一处才是真正的棘手万分。
      天香想至深处,脑袋昏沉得紧,索性掀开被子坐到驸马身旁。冯绍民的目光默默放在公主身上,公主和她以前认识的天香公主很不一样,她明明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却没有声张丝毫,心中到底如何打算的,她猜不出来。素贞终于发觉,她看不透这个人了,这个以前可以一眼看穿的人。

      天香为自己倒了杯茶,原想一饮而尽,可考虑到在驸马面前的形象,总要有些礼仪,便一反常态地小啜一口。冯绍民见状,关切道:
      “茶冷了?还是不合公主胃口?我去让桃儿换一壶来。”
      天香语噎,故恼道:
      “这冷茶要这样品尝才别有一番好滋味。”

      这话她不是兴起忽悠人的,只是个中缘由,至今念起仍然心痛不已。
      梦里十八岁的她自驸马和李兆廷隐居后,便出去闯荡江湖了。其间她也断了些冤案,又将民生疾苦飞书告知皇上老兄。
      时日长了,她闻臭的名头响彻天下。皇上老兄索性下了旨封她为忠勇钦差。
      也是那时,天香想起素贞,不免常常思念叹息,原来女子还是可以参政的,可冯绍民那样运筹帷幄的良臣又何以退舍桃林之内呢?天香想不通。正好那时候有位西域商人受了她的恩惠,将自家种的茶赠了她,说是这茶与众不同,必须冷了才有滋味。她尝过,许久不曾流泪的她顷刻间泪流满面,那阵淡淡的冷香和着清苦在唇间萦绕,转眼消散,一线极浓的冷与甜交缠,抵在舌尖,回味久久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天香竟觉得这茶像极了冯绍民,她在宦海沉浮,以一幅绝世容貌游走于春色中,却凌冽料峭,一人承受万千也从来不示弱,一个女子这样出于红尘,仍然选择伸手,温暖了她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公主。
      从那以后,她彻底爱上冷茶,可惜那位商人说这茶难种,他舍不得卖,一直留与自己享用,不过她若喜欢,可年年寄些来。她便年年有几日是短暂欢喜的。
      天香回神,眼前的茶当然不是那茶,不过也确有一番滋味。她又倒了一杯,推给驸马,驸马踌躇片刻,拈起茶杯,抿了一口,冰冷的苦涩。天香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何以偏爱如此滋味呢?
      “姓冯的,你说我这毒该怎么解?”
      天香支着下巴,知道她已知情,不便隐瞒,便佯作漫不经心问道。冯绍民微微一惊,面上仍是云淡风轻:
      “只凭脉象,难断其因。”
      “我还当你神通广大,摸摸就知道了。这毒啊,叫阴阳断魂散,中毒者七七四十九天后会……”
      她本来故作轻松,却蓦然感到一阵害怕,竟说不出一个死字。冯绍民蹙眉,宽慰道:
      “公主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欲仙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这是她听驸马第一次说出狠话,竟是为了她。天香微怔,强颜欢笑道:
      “你的脑子倒是好使的,本公主还没说下毒人,又被你猜中了,那就暂且相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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