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谧》夜谧

9、第9章

　　我慌乱的推开叶牧，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完全僵住的小湛，有些不好意思。

　　小湛这次回神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将手上托盘里的一块提拉米苏、两个蛋挞和一杯牛奶放在我面前。然后就站在一边。

　　“小湛？”我叫他。

　　“啊？”

　　“应该是我问你吧，有什么事？”

　　“我觉得自己今天做的工作是正确的。”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力的点头。

　　“什么工作？”

　　叶牧却像是知道什么似地笑了笑。

　　“到底是什么？”我有些火大。

　　小湛见我要发火了，立刻迅速的溜掉，边跑边说：“老大，我现在很听话的走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夜谧关门的声音。

　　不是玻璃门推拉的声音，而是最外面的卷闸门被落下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是羽绒服的身影从床边一闪而过，居然跑得那么快。

　　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小湛，居然直接将“夜谧”关门了……

　　叶牧说道：“早晨下来的时候，小湛看到我只好就嘀咕了很久，然后开始写东西。”

　　“写什么？”

　　“一个小牌子。”

　　“小牌子？那是什么？”

　　叶牧有些无奈，“我真怀疑这家店到底是不是你开的，小湛写的是‘今日夜谧休息’，而且据我所知，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了。”

　　“啊……”

　　我恨恨道：“亏我那么信任他，太过分了，不知道夜谧刚开门一个星期吗？难道不知道要好好经营吗？”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就小了下去，似乎是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了。这间店是我曾经的梦想，里面所有的构造和装饰，是这么多年来，我的想法一点一点累加的。有些让我得意了很久，有些我一直等待着实现的那天。

　　一个角落，容纳万千思绪和红尘变迁。

　　可是，不经意间，我居然这样就放弃了它，任由它飘零在我世界之外。

　　“安沫，今天跟我出去走走，回来之后好好打理属于你的地方。”

　　我猛地抬头，简直不敢相信叶牧会说出这样了解我的话来。他知道我的想法，他知道我的难过，他了解。

　　这样的事实让我有些惊喜，也有些不敢置信。

　　叶牧笑道：“快点吃早餐吧，吃完跟我走。”

　　……

　　我没有想到的是，叶牧会带我去海洋公园。

　　天知道我几乎每个城市的海海洋公园，海底世界，极地世界都去过，只要那个城市有。从青岛到大连，从福建到香港。最开始真的是兴趣所向，到后来已经变成习惯了。

　　而现在，我就和叶牧一起站在隧道上，头顶是一只不愿离开的海龟。身边的男子眼睛一直瞪着面前飘过的色彩斑斓的鱼群，偶尔露出好看的笑容，完全是我不熟悉的神情。

　　孩子气的可爱的模样。

　　这里我至少来过3次，要说再有什么惊喜的感觉那绝对是骗人的，不过，奇怪的是，我完全不觉得厌烦。安静的陪在叶牧身边，看他的表情。

　　或许我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经多过那些我一直喜爱的生物了。

　　出来的时候叶牧自嘲道：“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趣？我知道你应该来过很多次了吧。”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应该没有提过吧。”我有些疑惑，难道是某次喝酒提起？可是，应该不会说到这么没营养的话题啊。

　　“我知道，只要你没变，我就知道。”叶牧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正面回答。而后又拉着我去了城隍庙。

　　已经渐渐习惯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思索，再到现在的麻木，我已经习惯于他所流露出的熟稔。

　　不过，城隍庙真的是，又出乎了我的意料。虽然我不知道叶牧究竟是做什么的，可是，不经意看到的价格不菲的外套还有沉稳的气质，我怎么都不觉得他会和我来城隍庙这种地方。虽然这里我喜欢极了。

　　叶牧说道：“这里我不熟悉，所以，你想去哪里带着我去吧。”

　　“咦？”

　　“已经是中午了，要吃饭吗？虽然早上起得晚，可是也消耗了许多体力吧。”

　　“啊？”

　　明明说好是我带路啊，可是叶牧却是轻车熟路地拉着我走近了我熟悉到了极点的一家店——川菜店。

　　“哎？”我已近不会再用别的话了。

　　然后更是点了我最爱的几道菜。

　　这下我连语气词都没有了。

　　吃饭的时候我一句话都没有说，鼓着嘴巴生闷气。心底嘟囔着，必定是小湛出卖了自己，回去必定要严肃警告，好好惩罚。

　　想着想着，叶牧伸出手，碰了碰我，“怎么了？难道不喜欢吃？”

　　“叶牧，一次性告诉我得了，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啊？”

　　叶牧沉吟道：“你不开心？”

　　不开心吗？其实不是吧，心底深处好似还是有开心的泡泡一点一点泛滥着。只是这些被吃惊和恼羞而掩盖了，之所以恼羞，或许也只是觉得自己被人出卖了吧，这样想着，却是一下子红了脸。

　　然后就听到叶牧低低的笑声。

　　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居然是老妈，我给叶牧解释了一下，然后接起电话。

　　“妈，怎么了？”

　　“你在哪呢？”妈妈居然上来就问得这么直接，直觉告诉我，有些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额，在外面吃饭呢。”

　　“吃饭？那告诉我具体位置吧。”

　　“额”我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将大致位置告诉了她。

　　“那就这样，你慢些吃，我一会就到。”老妈说完就直接挂上了电话。

　　现在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叶牧看着一脸痴呆的我，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我好容易回过神来，有些无助地答到：“我妈妈等会要来。”

　　“恩，挺好啊，那你慢些吃吧。”

　　问题不在这，明明应该在家和老爸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的人怎么可能现在赶过来呢？而且居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等等，也不是一点预兆也没有吧，难道是因为昨天我打的那通电话的缘故？所以今天，老妈就真的赶过来了？

　　可是，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是，难道我要直接告诉叶牧：“叶牧，我妈妈等会要过来，所以麻烦你先走。”

　　这样的话我说不出来啊。真是纠结。

　　我觉得我的整张脸都要扭曲在一起了，叶牧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不方便呢？那我先回去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条件反射地回到道：“啊，不是的。不会不方便啊，我只是在想事情呢。”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张着嘴巴，怎么也闭不上。

　　更叫人崩溃的是，叶牧居然坦然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呢。

　　内心极度不安，饭也没办法好好吃。20分钟之后老妈还是没到，而我已经急出了一身的汗。
　　叶牧问我：“我有那么不配当你朋友吗？连和你妈见面的资格都没有？”

　　“哎？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川菜嘛，就是比较辣。”

　　在我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什么之后，我简直想要撞墙了。

　　叶牧笑了笑说：“那就多喝点茉莉花茶，慢慢等，没事，很快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
　　囧

　　又过了一会，老妈终于现身了。还是一样的短发，穿着一件我没见过的咖啡色的风衣，拎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妖艳的大红色的包包。十分有气质地走来。

　　“妈，你怎么来了？”

　　我们家美女没有回答我，只是盯着叶牧看了好久。我这才想起来应该要介绍一下，于是说道：“妈，这是我朋友——叶牧，叶牧，这是我妈。”

　　“阿姨好。”叶牧十分有礼貌。

　　而我妈更是气质型美女，点了点头，微了微笑。然后在我身边坐下，说道：“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

　　终于，叶牧说道：“阿姨，我有事先走了，您和安沫好好聊聊吧。”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叶牧，看着他起身，对我笑了笑，然后走了。

　　明明之前还那么让我纠结不是吗？

　　老妈的矜持在叶牧离开的那一刻就消失了，立刻叫来服务员点菜。

　　我有些火大地吼道：“美女，你到底找我干嘛来了啊？不上班吗？”

　　“还不是你昨天打电话惹的，让人不省心。”老妈“娇嗔”地扫了我一眼。

　　“我害的？拜托，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别找借口，你如果是因为这个来的，我就跟你姓。”

　　“那不正好，你小时候还一直嚷嚷着要跟我姓呢，徐沫，多好听啊。”

　　“妈……”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于是，我只能被迫地看着老妈细嚼慢咽，小口小口，极淑女地吃着我最喜欢的菜。

　　吃完之后，我拖着老妈准备直接奔回家好好审讯一番。

　　却是在门口看到刚好“路过”的叶牧。

　　“咦？你怎么在这啊？不是说有事吗？”

　　“刚好办完事，路过这里，就顺便看看你们回去了没。”

　　“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那么，给我个机会然我送你们一程吧？阿姨，可以吗？”

　　我没想到叶牧居然跳过我，直接向我妈下手。看了看老妈，她居然一脸欣赏的表情，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微笑、点头、说了句：“那麻烦你了。”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