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思想思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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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会被谋害，国王陛下也保护不了……
是黑血谷真有那么大的威胁，还是吉利的防守反击能力不够，又或是格兰的保护力度有限？
或者，王室之间的弱肉强食，注定着王子们需要一番生死竞争，直至脱颖而出？
未来的弟弟会成为三位魔剑骑士中的一员，打倒和推翻格兰王国……
那么说，他反倒是会成为未来的敌人？
用“打倒”和“推翻”这种形容，莫非以后的格兰会成为勇者斗恶魔之类的、恶魔城性质的反派BOSS所在？现在是有几分穷兵黩武的感觉，但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国王父亲也难免会有想集权、统治世界的野心吧？
突然想到那种有些恶俗的情节，譬如“恶魔们”不派出高手将威胁人物一股脑消灭，反倒是差不多对应着对手的等级而行动，几乎算是专门帮助勇者们“升级”——至于最后，要不就是脑抽的叫嚣着“还会回来”，要不就是有所暧昧的自讨灭亡……
并没把预言之类的当一回事，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的迪莉雅有些黑线的摇摇头，甩掉了这些诡异的想法。
但免不了琢磨、掂量一番，她很快还是推敲着之前的对话，记住了其中的关键词语，准备以后有空查阅、询问和观察。
亚迪斯王国的魔剑、阳剑骑士，替换的婴儿、注定无法长命的孩子……如果这是注定的真实，感觉总有些淡淡的悲哀。
为什么艾丝王妃还可以微笑的对待自己，说着终于找到了躲起来的自己，嘱咐自己要小心，别着凉、快点起来呢？
为什么她能表现得若无其事，言行举止一如既往的温和、轻柔呢？
当迪莉雅被艾丝王妃微笑着从花丛中找出来，带回女王塔的房间休息之时，她边牵着王妃的手，边忍不住偷偷打量王妃的神情。
温柔的、经常微笑着的艾丝王妃，和蔼的、友善可亲的艾丝王妃，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不存在煎熬和选择……
她所拥有的，其实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刚强和坚毅吧。做为母亲的选择，做为王妃的选择，还有做为妻子的选择……交织、矛盾着，她的心情究竟如何，又会怎样处理呢？
这么揣测着，迪莉雅在与艾丝王妃道别时，第一次送上了晚安吻，并认认真真、结结实实的尽力拥抱了一下王妃。
这使得艾丝王妃有瞬间的错愕，但恢复得很快，她的笑容中多出了几分欣慰：“谢谢，迪莉雅怎么了？想要我留下？”
“不是，只是晚安而已。”轻轻摇了摇头，迪莉雅不介意像真正的孩子那样笑得轻松，用常人可能难以理解的认可形势传递着自己的安慰和善意，“祝您……希望母后您能有个好梦！今天我玩得很愉快，让您担心了。”
“哦，没关系的，谁也没想到我们的小公主能藏得那么好。以后和弟弟们捉迷藏的话，迪莉雅要让让弟弟们啊。”觉得自己大概明白、理解了孩子的意思，想到帮忙找人却无果的一大帮子侍卫的窘迫，艾丝王妃笑得有些同情，“那么我可爱的小公主，祝你也有个好梦。今天应该也累了吧，早点休息了！”
并不知道面前的孩子为什么会如此，但是艾丝王妃接受了迪莉雅的称呼，感觉到了一种孩子气的认同和善意，因而真心的笑了笑。
摸了摸迪莉雅的头，她在离去之前回了一个晚安吻和拥抱——似乎担心伤害到孩子，这个轻柔的拥抱带着些以往不曾有的微颤和拘谨，但仿佛对应着压抑着的心情，仍是有些热切和难以自制……甚至她离去的身影，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急促和沉重。
终究是心绪有些淆乱，领着大部分侍女离开的艾丝王妃似乎被迪莉雅糊弄了过去。
但习惯了和姐姐说话要直来直往，觉得这样比较方便，更容易得到答案，迪欧却再次问了和王妃类似的问题：“发生了什么事吗？”
行动上仍不怎么顺畅，不得不逐渐接受白天要把姐姐让给大人们，迪欧经常得孤零零的待在房间一整天。
在练习着走路和说话的同时，他不时需要无视那条因自由自在而骄傲显摆、“捣蛋”的玉蛇，经常得努力忍受侍女们的过度照顾和种种行径——偶尔在按捺不住有所细微行动时，也还要尽量的不着痕迹……
已知道姐姐在回来后便会开始处理白天的“收获”，分割和传输她所吸取的能量；也习惯了她的细细询问，并会斟酌着告知其不在时所发生的事情；更适应了她转述所见所闻，至夜间沉睡前一直在断断续续的联系、交流所得的行为……
但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一直被约束着，精神上由此有了更为强烈的释放和交流的欲望，还是感觉到今天的情况和气氛有些特别，迪欧不吝于表现出好奇的先行开口进行了询问：“艾丝王妃……继母做了什么？让你承认了她？”
“也没什么啦，只是觉得身兼多职的母亲也真不容易……嗯，有些同情而已。”迪莉雅小小的感慨了一下。
觉得今天听到的那些事情与自己和弟弟都有些关联，她并不打算隐瞒或敷衍。
但是不知道弟弟能理解和明白多少，她尽量用简洁明了的语言，直白而不带感情因素，避免影响判断的复述了一次。
“那些黑魔法师的小伎俩不断……要真是个弟弟，是会被谋害吧。父王和奥尼他们，毕竟常常不在，继母她们都不厉害，还没有姐姐你有用……如果不是你能控制那条小蛇，我们身边的意外也会更多。”对素未谋面的弟弟显然没多少感情，迪欧就事论事的说道，“魔剑、阳剑……有些耳熟。”
“大人们容易小看所谓的孩子，而且相处的时间有限，自然是想不到我们会这样，听得懂、能思考……呃，他们也不过是轻敌了！”
迪莉雅一直清醒的审视着自己，觉得自己的能力仍是相当有限且类似于被动技能，她摇了摇头，到是想到了一个熟悉的词语：“亚迪斯王国……这个我到是有印象。古老的光之王国，那位王妃据说和母亲一样美丽，并称为什么第一美女。”
想起曾经的玲达公主和艾丝公主曾在对话时隐约提到过，王子、公主们在年轻的时候会不时的出访他国，在各国之间游历……
既算是加强联系、增加见识，也算是为了以后的国家联姻做考虑，由此也有了诸多传言，以及各种比选和评价——记起了这些的来由，迪莉雅边说边觉得有些好笑，怀疑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有什么美女、帅哥排行榜了。
但迪欧似乎被最后的一句话触动了。
不知道是突然联想到，还是早就有所疑惑，他思忖着缓缓说道：“提到美丽……上次丽娜死了之后，我听人说过，说我是妖怪、魔物，还有什么魔性的美丽……所以艾丝王妃都会回避我，只亲近姐姐你？”
“……”觉得那些八卦流言的传播者有些过火了，居然不看场合、不避开孩子，迪莉雅有些愧疚于自己出去得太多，居然一直没发现，只得皱了皱眉，说得斩钉截铁道，“管她们胡说些什么啦，谁再胡说的话，你记得赶紧告诉我。反正换人也是常事了，我会想办法让父王把她们遣返出去的。”
“想说的人，只要活着就管不住嘴。”迪欧到是相当平静，浑然不被流言所扰的样子，“不过，会不会不是胡说？是不是，艾丝王妃通过预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绕来绕去，又被弟弟绕到了一直关注的老问题上，迪莉雅有些头大的打断道：“咳，别老是想自己是什么啦，反正我们现在是人的。哼，要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妖魔鬼怪，那我还真是鬼了……”
“……”迪欧听得有些迷糊，传来了一堆问号。
“……”觉得解释不清，迪莉雅干脆保持沉默，决定不予做答。
之后，认为换一个话题是最好的选择，迪莉雅有些无奈和半带嘲讽的提到了预言，当作睡前故事一般，说起了那则关于杀父娶母的神话悲剧，间或也夹杂着自己认为预言是挖坑等人跳下去的陷阱，神喻是神的戏弄、误导或害人等说辞之类的看法。
本意上，迪莉雅是觉得即便退让也不会让他人放心，长大后是更不见得能清静，而善良和友爱也只能在一定范围内存在，并不能确保能更好的生存——所以，她是试探性的，想提前教育和培养一下弟弟的防备心理、斗争意识，提高他的分析判断和自保能力……
然而最终，令迪莉雅很有些受打击的是，弟弟似乎天生就了解那些只算是纸上谈兵的她所知道和理解的事物，还很能举一反三、旁征博引的继续。
“这个意思，是说要把随从们牢牢掌控，不能让他们违背和破坏自己的部署吧？或者说，要把他们的性格、处事方式，也放到考虑之中啊。”
“呐，看来最好还是斩草除根，而且下人们容易办事不牢，容易欺上瞒下的，需要不时监督，不能完全放任、信任……”
“这个国王真没用，自己不敢面对、亲自下手，连最低级的仆从都控制不住。”
“即使一时下不了手、有所怀疑，或是担心失去了未来的乐趣……怎么也应该把可能存在的对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确保能掌握住、少一些偏差啦……”
不甚在意的做出了一些评价，不屑于这个漏洞多多的故事，迪欧在片刻之后才发现姐姐没有再说话，略带些不解的问道：“呃，姐姐怎么不说了？还有什么有趣的故事？”
“啊，今天没了，早点休息吧……发现刚才有些累了。”感觉颇为失败的翻翻白眼，迪莉雅带着些郁闷的在自己的小床上滚了几圈，才不甘不愿的缩进了被子之中，“估计我明天还得当出门的幌子，说不定又有些小风波，你自己要多注意了。多多休息，才能顺利长大，那时候我们好一起出去玩啦！”
“哦，那些小孩子的玩闹，听着也没什么意思。”迪欧的平静语气不像是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到真是兴趣不大的样子。
撇撇嘴，迪莉雅不介意小做打击：“……你现在只是小孩子，还是跑不顺畅的萝卜头。”
“萝卜头是什么？”这是和新词汇有关的，很认真的询问。
“萝卜头就是瘦瘦小小的，摇摇摆摆的！”当姐姐的调笑，很好的破坏了之前的些许凝重和求知气氛。
“我现在已经能走得很稳了，一步步来就是。”
“那也最多只算是开始扎根、可爱的瘦萝卜啦，挑食可不好……”
“我会记得多吃点的……但是感觉没什么用处，那些食物中含有的，不及姐姐你传过来的十分之一，所以兴致不怎么大。”
“……看来还真是增长了，嗯，我记着了。明天我也会多努力的，睡觉睡觉吧！”
感觉有些亏欠于一直在无私奉献着的大自然，顺便小小自怜了一下自己的传递者、储备粮等身份，迪莉雅在半睡半醒之中，又有了新的感悟和近期目标。
明明只是想对弟弟说要留心别人说的话，要学会做出分析判断……居然会扯到驾驭下属、击溃敌人、研究怎么处理对手这些事情上去——不管这个弟弟是不是穿的，还好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所以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完全确定。
希望这也不是王室血脉的遗传性，否则原本就有些强悍了，要是还有遗传的加成作用，就真有些恐怖了。
以后还会有弟弟妹妹吧，怎么都觉得自己这个后天的、非纯正的王族有些危险……
嗯，多像艾丝王妃学习吧，温柔的表象也不错，能令人掉以轻心，还可以笼络和安抚人心一些。
这么考虑着并决定后，迪莉雅开始更为仔细的观察着艾丝王妃的行动。
经过之后几天的相处，并陪着王妃一同接见了已经颇得国王信任、原属于吉利的米鲁威骑士长后，想学习他人长处的她又发现了艾丝王妃的几处优点。
譬如，王妃也是头脑清晰的行动派，不过一两天就做出了决定，并付诸于行动。
譬如，王妃也清楚自身魅力所在以及对他人的亲和力，而与锐利的茵格王妃不同，她的语气是截然相反的、不会令人担心的温柔，却也带着不容拒绝，但又不令人反感……
不过做为单独的被接见者，米鲁威骑士长并没留意到自己成为了迪莉雅公主的观察对象之一。
他只是有些惊讶于艾丝王妃会带着小公主出现，参与这一次应该是较为重要的非正式会面，并百感交加的发现颜容肖似茵格王妃、逐渐明艳的小公主身上居然糅合、感染了艾丝王妃的温和、柔韧、不急不燥……
做为吉利王国的骑士，为了保护艾丝公主而跟随其来到格兰王国，米鲁威骑士长严格遵守着要一直充当守护者的诺言——即使有些话并未说出口，也永远不能、更不必再提——因此他到是有些欣慰于王妃与公主如今的相处和发展。
鉴于艾丝公主一直很喜欢花花草草，热爱着自然，习惯于在户外、庭院里散心……更令米鲁威觉得宽慰的是，国王的莫名信任让他有机会继续保护王妃，也能单独觐见，并遵照王妃的指示行动。
不过米鲁威完全没想到，王妃的这一次请求，居然只是请自己帮忙保留一个衣物箱，直到一名像光一样的少女出现。
至于这个衣物箱，其中装着的是已去世的茵格王妃的礼服，是国王特意为了茵格王妃所订做，却再没有机会送出去的礼物，也是艾丝王妃这个当妹妹的纪念品。
米鲁威听着王妃说着她的梦，描叙着梦见的想太阳一般温暖的黑发年轻人，以及像光一样耀眼的金发少女，以及他们是如何的和谐、般配。
他有些担心的听着王妃肯定的提到，在她死后那一位重要的公主出现，会为着年轻人而来……所以请求他把这件做好后一直没人穿过的礼服，珍贵的保存着，直到那一天的来临。
他有些无奈的、爱莫能助的听着王妃的叹息，既为嫁到格兰而高兴，却又轻轻的点头，最终决定接受德惠他们的冒失提议……
估计这是源于吉利王室的预知能力，却不能完全理解……此时，迪莉雅到是和米鲁威一样，并不太听得明白艾丝王妃所说的内容。
不过，迪莉雅更不理解的是，艾丝王妃怎么会当着自己面说着这些——不太相信预言能明确的牵扯到自己，在分心听着这些关于未来的对话的同时，她到是更为好奇的看着衣物箱。
箱子里面到的确只是一套高腰低胸的长裙礼服，纯白为底，胸口、长袖及裙摆上的花草纹路由金线、银线交织而成。还有成套的简洁大方的碎钻头冠，透明如翼却又反射出淡淡光辉的薄纱头披，静静的交相辉映着的，佩戴于胸口、额间与双耳上的蓝宝石首饰……
“我们的小公主觉得这套礼服怎么样？”并未忽视迪莉雅的目光所在，艾丝王妃微微笑了笑，问得很是温和。
但不知其用意，迪莉雅只是在心中耸耸肩，抛去些许不舍的调回视线，透着欣赏、很是简单的评价道：“嗯，很漂亮。”
“那是属于你们的亲身母亲，茵格王妃，我的姐姐的。”没料到艾丝王妃到是说得很直接，淡淡的蹙眉，她的眼神有些悠远，“很抱歉，我自私的转送了。下次我送你一套更漂亮的，好吗？”
“本来不是我的……太大了，也穿不了。”相信自己的孩子伪装还是成功的，但带着些许警觉，迪莉雅故意的皱皱眉、摇摇头。
“当然不是这种，会是最适合现在的你……”这使得艾丝王妃再度笑了笑，示意米鲁威骑士先行带着衣物箱离去后，她带着些许犹豫的轻抚着迪莉雅的金发，最终却仍是坚定的、相当恳切的，颇有些郑重其事、令人惊讶的开了口。
“迪莉雅以后也会遇上那位和你一样，像光一样的公主。唔，其实也不一样，那位公主经历很是坎坷，而你不会……看在这套礼服和我的份上，举手之劳的时候……能不能也关照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思想思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