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永夜将近》惜命大人

71、婚纱

　　新泽州地处S市的市中心虹甫区，S市最重要的商业、金融、保险机构以及证卷交易所均聚集在此处，地理位置两面环水，西面隔江与外滩万国建筑博览群相望，北面隔江眺望北外滩，占地面积仅140万平方千米，人口密度全国排名第二，分为北部和南部两个部分，两部的分界线为纪元大道，北部是由商业中心组成的闹市区，主要有两个商业区，靠近北外滩的金融区和另外的中城商业区，著名建筑有东方大厦、北玄星塔、五洲金融中心、S市中心大厦以及市政府，南部则是一处略微低配版的北部，但说是低配版，却也是几乎与北部比肩的存在，其繁华程度不亚于中城商业区，相较于其他市的城区也是出头的存在。

　　繁华的闹市街道，往来的车辆络绎不绝，奢华富丽是这处地界的主流基调，两人开的车也刚好与这高贵的地段相配，华丽的商店门前，一精致有风度的门童面带微笑的向往来的车辆打招呼，仿佛每招揽一位顾客他就能获取大笔的财富一般，积极热情的让人觉得有些虚假。

　　2413缓缓将车驶过去，快速打量了那人一番，车子在街旁停下，还未等车子停稳，那人便带着职业的热情和微笑迎上前来，车子停稳便招来其余小厮前来为副驾驶位服务，自己则紧盯着驾驶位的财神一脸谄媚的笑。

　　“客人，需要帮您停车吗？这条街道是不允许停车的，我可以帮您把车停进我们的地下停车场，您意下如何？”门童低腰趴在车窗不远的位置，和蔼地向车内询问。

　　菘蓝看了小刺团儿一眼，又看看车外打伞准备迎接自己的服务员，这阵仗不知该说什么好。

　　2413浅浅一笑，“木夫人下车吧！”

　　两扇车门缓缓打开，2413将车钥匙交与门童手中，轻轻道了句，“那就麻烦了。”说罢便绕过车头来到菘蓝身边，接过服务员手中的遮阳伞，一手撑伞一手牵起菘蓝的手，“还是我来吧！”

　　服务员礼貌地为两人带路，走过长长的红毯，不远处的电子感应门颇为雅致堂皇，里面迎来几个身穿高档定制服姿态优雅的女人，早早守在门口的位置等待着二人的光临，精致的妆容绘在女人们的脸上，多少美的有些千篇一律，让人觉着流水线式的审美疲劳。

　　脆若银铃般的声音从两旁响起，“欢迎光临。”

　　俩人听的背后直起鸡皮疙瘩。

　　进了门，门童小厮接过2413手中的遮阳伞，将人引了进去，柜台后，一女子戴着金丝眼镜，一头齐肩短发，气质典雅，雪白的丝绸短袖衫样式简单，黑色百褶长裙将女人的身量拉长，每一步走来都清雅脱俗，待女人接到二人后众人散去，重新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2413细细打量店内的装潢和商品，高雅清新的装饰风格明艳舒心，墙面地面无一处不是铮亮的泛着微光，服饰和人的倒影映在无暇洁净的地板上清晰可见，服饰风格被明显地划分成了三个区，整齐地分布在店里的三处地方，分别是现代风、旧历风和古代风，每个区域皆收集了各大洲较为典型的婚纱搭配，用琳琅满目来形容到还有些欠缺，店铺的中央是一处会客区和柜台，格局排布整齐有序，可见此店店长应该是个颇为严谨又多少有些刻板强迫症的家伙。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是木先生、宋小姐吗？”女人主动站在离两人一米左右的位置，推推眼镜询问确认。

　　周六周日，店里接待的顾客是需要提前预约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精简地挑选目标顾客，其次是为了将顾客有层次地分流给下一个周六周天或其他时间，保证客流量的持续性。

　　今天恰好是周六，摄影团队派出去了好几个，店里仅剩下不到一半的店员，顾客的数量却是平日里的两倍，店长两人也齐齐上阵，2413也刚好幸运，店长今天下午的顾客因为临时有事将预约改到了下周，这才让2413捡了个漏子。

　　2413轻轻一笑回道：“是的。”

　　女人将两人引到会客区，斟上茶分别递到二人面前的茶几上，将平板页面调到样品区，将其递到菘蓝面前，一脸和气，“二位是要看一下我们的样品展示还是直接量尺寸挑选服装。”女人的话语简单粗暴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的谈话方式令2413感觉很称心。

　　菘蓝拿起眼前的平板和小刺团儿欣赏起来，一两百套风格不一的婚纱照样片，细细欣赏下来要耗费不少时间，十几二十分钟过去，桌上的茶饮被更换了几次，菘蓝也没决定下来，有时候还真是越是有得选越是没得选。

　　见菘蓝为难，2413在一旁建议：“不如先量尺寸吧！不然这里面的即便是喜欢不合身也不行吧！”

　　菘蓝按摩按摩眼睛应允了点头小刺团儿的建议。

　　“二位这边来，我们有智能扫描仪，可5秒生成数据并进行AI智能挑选。”女人起身将两人引到一旁的机器上，5秒不到，二人的身材数据就被传至了女人手中的平板上。

　　“这是AI挑选出的大致范围，两位可以以上面的数据作为参考，这样挑选起来更简单方便。”女人将平板上的数据一一记下，平板交与菘蓝查看，随即带着两人前去试装，小助手也紧忙跟上。

　　女人先带着二人将店面浏览了一遍，AI毕竟是AI，数据是没有温度的，最后的决策还是得由人自主决定，喜好有时候是数据体现不出来的，所以即便每次AI为顾客挑选出了相应的区间范围，齐奇也会带着顾客先将店里的服饰全浏览一遍再根据顾客的喜好和资质为他们推选合适的。

　　“二位的需求方面填写的比较笼统，我斗胆问一下两位，挑选婚纱的目的，希望能更准确的服务两位。”

　　晃悠了近一个小时，菘蓝明显的有些累了，便被邀请回了会客区，齐奇大致看出菘蓝相中的哪几套。

　　“我们二楼有专门试装区和拍摄区，三楼则全是拍摄区，二位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上楼观赏观赏。”见两个人默不作声，齐奇接着抽丝剥茧。

　　“我们的话今天是想来看看婚纱，如果她相中的话就买一套，不过听刚才齐老板的意思，这边是有条件现在也可以拍婚纱照是吗？”2413话语缓慢，有些淡淡地压迫感。

　　齐奇斩钉截铁道：“您二位今日来得巧，今天刚好有一组新人临时有事改约成了下周日的行程，眼下确实是刚好有一位摄影师空闲，不知二位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拍婚纱照。”

　　菘蓝立马询问道：“明天，可以吗？”

　　齐奇大眼一惊，这单生意简直顺意的让人觉得是天赐的礼物。

　　“可、可以。”齐奇推推眼镜接着道，“那二位要不要先去二楼去试试刚才看中的那几套。”

　　“可以。”菘蓝拿走小刺团儿手中的茶放回茶几上，有些迫不及待。

　　齐奇示意小助手去二楼准备，小助手得到旨意不敢怠慢直奔电梯。

　　“那二位随我到楼上先换衣服吧！我随后叫我们的摄影师先帮二位把每套免费拍一张，二位可先看看效果，然后我们会根据二位的要求在明天八点之前制定几套合适的方案供两位挑选。”齐奇带着菘蓝两个走了楼梯，楼梯入口的对面是一处暗房，齐奇的合伙人兼女友此时正在里面洗照片，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齐奇下意识地往门上看了一眼‘请勿打扰’，暗舒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带着两人上了楼。

　　“正如二位所见，楼下是我们服装展示区以及会客区，在这个位置看去一目了然，为了方便卫生，我们一楼的服饰只做展示使用。”几人在楼梯上的休息平台停了一会儿，便继续往楼上走。

　　齐奇接着介绍：“我们二楼有专供客人试穿的服饰和售卖的服饰，二者皆有各自的保存空间，并有专人和智能机器打理，确保每一位顾客身上的服饰干净安全无瑕疵，如两位所见，我们有专门的试衣间和免费拍摄体验区，可免费提供五张照片拍摄服务，在保证您认可的情况为您提供后续的服务。”

　　整个二楼被整齐地划分为三片区域，两旁是专门储存服饰的房间，全部是智能化管理，一部平板几乎就替代掉了所有的人工，靠近楼梯的是试穿服饰专属的房间，中间是三处拍摄区和一小片会客区，最里面则是售卖服装独立的房间。

　　两个人被齐奇交给小助手，便转身下楼去请摄影师准备。

　　“先生您要不先在沙发上等一下，我带夫人先去换装。”小助手将平板递到2413面前解释：“您如果等不及的话可以直接去男士试衣间换衣服，平板上是夫人试穿的顺序您可以按着这个顺序来。”小助手手指在平板划拉了几下接着道：“这上面是我们试衣间电脑系统的操作流程，上面有智能系统如果您有疑问的话可以在上面询问。”

　　2413接过平板简单浏览了一下，果然这几套很适合菘蓝，这女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安排了这么些，也是个人才。

　　菘蓝上前搂住小刺团儿在其脖子献上一吻，在2413耳边柔声道：“等我。”

　　“嗯。”2413浅浅应了声，一旁的小助手瞬间被这甜蜜的氛围击中心巴。

　　楼下暗房门口，齐奇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散散的回出一个字“进”。

　　齐奇刚将暗房的门合上，就被女人从身后抱住。

　　“怎么刚才见过面这么快就想我了。”女人的呼吸在齐奇耳边厮磨，惹得齐奇的耳朵痒痒地泛着红。

　　面对廖轻的撩弄，齐奇正经的回了句，“廖轻，别闹，上班呢！有客人需要拍摄，你准备一下。”

　　昏昏的暗房，双方都看不清彼此的脸，却都准确地将自己的唇落在了对方唇上。

　　“你来的刚好，刚才那一组照片刚冲洗完。”廖轻松开齐奇，嘱咐她在门口等着自己去拿摄像机。

　　齐奇打小就有些夜盲，害怕黑暗，每次只敢在廖轻的陪同下进暗房溜达，但如今进来的次数多了，已经将里面东西的位置大致丈量了出来。

　　二楼，2413早早换好了第一套坐在休息区等待，齐奇廖轻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来，调整摄影机，廖轻趁着调试机子的空隙偷偷给齐奇拍了几张照，被一旁的2413看进眼里。

　　廖轻一副旧历时的打扮，长发零散地披在肩膀，复古的夹克满满当当的装着摄像专用的工具，为了方便工作袖口被高高挽起，多少有些不羁，和齐奇一身板正刚好相反，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很搭。

　　“小刺团儿。”菘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2413下意识地回过头。

　　“菘蓝。”2413缓缓起身，看着一身复古黑色抹胸丝绒帝国式长裙的菘蓝眼神发愣，口袋里的手缓缓收紧。

　　明明脸上化的只是淡妆，菘蓝却是将那高贵绝艳的气质拿捏的恰到好处，不愧是模特界扛把子级别的超模，当然了这只是2413心底这样评判的，毕竟菘蓝身份特殊，虽然在模特界混的风生水起，有些名气，但从未参加过什么比赛。

　　廖轻看着菘蓝思索，“齐奇，你觉不觉得在哪见过她？”

　　“好像有点儿印象。”

　　短暂地回想过后，两人异口同声道：“人像摄影。”

　　“啊~赚了赚了，齐奇，要是能把她的照片当成封面宣传，我们店要赚发了呀！”

　　“这个应该涉及到权限问题吧！是不是需要律师什么的。”齐奇推推眼镜思索。

　　一旁的助手，见氛围微妙，解释道：“在艾斯班尼亚王国，黑色的婚纱意味着忠诚，代表着新娘至死不渝的爱。”

　　“怎么样，小刺团儿，好看吗？”菘蓝提起拖尾走到小刺团儿面前，眼神清澈夹杂许多期待。

　　2413见菘蓝向自己走来，紧忙上前，将菘蓝揽入怀中，眸底水波荡漾，黑漆漆的瞳孔柔和湿润。

　　“好看，好看，菘蓝最好看了。”

　　话一说完，菘蓝被轻轻抱起，小教堂拖尾悬置空中，菘蓝看着小刺团儿眼尾泛红，终于和小刺团儿走到这一步了，轻轻撩起小刺团儿额头的刘海，落下一吻，被廖轻当即来了个抓拍。

　　“小刺团儿，我爱你。”‘我爱你’这三个字仿佛无论说多少次都不够，但只需小刺团儿偶尔有一次回应她便心满意足。

　　“我也爱你，菘蓝。”

　　菘蓝欣慰一笑，轻抚小刺团儿的嘴唇，她好想亲下去。

　　“去拍照吧！”

　　“嗯。”2413缓缓将菘蓝放下，嘴角眉梢笑意难掩，牵着菘蓝的手朝摄影师走去。

　　咔嚓，画面定格，菘蓝手持一朵系有黑色丝带的红玫瑰，2413俯身亲吻在花尖，两人脸上皆是明媚的笑。

　　下一套，短坎肩奶油质感缎面云朵抓褶及地群。

　　一字肩大蝴蝶断面鱼尾小拖尾。

　　断面蓬纱一字肩大教堂拖尾。

　　旧历旗袍与长衫。

　　复古凤冠霞帔。

　　......

　　最后一套，浴火的红色锦缎，斜肩领的褶皱层叠曲折又不乏柔软，宛如一朵绽放的红玫瑰，花瓣带着波浪纹，花心分明，花型紧凑，一片片重叠交错的花瓣似奶油般在腰间汇聚倾泻而下，不对称的流淌在光滑的地板上，菘蓝为了与这身玫瑰相称，加重了唇色，那是被烈焰烧红般炽热的颜色，更是集万朵娇艳风情于一身的美艳。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廖轻更是被菘蓝的美惊艳掉了下巴，眼睛如侦探手中的放大镜般细细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一寸妩媚。

　　“喂喂。”廖轻暗暗戳了两下齐奇的腰肢，“卡诺这身衣服是专门为她设计的吧！这也太惊艳了吧！我敢打包票，这男的肯定得买下来，不然肯定不爱这女的。”

　　“嘶。”廖轻咬牙面色痛苦，腰间那只手拧的她肉疼。

　　“不准妄议顾客。”

　　“是是是，老婆我知道错了。”

　　站在一旁的小助手早就拜倒在菘蓝的美色之下，在试衣间的时候就已经被惊艳的说不出话了。

　　“菘蓝，好漂亮啊！我要移不开眼了怎么办。”2413脸上笑意满满，眼角却带着泪，这一刻她不知该是幸福还是惭愧，菘蓝把她最美的一面展示在自己面前，她却无法以恋人的身份去回应她这份幸福喜悦，她应该是幸福的，被这样完美的人深深的爱着，即便任性也会适可而止，从不让她为难的爱着她，这份爱不轻不重刚刚好。

　　“怎么了，小刺团儿，怎么还哭了。”菘蓝笑着上前拂去小刺团儿眼角的泪。

　　2413接过菘蓝的手亲吻她的掌心，“没什么，就是觉着菘蓝太漂亮了，有些迷眼罢了，菘蓝若是喜欢的话就买下吧！挺好看的。”

　　“嗯。”

　　看着朝自己这边走来的两人，廖轻突然想起，“齐奇，你完了，这衣服可是绝版，你竟然让顾客试穿，如果他们不买的话你就完了，卡诺那暴脾气我可帮不了你。”

　　“店长，这身我们准备买下来。”2413牵着菘蓝缓缓来到两人面前，语气沉缓颇具张力。

　　齐奇推推眼镜娓娓道：“这身是我朋友放在店里的作品，仅此一套，目前是没有售卖价格的，不过看衣服极衬宋小姐，又深得二位喜欢，我可以考虑将它赠予二位，不过有个小条件，我们希望用你们拍摄的婚纱照片来为本店做宣传，您大可放心，我们会坚决做好维权工作，保证二位的合法权益，另外，此次拍婚纱照的钱也全权由本店负责，您二位意下如何？”

　　一旁的廖轻听到齐奇的想法，瞬间两眼放光，简直捡了个绝世的大宝贝。

　　2413面色平静，看了眼身侧的菘蓝，她完全有能力出这份钱，但考虑到这身婚纱的特殊性，确实不好议价。

　　菘蓝看着小刺团儿犹豫了几秒点头答应，“嗯，可以。”

　　“YEYEYE......感谢感谢。”廖轻一听到菘蓝答应急忙上前握住两人的手表示感谢，兴奋的像狂风里被人撒手的风筝。

　　咔嚓咔嚓......这一组廖轻给二人拍了许些造型。

　　几分钟后，2413从试衣间换完衣服出来做在沙发上等菘蓝，廖轻去楼下冲洗照片，齐奇贴心的送来小甜点，并告知：“衣服明天由我们工作人员统一携带，您不用担心，后续衣服的配套打理也会免费送于二位，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可以带着夫人到附近先吃个晚饭，再回来取照片，或者是明天我们将照片带与您也可以。”

　　2413嚼着饼干淡淡道：“等我夫人出来您再与她说吧！”

　　“嗯，好。”

　　不多会儿，菘蓝从试衣间出来，换回了与小刺团儿同样的情侣装，齐奇将刚才说与2413的话又和菘蓝说了一遍，菘蓝决定等晚饭过后再来取照片。

　　店外，落日将云层浸染成奇谲的红色，颜色由浅入深，逐渐隐入最后一笔浓墨画似的深沉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