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破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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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麒麟金色的眼睛透着凛冽的光，近在咫尺地注视着江白渚，两个人的气压互相钳制着，剑拔弩张。
蔺蚩轻轻一扯嘴角，冷笑：“姓江的，我真是不明白，我到底哪辈子招惹你了，你怎么回回都要和我作对。”
江白渚语气毫无起伏：“你没招惹我，我也没必要找你的不是。”
蔺蚩：“那你是吃饱了撑的啊！？有病啊？！就爱在我眼前蹦哒是吧？！”
江白渚耸耸肩：“蔺总，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你也不是这里的人。”
“你说什么？”蔺蚩眨眨眼睛，一脸的“江白渚你在说什么狗屁话”。
江白渚耐心十足地重复：“蔺总，梦做够了就该醒了，你这梦做的，害死了多少人啊，你摆着脚趾头数过没。”
“什么我害死人，我从来都没杀过人我能害死谁！？”
方才还一脸不清楚绿洲为何物的蔺蚩突然道：“在绿洲，所有人都能心想事成、美梦成真，得到得不到的东西，拥有拥有不到的人，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你竟然说我是罪人？江白渚，你潜伏在我身边这么久，这么着急忙慌地把他们叫醒，叫到那个毫无未来可言的现实中去，江白渚，孰不知你才是那个最大的罪人！”
“呵呵。”江白渚露出戏谑的表情：“美梦成真？你听听，这话你自己听了信吗？我现在来问问你，蔺总，你进入‘绿洲’以来，你的美梦成真了吗？你那个用所有人的生魂为饵，编织成的所谓美梦，它成真了吗？嗯？”
“你！”蔺蚩被噎住了，他能追过来拦江白渚，就是因为他的“美梦”被戳破了。
江白渚明显是知道实情的，尽在掌握地继续道：“蔺总，你的月亮呢？”
蔺蚩瞠目。
江白渚替他分析：“月宫原宫主宓蕤，那个活在所有神妖嘴里的家伙，并没有真的死，而是一直藏在黑江江底，给你撂下的烂摊子照亮。你把那些被筛选出来的生魂留下，把所谓脏的生魂都扔到了黑江下，为的就是扔掉污秽，给月亮一片净土，然而，讽刺的是，你反而却把污秽扔到了月亮身上，拖累了他一辈子。”
蔺蚩吼道：“我不知道他在那里！我要是知道他在那里，我把整个黑江掀起来我也得把他刨出来！”
“你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江白渚笑：“蔺总，当初你可是神武殿的主神啊，什么东西能逃脱你的法眼？到底是你不知道，还是说你没有敏锐到知道呢？还是说，你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喜欢月亮……”
蔺蚩的下眼皮抽动了几下，就要对着江白渚说出一连串最下流的脏话，但是江白渚不给他这个机会。
“嗯……天界上的事都是过去的事，那时候你刚刚开始运行‘绿洲’，手生是情有可原的事。直到中天塌陷之后，我们的小蔺才终于意识到他亲爱的宓蕤还活着了，开始了他的大搜查。”
“但是我就是找不到，我一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就在我身边，但是我就是不知道他在哪儿。”蔺蚩气得把后槽牙磨的咯咯响：“我现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明明绿洲可以一片祥和的，对！就是你！你坏了我的好事，你坏了所有人的好事，好嘛！现在竟然还反过来说我是罪大恶极的罪人！”
江白渚捕捉到关键的信息：“什么叫我坏了你的好事？这从何说起啊？你不是去找那个小花妖了吗？那家伙就是你一直找寻的月亮宓蕤。”
“在天界那会儿，女娲给阿鱼的小种子里就有他的生魂，发芽还没开完第二朵花，中天就塌了，他因此被迫流落人间，经历了后面的事…………我早就没有干涉他的事了，你应该早就找到他了啊，你没去找他吗？”
蔺蚩：“找了，找到了，但是，我出去买个东西的功夫回去，他就不见了，一点气息也没有了，就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江白渚也表现得很意外：“这……”
“你当初都在绿洲里加了一堆什么垃圾程序啊。”江白渚犯愁，捏了捏眉心：“兄弟，你好好想想。”
说罢，江白渚挨近蔺蚩拍了拍他的肩头：“比如说，会不会是你亲手写出来的那几个家伙搞走了你的小月亮。”
蔺蚩眯起眼睛，注视着一直站在江白渚身后的窦榆：“你是说，是罗红素和薛谔掳走了月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给他们的设定，就是让他们维护整个绿洲的秩序啊，他们怎么可能去做我没有下达指令的事呢？”
江白渚轻轻一笑：“秩序？哪里来的秩序？你绞尽脑汁写出来一个绿洲，企图将所有人的精神框在这个永远也不会突变的既定世界里，以为这样就能够拥有安定的生活，你觉得这样就算拯救了世界，蔺总，你到底是拯救了那个操蛋的世界，还是抢走了所有人的生命，去拯救了你自己？而且，白搭进来那么多人命，其实从到到尾谁都没有救了。”
蔺蚩：“你咋胡说八道着什么？”
江白渚：“胡说八道？兄弟，你是怎么也算是个高知人士，不会叫这点弯弯绕都绕不出来吧。”
“哼哼哼。”蔺蚩把手插进兜里，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个空间，除了他们三个，没有任何他物：“行，行行行，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江白渚也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们跑不跑，是你能决定的吗？”
蔺蚩瞪大眼睛：“怎么不能呢？江白渚，你进来绿洲这么久了，还没有清楚绿洲的玩法吗？进来绿洲，就要贴贴纸，贴纸就是出卖肉\体、供奉灵魂的卖身契，只要签下，就要永远在我的绿洲里生活，在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尽情的发散思维，尽情的感受欲望，到达极乐！”
江白渚盯着他，没有回答，他看着蔺蚩的表情几近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绿洲被你们这些杂碎搅和的一团浆糊，不过没关系！我会慢慢修复的，让所有角色好好归位、各司其职，到时候，世界还会变好的，哈哈哈哈哈，你看看啊，多么美妙的绿洲啊，只要我想，我就能重新把打乱的牌洗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秩序井然，这是绿洲之外几辈子也做不到的！”
江白渚：“那你就躲在这里面洗你的牌吧，别拐别人进来祸害。”
“不行！”蔺蚩打断他：“你们走不了，没有替我找到我的月亮，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你们都得陪我一起找！死一个我再逮一个进来，给我找！”
江白渚无语了：“蔺蚩，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到底在执迷不悟着什么……月亮月亮月亮，一个从来不存在的人，你从现实世界找到虚拟世界……你是真的有病吧……”
“滚！你懂什么！他就是存在！我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现实中找不到！那他就存在在我的精神世界之中！我要把我的精神世界翻个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他！”蔺蚩嘶吼道。
江白渚觉得他是彻底没救了，但是江白渚可没那个精气神去和他对吼，只是平淡地道，语气中甚至带着点惋惜：“你这样是永远找不到月亮的……你只会越陷越深，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
蔺蚩癫狂地笑死来：“我的□□已经被安置在氮气罐里，永远都不会腐烂，我的精神在这绿洲之中，永远不会安息，我永远都在活着，何来死亡之说？更何况，我的月亮还等着我去寻找，我连死亡的欲望都没有！你不要再唬我了！没用的！”
江白渚：“……”
江白渚向后退，应该是不想再和疯子浪费唾沫星子了，他没有转身，只是向后探去一只手，拉起窦榆。
蔺蚩见状，笑：“别想了，你们回不去的，你亲爱的阿鱼更是回不去的，他已经和我交换了精神，甘愿为非人世界奉献自我呢。”
江白渚的语气不置可否：“在哪里交换的？说说？”
“嗯……”蔺蚩用手指敲敲下巴：“当然是你第一次突破绿洲的秩序，错改代码把自己搞到窦榆身边的时候呗，那时候这位刚进来绿洲，系统还在给他匹配合适的记忆，你就来捣乱了，我便顺势在他即将生成的绿洲记忆里，加了点料……让他相信，他是对天界有恩的，加上他原本的职业道德，他必定对绿洲的世界观百依百顺，一套一个准。”
江白渚：“哦？你就这么肯定嘛？”
江白渚这么说，蔺蚩倒但是有点拿不准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垂着脑袋的窦榆倏地抬起眼睛，反过江白渚握着他的手，紧紧捏着，眼睛追着蔺蚩看过去，道：“蔺蚩，我全想起来了，你害了这么多人，等着被捕吧。”
蔺蚩一步步向撤脚，企图再开一个空间躲进去。
江白渚识破了他：“别躲了，从现实世界一直躲到虚拟世界，蔺蚩，就你这一个劲儿往下水道钻的劲儿，还找月亮呢，你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江白渚口头的话说服不了蔺蚩，他依旧往后退步，嘴里念念有词，念着，身后慢慢地划开一个空间洞，洞口通往另一个时空。
然而，蔺蚩没有钻进去，反而有大鼓大鼓的东西从时空洞中钻了出来。
是一顷粗粗细细像蟒蛇一样嗯藤蔓。
青藤恶！？
蔺蚩瞪大了眼，这玩意不是早就被他杀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江白渚：“秋心，把这些空间洞都绑起来了吗？”
“绑起来了。”这些藤蔓道。
江白渚：“好，联系一下芽米月和外面的人，可以收网了。”
藤蔓：“是。”
一旁的蔺蚩愣了，胡乱摆弄手势企图堵住自己划开的时空洞，但是，无济于事：“什么什么？收网？什么网？你们又在发什么疯？”
江白渚笑：“瞧瞧，你不是这绿洲的主人吗？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绿洲的玩法才对啊？凭借自己的想象力，可以在绿洲中获得各种东西，这是你设置的，我们只是拥有了和你一样的能力而已啊。”
江白渚：“你说过，进了绿洲的人，就可以做自己人生的神明，做自己人生的主宰者，难不成，蔺蚩，在绿洲之中，你只允许你自己做主宰者，而不允许其他人和你一样成为主宰者吗？”
江白渚轻轻地道：“蔺总，我还是那句话，梦就是梦，脑子里偶尔长出来的泡泡而已，虚无的壳子，欲望的里子，你不能因为科技发达了，就觉得，自己可以把脑子冒的泡，搬出来亮相了，——有些泡泡啊，它有毒。”
“所以啊——”
空间之中，色彩渐渐淡去，人影消弥，只剩下人声，回荡耳际。
“还是得回到现实生活中去，好好脚踏实地啊——别躲在梦境里作践自己的情绪了——该换还的债好好还，没了的情好好了。”
“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破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