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羔羊与刽子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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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原本还不叫芥川龙之介的时候依稀记得自己大概是姓柳川的，他几乎已经记不清那段在他记忆里算得上是“美好”的日子了。
那一年，战火纷飞，各个势力几乎是同一时间进行了大洗牌，里世界的领导者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后港口Mafia脱颖而出正式成为里世界的头羊。
大概是五岁吧。芥川幼年丧父丧母被打上了丧门星名头，自己被迫寄人篱下借住在舅妈家，名字也改了叫作芥川龙之介。
好景不长，舅妈一家都在那场大洗牌中被流弹杀死，反而自己由于忘记了拿上父母遗留给自己唯一的挂坠盒回去一趟逃过一劫。
也许真的孤独更加适合他吧……幼年的芥川这么想着。
幼年的芥川随着人流逃到了横滨的镭钵街，不久前刚被一场爆炸侵袭的街道弥漫着血液和烧焦的味道，空气中依稀可见漂浮着的灰尘，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落下了肺病的芥川剧烈地咳嗽着，小脸刷白。他东躲西藏，比同龄人更加瘦小的身体紧紧贴着墙体缓慢移动着。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身看着“干净”的衣服让一些人将他看作流亡在外的富家少爷，此时正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
“咳咳咳……咳咳……”
肺部火辣辣地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剧烈，芥川痛苦地缩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前的挂坠盒闪着银白色的金属冷光。
暗处的豺狼已露出爪牙……
“小少爷，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省的受皮肉之苦……”
“咳咳……在下……在下身上什么都没有咳咳……也不是什么少爷……”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赶紧给老子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看你这挂坠盒看上去挺稀罕的……”
芥川踉踉跄跄地跑进巷子里，身后的人还是穷追不舍。
！是死胡同！
芥川紧紧揪住胸前的挂坠盒——这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了。他的脊背紧贴着墙壁，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仿佛化为一把利剑刺入脑海里。
趁乱作恶的几人不慌不忙地逼近了芥川。
其中一个扬起手狠狠地打了芥川一巴掌，孩童完全承受不住的力道让芥川跪倒在地上，半边脸颊霎时间肿了起来。
“玛德，居然还敢跑。这下看你怎么跑！”
“好了平田，快点干活别玩了！”另一个人说道。
被称作平田的男人揪起芥川的衣领就想把挂坠取下。
视线模糊的芥川只能看见一团雾蒙蒙的色块朝他袭来，他只能死死攥着挂坠盒几乎要把它嵌入手心里。
“还不放手？还是块硬骨头。”
两个成年男性硕大的拳头落在芥川身上，他似乎能听见自己骨头移动碎裂的声音，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承受着这些。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有什么东西生长起来……
血腥味布满了口腔，肺部的疼痛像是恶鬼啃食着皮肉一点一点地消磨着他的意志。
【不想死】
【不想死】
芥川回想起来他自从父母去世后便再也没有使用过的力量，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和能力。
“……【罗 生 门】。”芥川不自觉地念出了异能力的名字。
压抑了多年的黑兽挣脱了囚笼，它暴动了，但初生的野犬软趴趴地毫无力道，只能在施暴者身上留下一道道微不足道的血痕。
而两人惊愕地呆住了。
异能力——只有极少数人才会拥有的才能。他们今天从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身上见到了。
“……怎么办。这家伙是是个异能力者。”
“……”
“怕什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免以后他成长起来报复我们。”
平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身旁的男人拿出别在腰后的木仓。
“？怎么了……！你是谁？！”
两人的腰后都被木仓抵住，一动都不敢动。
神父打扮的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身后，温和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神父罢了。恰巧路过，不知两位能否给个面子放过这个孩子。”
平田刚想怒骂，脸上却露出了茫然又惊愕的表情。
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他的视野黑了下去。
神父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反手朝着另一个男人的左肩打了两枪。
他不管男人痛苦的叫喊，走到趴在地上的芥川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
“……芥川龙之介。”
“……”
神父没有多言，理了理身上的大衣，转身就要离开。
芥川注视着他宽大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的裤脚。
“？还有事吗？”
“……在下无处可去，请……请让在下跟着你！”
芥川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沾着血迹和尘土，唯有一双倔强的烟灰色的眼睛像是黑夜中燃烧着的火焰发出明亮的光芒。
“……你可想好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是。”
芥川只能看到神父刀削一般的下巴和微微扬起的唇角，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像是在凝望一只待宰的羔羊，神情悲悯又残酷。
“想跟着我可以。只要你杀了他。”
芥川愣住了。
杀人……
他从未想过……即便才刚刚目睹了死亡……
……
“怎么……这就不敢了吗？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芥川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眼里只有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饶的男人。
谁能想到刽子手和羔羊的身份戏剧性地调换了……
芥川到底还是个孩子，他颤抖起来。罗生门从身旁探出，迟迟不动作。
他在犹豫……
而神父冷眼旁观着这一场关于道德的挣扎……
“罗……生……门……”
是刺破皮肉的声音……
男人未说出口的惨叫悉数被永远封存于地下……
芥川倒在地上恶心地干呕起来，衣角上的血迹不断提醒着他刚刚他迈出了第一步……
他……手上已沾上了鲜血。
旁观的神父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像是一个父亲，一个亲切的长者一样牵起芥川的手，用手帕细细擦净芥川的手和脸上的尘土。
“很好。”
“既然你跟着我，就要做好准备……你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今后我就是你的老师，这便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芥川的心像在是深海中坠落的石头。
这是他从神父身上学会的第一课：*强者蹂躏道德，弱者则又受道德的爱抚。遭受道德迫害的，通常是介于强弱之间者。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羔羊与刽子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