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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神性减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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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寒只是吓吓羲乐,没有真要动手的意思。
他打开了出去的通道。
羲乐跟着隙寒出了玄奇镜,才发现他欺骗了自己,长筠和孟璧并没有被定住。雪域也并未被冰封。
不由得狠狠剜了隙寒几眼,隙寒则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隙寒开口道:“孟璧的结界就可以阻拦你们出去,我又怎会耗费法力施下冰封。你们就乖乖在雪域呆着,待我与净瑶成婚后,自然会放你们走。只是如若你们动了带净瑶逃跑的心思,我就真的会杀了孟极族人灭了琼国。”
这番话不仅是在威胁羲乐和长筠,也是在威胁孟璧帝君。
看来隙寒并不是完全信任孟璧,他怕孟璧会突然反悔打开结界放他们逃走,才也对他做出了威胁。
点漆般的眼眸滴溜溜地转动,羲乐看着孟璧起了心思。只要说动孟璧,他们就可以离开雪域,然后可以请她爹和天帝一起来对付隙寒,这样就能顺利解救净瑶。
可孟璧显然不是个好说服的主。之前净瑶说就算隙寒没有威胁他,他也会赞成隙寒娶她。
她想,假若父亲在这里就好了,起码父亲还能压制住隙寒,又能跟孟璧说上话。
只可惜他们出来得太仓促,她连凌霜剑都忘记带在身上,更忘记给无涯殿里的人留个口信。眼下除了他们自己,不会再有人知道他们在雪域,云澜又怎会出现。
“天就黑了,你们走吧,我也要休眠了。”隙寒收起玄奇镜后下了逐客令。
羲乐起身就要走,却不见长筠挪步。
只见长筠收起折扇缓缓起身,对着隙寒躬身揖礼:“前辈,神界对你不起,我代神界向你赔罪。”
羲乐闻言回忆起刚刚在镜中窥见的记忆片段,又想起五师妹说过的话。
最近一次被隙寒修理的神族就是当年带头欺辱他的权神家大公子。
虽然当年隙寒将他重伤,但因着天帝施救及时,大公子的性命保住了。
只是四十年前来雪域赴宴时又不幸遇上了隙寒,回程时被隙寒截住去路打了一顿,再次打断了数根肋骨。
现在回想起来,她在神界的时候是见过大公子的。
在天帝的寿诞上她看见过一个孱弱的青年,走两步就要咳一声,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姿。
当时她还觉得他怪可怜的,原来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想到这里心中对隙寒更多了一份怜悯。
长筠对隙寒的称呼发生了改变,不再是客套地叫他隙寒兄,而是十分尊重地唤他为前辈。
唤隙寒为前辈也很合理,作为远古神灵的儿子,隙寒在神界的辈分极高。
辈分极高,年纪却很轻,因此神族没有人喊他前辈。
在雪域时他被孟极族称为小公子,天帝将他带回神界后,神族们称呼他为隙寒公子。
羲乐兀自轻叹,看来长筠也很是同情隙寒的遭遇。
净瑶拒婚合情合理,可这样到底是违背了他们当初对隙寒的承诺。
毕竟他们姐弟当初也没说过不可以提嫁娶的要求。
要不就这样算了,什么也不做,静静等着隙寒和净瑶成婚后再走。
念头一出就被她打消,她根本说服不了自己认同隙寒强娶净瑶。
除非净瑶自己心甘情愿嫁与隙寒,她才能真的接受他们大婚。
隙寒对长筠说:“长筠殿下不必如此,事情早就过去了。”
随后挥着手打发他们三个离开雪神阁。
*
走在回去的路上,羲乐问孟璧:“你真的要把你姐姐嫁给他?”
孟璧没有作答,反而加快了脚步。
羲乐停下脚步,在他身后冷笑着控诉隙寒。
“上次隙寒邪性发作就把净瑶打伤,我和沉渊救下她的时候,她真的就只剩下一口气。若非我们偷了舅舅的灵丹给她服下,你早就没有姐姐了。隙寒的邪性说不定何时就要再次发作,若是下次出手更重直接杀了净瑶呢?你当真就铁了心送你姐姐去送死吗?”
孟璧顿住脚步,回头盯着她思量了一番,又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羲乐泄了气,贴着长筠道:“你说,到底要怎样才能说服这只孟极啊?”
长筠给她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轻笑道:“孟璧已经动摇了。”
羲乐怀疑地盯着孟璧远去的身影,看不出来他哪里动摇了。
“姐姐。”长筠唤她。
羲乐侧眸看他:“怎么了?”
“姐姐刚刚为何说隙寒体内的是邪性,先前隙寒说那是他的心魔啊?”
羲乐澄澈的眸里盈满了不解,她惊讶道:“你刚才没听到你父亲和权神的对话吗?”
长筠微微摇头:“我只能从镜中看到画面,听不到声音。”
难道只有在镜中世界才能听到对话的声音?
羲乐将两位神族的对话内容一字不落地转述给长筠,长筠听罢沉思了一路。
羲乐则设想着如何更进一步说动孟璧。
他们走得很慢,直到天黑才回到了孟极神殿。
*
羲乐记着隙寒的话,知道他不愿净瑶知道他的过往,便没有将看到的一切告知净瑶,模糊地说了句隙寒这些年过得挺惨的。
净瑶皱着眉头想了会,问她:“阿羲,你是不会因为这样就同意隙寒娶我的,对吧?”
羲乐回想起净瑶瞒了她百年身份,于是玩心大起,说:“隙寒虽然额头上有点伤,但皮相还是不错的,嫁给他也不算吃亏。何况你们也算青梅竹马嘛,嫁与隙寒总比继续喜爱那个狗东西好呀。”
打趣净瑶的同时也不忘骂一句沉渊。
净瑶表示不认同:“呵,我看他们两个是不相上下。一个差点杀了我,一个污蔑我让人追杀我。”
这么一想确实没错,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像什么好东西。
隙寒还算情有可原,而沉渊……
想到沉渊在她面前说的话,羲乐就恨得牙痒痒,忍不住一拳砸向身旁。
想着等她修炼大成,就把沉渊扬了给舅舅报仇得了。
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惨呼,羲乐适才发现刚才那一拳打在了长筠身上,倒霉的长筠的手里还捧着杯沏给她的茶,茶水洒了一些在他衣袍上。
一旁的宁玉和五师妹见状赶紧上前,一个接过茶盏,一个搀着长筠坐下。
长筠委屈地看着羲乐。
罪魁祸首却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从五师妹手里夺过那盏茶:“呀,这茶是给我的么。”说罢将茶一饮而尽。
“过来。”长筠面上在微笑,可语气却有命令的意味。
羲乐心道不妙,可又不敢不过去。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挪步过去,长筠嫌她走得慢,干脆起身离坐直接拉住她,将她带到孟璧给他们准备的厢房。
一到房里长筠就把她按在椅子上,自己则是脱下外袍挂到木架上,开始施法烘干衣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羲乐小声嗫嚅。
“姐姐,我是这么小性的人吗。”长筠没有责怪她,他找她不是为了这事,长筠一边烘衣袍一边说:“我知道隙寒为何会出现邪性了。”
羲乐霎时来了兴趣,凝神听长筠讲了下去。
“如若我没有猜错,隙寒的这种状况应该叫作失衡。”
“失衡?”
长筠继续道:“他是雪神和狼妖之子,身上有着神性和妖性。而他的父亲又是魔族与狼妖的后代,故而他身上还存在着魔性。原本神性和妖性会互相保持平衡,可因为多了魔性而产生了失衡。魔性和妖性逐渐融合压制住了神性,再有特定条件的干扰,隙寒就会开始失控,变得更强也更嗜血。”
羲乐回忆起诱发隙寒发狂的原因:“一旦被偷袭或是亲近之人被伤害,隙寒就会失控。”
随即又觉得不对:“可净瑶并没有偷袭他,也没有伤害他的亲近之人,她仅仅是拒绝他的无理要求,拒绝他也能成为诱因吗?”
长筠沉吟:“会因为别人说了逆耳的话和拒绝他而发怒就意味着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看来他体内的神性要被蚕食殆尽了,这样下去他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
这代表着隙寒会随时失控,那净瑶也随时可能被他害死。
羲乐也意识到事态严重,那她更不能放任净瑶和他成亲。
可他们又该怎么做?
他们斗不过他,又无法说服他,更不能激怒他使他发狂,那样他们都别想活着离开雪域。
看来只有一条路,就是令孟璧解除结界,然后大家一起离开雪域。
只是她怕不能说服孟璧。
罢了,大不了趁孟璧不备时往他的吃食里下点药绑住他,强迫他解开结界。
七天之后才是大婚,那完全来得及找迷药。
长筠刚把外袍烘干穿上,她就拉着他飞快地去找净瑶。
净瑶听完连连摆手:“行不通。我们神殿没有迷药这种东西,琼国倒是有,可迷药只能迷晕凡人,对付不了神族。”
“那迷烟呢?”
“没有。”
“蛊毒呢?”
净瑶面露惊恐,不明白她的小姐妹怎么忽然懂得这些可怕的东西。
“那也是凡人的东西,对神族通通无效。”净瑶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羲乐无奈苦笑:“我在人间呆了好几十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部都知道了。”
净瑶叹息后提议道:“要不我们直接动手打晕孟璧?”
一直沉默的长筠否定了这个想法:“依照孟璧帝君的机敏程度,我们毫无机会,只可能会被反过来修理一顿。两位还是想些靠谱的招数吧,刚才说的迷烟蛊毒和偷袭都实在过于……”
长筠没把话说全,羲乐却听出他在骂她和净瑶想的招太蠢。
于是鼓起脸,抡起拳头就要砸到长筠胸口,她方才就是不小心打到了他的胸口。
只是这次长筠不会如她愿,轻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顺势将人带到怀里。
就在此时,门开了。
显然偷听了很久的孟璧帝君出现在了三人的视野里,孟璧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们密谋的时候声音就不能小点?还有那两个小家伙你们在干什么?”
被迫窝在长筠怀里的羲乐:“……”
隐藏自己气息偷听的人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