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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   22

      “喂,喂……我是高二(2)班学生马晓燕。在这里我要跟两个人道歉,一个是朱琳琳,对不起,我不该嘲笑你胖,并且拿你的体型开玩笑;

      另一个是……苏小岛。你没有狐臭,你考试也没有作弊,我都是乱说的,对不起,请接受我最诚挚的道歉……

      我是傻逼……”

      课外活动时间,马晓燕饱含真情实感的声音通过广播,飘扬在学校的角角落落。

      朱琳琳有点生气,怀疑马晓燕没安好心,拿她胖做文章,这下好啦,全学校的人,尤其是不认识她的,现在都知道她朱琳琳是个胖妞。

      苏小岛倒是对马晓燕有了改观,广播室是她主动去的,歉也是她要道的,从头到尾可没人逼她说自己是傻逼。

      按照马晓燕以前的调性,大概率耍赖装死,没想到这回愿赌服输,一人做事一人当,说明还有救,希望在老师办公室说的话能点醒她。

      反正苏小岛挺高兴的,特别是中午回家,渣爹不在有事回乡下老家了,听妈妈说她已经报名进新厂,也在厂区母子楼做了登记,不出意外的话,过一个月就能搬进去,再加上优秀的成绩单,三喜临门。

      生活这列列车仿佛真的悄然改变了原有的轨迹,肉眼可见朝着好的路径驶去。

      为了犒劳小岛学习突飞猛进式进步,苏母叮嘱女儿下午放学回家吃火锅,再叫上小伙伴一起。

      最后一节铃声响起,小岛约朱琳琳一起回家,她不打算叫郝大宝了,那家伙自从坐了陆之屿的同桌,俩人整日形影不离,严重叛变脱离组织。

      收拾着书包,后方那颗滚圆的脑袋又凑上前来。

      为什么说“又”呢?实在是这颗脑袋最近伸得太频繁,跟自动探头似的,时刻围着小岛转。

      上辈子也不见这人这么烦人啊!

      不胜其烦的苏小岛翻着白眼喊了声“郭大年”,语气不善,多少带点警告意味。

      郭大年腆着一张厚比城墙的黑脸,贱嗖嗖地问,“苏神,想问问你明天吃什么早餐?我请……”

      苏小岛铁面无情:“不必。”

      “别呀,你不用不好意思,钱我有,还赢了不少,”傻大个挠着头,绞尽脑汁想理由,讨好偶像,

      “嘿嘿,这都是你的功劳,再说了,要没有你的考前辅导,我高中三年也上不了这么高的分,好比盘古开天地啊,是不是,刘辉?”

      “就是就是,都开天辟地了,那你好意思只请人家个早饭?要我说,一日三餐带下午茶加宵夜全包,才够诚意。”

      刘辉敲着边鼓,郭大年朝好兄弟投去感激的一瞥。

      说起吃的,怎么少的了朱琳琳呢?她那胖乎乎的肉垫重重拍下去郭大年一侧肩膀。

      “还有我呢!明早我要吃张记的牛肉灌汤包、烧麦……”

      “大馅馄饨”还没说出口,就被小岛打断,对付吃货朋友,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

      “琳琳,走啦,我妈还在家等着咱俩吃火锅呢!”

      眼见偶像拉着琳琳要走,郭大年追问:“苏神,那明天?”

      “我说过了,不必。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假客气,我只是单纯不喜欢被人当赌注。”

      完了,偶像生气了,必须得解释。

      郭大年硬拖着刘辉,狗皮膏药似的跟着小岛,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

      出学校大门时,苏小岛不经意瞅见侧门墙角避人处,有伙男生围着个女生,骂骂咧咧的,好像是她们班的。

      “什么情况?”小岛停住脚步问。

      大家顺着小岛的视线望了过去,郭大年见怪不怪道:“嗐,肯定是那伙赌马晓燕赢的人,输了早饭钱,找她算账呢!还是我眼光好……”

      他最后一句说得忸怩又小声,小岛没听清:“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马晓燕活该,嘴那么臭,心眼也不好,就应该让她长长教训。”

      小岛看着被男同学推推搡搡的女孩儿,高高扎起的马尾乱得像鸟窝,平时张牙舞爪现在成了任人宰割的小可怜,这幅画面如此熟悉,就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了有关马晓燕的前尘往事。

      都是厂子弟,两人初中时算关系较好的朋友,马晓燕也不姓马,姓高,叫高晓燕。

      小岛文笔好,晓燕嗓音条件不错,在语文老师的建议下,两个女生组团参加演讲比赛,从年级到学校再到区,一路过关斩将取得过市区第二名的好成绩。

      小岛永远记得有一回去晓燕家找她排练,撞见她被虐待的一幕。

      开门的是晓燕的妈妈,准确的说,是她的养母。据说她养母不能生,就从孤儿院抱了个孩子回来养,结果丈夫还是跑了,这在厂里是公开的秘密。后来她养母前前后后跟过几个男人,都是没领证就住一起,吃她的喝她的,还打她们娘俩,晓燕跟着不同的继父换过不同的姓。

      当时小岛进屋就看见晓燕双眼红肿跪在地上,乱蓬蓬的头上顶着臭气熏天的褥垫,姓高的继父笑着冲小岛点头问好,向外人羞辱继女,说她多大了还尿床……小岛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她家出来的,反正从那次之后,两人渐行渐远,就算她有意亲近,晓燕也会找借口疏远,反而整天追着冯程程跟前跟后,成了人家的跟班。

      “小岛,不会出什么事吧?”朱琳琳搀着好友胳膊,担心地问。

      小岛回过神来。

      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上一次她救不了她,这一次可以。

      小岛叫了声“郭大年”:“你不是想谢谢我么,现在有个机会。”

      直男郭大年一直到底,龇着牙花子问:“你想吃零食还是雪糕,我去买!”

      气得小岛干瞪眼:“我什么也不吃!你赢了多少早饭钱,通通给人还回去,就当日行一善积功德。”

      郭大年垮着脸,终于转过弯来:“啊?你要帮马石榴啊?她之前那么对你……”

      苏小岛嘴硬道:“我没有要帮她,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被人当赌注。你怎么老是让我说第二遍啊?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嘛。”

      那么多男生围着一个女生欺负,搞不好真会出事。

      郭大年和刘辉跑过去替马晓燕解了围,刚到手的毛票还没捂热乎就还了回去。

      见那伙人散了,总算平息一场纷争。

      本着做好事不留名原则的小岛,看见郭大年伸手给马晓燕朝这边指方向,她赶紧相携朱琳琳快步往前走,还是被马晓燕追上来道谢,好家伙,脚底板踩了风火轮似的。

      本以为两人的恩怨情仇可以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马晓燕竟然跟她借钱。

      郭大年:“你脸怎恁大呢?”

      刘辉:“刚才真不该帮你!”

      朱琳琳:“借钱这事不是应该找好朋友吗?冯程程和李丽丽呢?你找错人了吧,我们又不熟……”

      马晓燕无地自容道:“我提前收了一部分人的早饭钱,想着赢定了,就把钱花了……钱是我们一块花的,可冯程程不认账,她俩一分钱也不借我……”

      她看向小岛,苦苦哀求:

      “小岛,我承认自己挺不是东西的,之前做了很多错事……可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你总共欠同学多少钱?”

      “六十……”

      嗬,数目还不小!

      朱琳琳怕好友意气用事,急急提醒道:“小岛,你自己还缺钱呢!”

      小岛并未冲动,而且前所未有的冷静:

      “马晓燕,你的道歉我接受,可我帮不了你。

      别说我没钱,就算有钱我也不借。就像琳琳说的,我不觉得我们是熟到可以借钱的关系。我拒绝背负她人人生。

      这么说也许残忍了点,可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为自己犯的错买单。你刚说了,钱是三个人花的,那单也应该三个人买。

      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懂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话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苏神,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郭大年不解地拍拍偶像,其实不仅他疑惑,朱琳琳和刘辉也若有所思。

      “你们听不懂没关系,借钱的人听明白就行。”

      小岛得意地抬起头,隔着嘈杂纷乱的汹涌人群,还是一眼认出了对面的陆之屿和郝银。

      陆之屿也隔着滚滚人潮牢牢注视着她,倒是郝银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瞅啥。

      四目相对,简直像斗法。

      马晓燕调转视线,发现了陆之屿,刹那间灵光乍现,呵,七寸!

      小岛能明显感觉到对面那个人在生气,凌厉凤眼里射出无数支冷箭,嗖嗖嗖带着冰棱。

      好端端的又哪里惹到他了?考了年级第一还这么大气性,阴晴不定的家伙。

      还有郝大宝,就说他叛变了吧?瞧瞧,跟陆之屿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不叫他吃火锅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然后就看见陆之屿双手插兜,拧着眉吊着脸离开,还一脚踢飞了地上的易拉罐。

      跟谁摆脸子呢?!

      小岛一把揽过马晓燕肩膀:“想不想挣钱?我这儿有个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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