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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惊变 ...

  •   来人想不到,江寄月居然如此快速地躲避了攻击。

      江寄月使了个寸劲,把手中的鞭子原样归还。

      来人无法控制,倒飞了出去。

      江寄月心头多日的暗火,也舒畅不少。

      那人倒在地上,脸色一白。

      他横眉竖立,俏生生地道:“你别得意,我一定要拆穿你的真面目。”

      江寄月定睛一看,来人面颊红肿,眼睛微微泛红,似是哭了许久。

      御春,他便是御春。

      两人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别人,御桃急哄哄地从洞内走出,“少主正接待客人,你们二人闹什么?”

      御春脸色一白。

      他心头大恨,若不是刚才御枫无视自己,他也不会被激怒,还得罪了少主。

      御春怎么想也想不透,为什么少主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

      明明以往自己才是最受宠的人,昨日却被少主狠狠打了一掌。

      定是御枫陷害的,自己看他可怜,好心搀扶他。

      他却恩将仇报。

      是御枫打了自己一掌,才让自己跌倒的。

      自己一片好心,少主却误会自己嫉恨成性,御春越想越觉得满腹委屈。

      更是觉得御枫可恨。

      平日里一副胆小的样子,却学会用苦肉计向少主争宠。

      呸!

      他定要将此人的面目揭穿,让少主不受此人的蛊惑。

      而且御枫定然不知道,他手里有个大把柄。

      一个能让御枫再也翻不了身的大把柄。

      “少主,还请您为御春做主啊。”

      御春不管不顾地大叫。

      江寄月眉头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御桃难得上前伺候一回,不想让御春搅和,更不想让少主觉得自己无能,于是极力的阻止。

      他脸涨得通红,鼓起勇气吼道:“你不要闹了,少主正与贺仙君商议要事,若是耽误了,少主会惩罚你的。”

      江寄月在一旁看着,御春听到了贺辞的名字,反倒叫得更加起劲。

      他极为嚣张,将御桃推向了一边,“少主,御春有事禀报。”

      “少主,有件事御春早就想说了。”

      御桃小脸气得鼓起,本精心打扮得衣着发型也在推搡中变得凌乱,眼泪像珠子一样,成串地落。

      御春的修为比御桃要高些,御桃完全无力阻止。

      江寄月无奈,从地上扶起哭得无力的御桃。

      外面闹成这样,屋里也无法议事。

      陆元曜面沉如水,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贺辞紧随其后。

      见到陆元曜,御桃哭的更厉害。

      御春见到陆元曜低沉的脸色瑟缩了一下,可撇见他身后的贺辞,眸子一亮。

      他不屑地看了江寄月一眼。

      江寄月自然看到他的得意,不由满头雾水。

      “御春,你有什么事要禀报?”陆元曜的语气看似温和,但熟悉他的人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已经极为不好。

      御春咬了咬牙,面上露出狠意,“我要告御枫的状。”

      陆元曜咧开嘴,轻飘飘道:“哦,什么状?”

      “御枫胆大妄为,其实背叛了您。”

      江寄月感觉到,御桃抓住自己的手一紧。

      “他胆大包天,钟情于贺仙君,见到您就像老鼠见了猫,您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了呀。”

      江寄月万万没想到,居然还会有此意外收获。

      御桃担心地看着他。

      江寄月对上御桃眼底的无措慌张,心下有了数。

      只怕御春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的御枫,对贺辞暗自倾慕。

      似是要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御春又向贺辞方向喊道:“这一点,贺仙君也是知道的。”

      “而且,他当初给贺仙君所写的情书,就在我手里,少主,求您相信我。”

      江寄月脑子飞快转动,这件事,对自己如今的处境可否有帮助。

      “说够了吗?”陆元曜盛怒。

      御春一愣,脸色惨白。

      他自认了解陆元曜,少主性傲,眼里容不下沙子。

      没想到少主居然不生御枫的气,反倒厌恶了自己。

      “您现如今对御枫竟如此眷恋吗?”御春似受了极大的打击。

      饶是江寄月也不得不佩服御春的胆量。

      看来情爱中的人,皆会被迷失本心。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短短一日内,您就变了这么多?”御春捂着脸呜呜地哭。

      江寄月满心满眼地想着看好戏。

      看来这御春,当真是极受宠的。

      陆元曜的变化,若是放在有心人眼里,许会露出什么马脚。

      “我再说一遍,御春,你退下。”

      陆元曜连伪装都不带了,语气中的森寒恐怖,令人难以忽视。

      御春仍想挣扎,不住哽咽道:“少主,你相信我,昨日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把御枫摔到地上。”

      “是他,是他打我的……我才摔了呀,少主。”

      陆元曜听到此处,一道灵力瞬间打出。

      御春发出一声极凄厉的惨叫,再次被打飞出去。

      而后,御春的身体一动不动了。

      御桃在江寄月的怀内微微一抖,浑身都僵硬住。

      “贺师兄,让你看笑话了。”陆元曜淡淡道。

      贺辞微笑,“师弟艳福不浅,师兄端的是羡慕。”

      陆元曜勉强笑笑,“师兄所说之事,事关我玉霄派大计,元曜定会好好处理。”

      贺辞无意于这些情爱之事,转身离开。

      陆元曜警告地看了江寄月一眼,对着御桃说,“把这里收拾干净。”

      御桃诺诺应是。

      待他转身离去,御桃瘫软在地上。

      江寄月看着双目无神的御桃,不知修士的身份,于他而言是福是祸。

      他的胆子太小。

      与御春不同的是,他讨好陆元曜,大多是为了自己的生活。

      也许同样会有几分不可言说的心思,但更多的是惧怕。

      御春伤的很重,御桃见了又是哭,看着是真有几分伤心。

      江寄月探查了一番,却发现御春的伤看着严重,却没有伤到根本。

      好好将养着,到时也就无碍了。

      看来对自己人,陆元曜手上是有分寸的。

      这更让江寄月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陆元曜当初困住自己神识时,江寄月并没有御春这样被手下留情的待遇。

      把御春送回居所时,正迎面撞上御梅。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凄惨的御春,眼眶微微红了。

      再看向江寄月时,他的眼中有恨意。

      江寄月神情镇定,并不把他的恨意当回事,反倒警告地盯了御梅一眼。

      御春出现在那,跟御梅脱不了干系。

      御梅没有想到,事情没能如他想象中的发展。

      御梅不敢与江寄月对视,只得将御春接了回去。

      “御梅,好好照料御春。”御桃嘱咐道。

      江寄月在一旁点头,全算是自己一时的好心。

      本不关他的事,但如果御春死了,御梅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御桃带着江寄月回了之前的住处。

      刚一进门,御桃拉着江寄月的手不住颤抖,“怎么办?怎么办?少主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我们?”

      江寄月拿起笔,写了一个逃字。

      御桃眼睛瞪大,“御枫,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

      “逃?又去哪逃?”

      “我们全家都在玉霄派,难道都不管不顾了?你倒是好,是少主从外面带来的。”御桃抱怨道。

      江寄月再写到,天地之大,我们都是修士。

      御桃苦笑,轻轻道:“少主对我们那么好,逃了良心不安。”

      “若不是少主,凭我的资质,连筑基都困难。少主虽然不甚喜欢我,但愿意帮我结丹,只这一点,我就永远不想离开他。”

      江寄月放弃了劝慰的想法。

      许是看出江寄月的想法,御桃苦口婆心地劝:“你以前一直偷偷爱慕贺仙长,生怕少主知道,可是少主已经知道了,不但不计较,还为你,惩罚了御春。”

      “少主对你上心了,我看少主比贺仙君强百倍,少主若是想对一个人好,定能将人宠到天上去。你看御春,以前也不敢说话的,现在多恣意啊。”

      “你忘了贺仙君吧。贺仙君不好相处,阴晴不定,不像少主,他的心你是悟不透的。”

      御桃的本意是劝导江寄月放弃逃跑的念头,却给江寄月提了一个醒。

      之前他昏迷时,在半梦半醒之间,碰到的那个人,好像是贺辞。

      那人动作轻柔,似乎对御枫有几分柔情。

      江寄月心里微微一动。

      也许贺辞真的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接下来的几日,陆元曜那里并未召几人过去,算是将几人一同冷待。

      江寄月打听了御梅和贺辞的行踪,特意堵在那里,眼神透出几分缠绵。

      御梅将这一切收入眼中。

      太虚宗将守墓人阵法一事进展飞速,陆元曜忙得脚不沾地,方便了江寄月动作。

      终于在某一日夜里,江寄月将一封求解书写成,托人将其送给贺辞。

      江寄月知道,这封求解书,最后一定会到御梅的手中。

      否则白费了自己多日的筹谋。

      经过了白日的偶遇,御梅一定会时时关注自己的动向。

      这封信,会由御梅帮自己交到贺辞的手上。

      因陆元曜的‘偏爱’,御春和御梅都把自己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既然之前的信没有扳倒自己,御梅一定会想让事情再大一点,大到陆元曜对自己彻底失望。

      要是被陆元曜抓到现行,不愁扳不倒自己。

      江寄月松了口气,现在赌的,便是自己没看错贺辞。

      信被送了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在陆元曜启程出发的日子里,江寄月收到了贺辞的回信。

      一个身量幼小的仆童,把传讯符递到了江寄月手中。

      江寄月捏着传讯符,便是捏着自己出去的希望。

      灵力打入其中,里面传来了贺辞的声音,“今晚子时,洞外等候。”

      江寄月长舒了一口气。

      他脸上的面具,已经越来越让他感到不适。

      绝对不能让陆元曜发现自己是江寄月。

      夜晚很快到来,江寄月穿了一身低调的灰色弟子服,站在门外等待。

      白日里递信的小童出现,对着江寄月道:“跟我走。”

      江寄月垂着头,一言不发的跟着。

      不知贺辞如何打点,一路上都很是通顺,几乎没有碰到任何关卡。

      到了玉霄派的洞外,小童给了江寄月一道命符。

      “凭着此符,你便可以出入玉霄派的结界。”

      江寄月接了过来,那符平平无奇,有些红色的繁复纹路,古朴大气。

      那小童不多留,急匆匆地走了。

      江寄月对着他的背影,鞠了一躬。

      算是谢他带自己出来。

      江寄月按照小童说的路线走没多久,就碰到了一身玄衣的贺辞。

      玄衣上密布银线,在黑暗中微微闪光,光华内敛。

      江寄月打起精神,告诉自己不要露出破绽。

      毕竟贺辞帮助是御枫。

      御枫与贺辞的往事,江寄月全然不知。

      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所幸,他现在因被魔修攻击暂不能言,贺辞与自己说话,只消害羞或者点头便是了。

      这几日里,江寄月也没闲着,不着痕迹地向御桃打听过去的事。

      御桃没心机,又素爱与江寄月说话,从他的叙述中,江寄月算是对过去的御枫有了一定了解。

      嗯,是个十足不爱说话的人。

      而出去以后,江寄月打算寻个时机从贺辞身边脱逃。

      这比在陆元曜面前要容易的多。

      为了避开陆元曜,贺辞不会把自己安排在玉霄派中,极有可能是托付给别人。

      甚至更幸运的是,自己提出离开,贺辞也不会阻拦。

      贺辞走在前面,江寄月跟在后面,贺辞忽然低沉着嗓音开口,“御梅那里,会以为你是三日后离开。”

      “我会在那放上一尊傀儡,假扮你,这样所有人都以为仍呆在那里。”

      江寄月感激地点点头。

      “元曜将玉霄派内的高手带走,那尊傀儡瞒住所剩的人,是足够的。”

      江寄月听着他的话,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一会我会用传送阵带你出去,外面便是雪神山。”

      “要不是太虚宗动作快,若我们仍被困在山腹内,在下还没办法尽快带你出去,叶道友。”

      江寄月的脚步顿住,浑身冰凉。

      贺辞转头,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叶道友,你怎么不走了?”

      江寄月脸上的怯懦之色全退,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其实,我还挺怕的,怕元曜把你带在身边,有他看着,我便无法下手。”

      贺辞一步步靠近江寄月,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几乎将江寄月完全笼罩。

      “不过元曜好像更加担心把你带在身边,若碰到了顾渊遇一行人,你会就此逃脱。”

      “叶道友,我很欣赏你,你的胆子很大。”

      “靠着零星的猜测,便敢来寻我的帮助。”

      贺辞轻拍了拍江寄月的肩膀,霎时,江寄月身上的禁制解开。

      “元曜给你下的,乃是我玉霄派独门禁制,需要特定的灵力才能解。我不忍叶道友被禁制所累,所以帮你解开。”

      江寄月咬咬牙,“当初的你,明明……”

      若不是初醒来时,贺辞动作暧昧,江寄月也不会起这个心思。

      贺辞的面上露出几分不忍,“叶道友,我其实真的舍不得杀你。”

      “当时的我在想,如此鲜活亮眼的生命即将终结在我手里,其实无比的痛惜。”

      贺辞缓缓叹道。

      江寄月暗恨不已。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御枫。

      江寄月提高自己的灵力,全速向前遁去。

      贺辞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像逗弄着老鼠的猫。

      传送阵就在前面,江寄月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

      一幅幅画面从江寄月的眼前闪过,好似之前的预警。

      灵石从江寄月的身体前飞起,全落入到阵眼中。

      贺辞叹了口气,“叶道友,落到我的手里,才是给你一个痛快。”

      “若是在元曜手里,才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阵法的光微闪,贺辞在最后一瞬追上,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腹内。

      雪神山,也许是他此次的生门。

      江寄月咬咬牙,一头扎进了山中。

      天已经完全大黑了。

      此地冰雪皑皑,一片寂静。

      这里全是白的,向周围一望,远处的山峰同样静静回望着你。

      它们如此的巍峨高大,叫人喘不过气来。

      一股寒意猛地从江寄月的五脏六腑升腾,侵入他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血肉,极为汹涌。

      若那医修还在,便能推断出此时药效已过,江寄月温热了数日的身体遭极寒之气反扑。

      但这茫茫天地间,只有江寄月一人,独自抵挡所有痛楚。

      江寄月狠狠咬咬唇,告诉自己,必须要保持清醒。

      窥伺之感再次出现。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光洒落在山川大地上,只剩下淡淡清辉。

      嘎吱嘎吱,这是雪被踩中时,发出的痛苦声音。

      预警愈来愈重,识海发出惊叫。

      ——快逃,快逃!

      那人走路的节奏似乎与江寄月的踩踏脚步声微微重合。

      他也许就在不远处。

      破碎的画面突然钻入江寄月的脑子,他看到了一双玄色精美的云纹靴,正踩在同样的雪地上。

      这是最后的预警。

      江寄月穿着粗气,冷汗细细密密地从额头上冒出,脸色再次变得惨白。

      有谁能来帮帮他。

      那画面再次闪入,江寄月猛地回头—

      后面空无一人。

      那人究竟在哪里?

      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可江寄月的心脏却跳得快要从胸膛中蹦出来。

      冷静,必须要冷静。

      江寄月强运体内最后一点灵力,使得气机与周遭环境相融,躲到了高大茂盛的丛林中。

      树影婆娑,月光碎了一地。

      “呵……”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炸响,随着风运到江寄月的耳边。

      “叶兄,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江寄月屏住呼吸,缓慢地移动身躯。

      “在下好心好意想帮叶兄,为何叶兄避而不及?”

      声音好似在慢慢拉近。

      “叶兄,我知道你在这里,怎么不说话?”

      “砰——”

      江寄月冷汗从额角落下,爆·炸的地方正是他方才所在之地。

      贺辞轻叹口气,似乎无比遗憾地说道:“跑得真快。”

      “叶兄,在下的耐心是有限的,只是不忍伤害你。”

      “砰——”

      贺辞嘴角扬起,眼底却毫无笑意,“叶兄,被人欺骗的滋味很不好受。”

      “我不想再跟你玩躲猫猫了。”

      “叶兄,你身上的谜团,能否与我解惑?”

      贺辞眼中露出浓重的兴趣,心头有浓浓的疑问。

      明明只是金丹初期的修为,但体内韧性极强,神魂更是难以琢磨。

      有趣,当真有趣。

      人呢?在哪?快出来!

      江寄月将体内残余的几缕灵气运转到极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之前那股寒意更是钻到了骨头缝里。

      他不知道,因为不停歇的运转,江寄月的双瞳已是一片赤红,一轮弯月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眼底。

      “砰——”

      又是一声炸响,江寄月闷哼一声,再次向前移动。

      贺辞究竟在顾虑什么?他为何不敢过多使用灵力?

      雪神山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之前入山寻宝的修士们呢?

      贺辞久寻不到,似乎是放弃了,身影猛地消失在原地。

      江寄月狠狠松了口气。

      他缩在原地,等到脚踝冻僵了,才忍不住活动了一下。

      江寄月用余光扫扫四周,一片寂静。

      “呵,抓到你了。”

      江寄月浑身一僵,抬眼向声音处望去。

      贺辞从树后探出了头。

      他眼底漆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寄月,里面是令人恐惧的窥探。

      “太让人惊奇……”

      一道白光从远方浮现,霎时照亮了整个天空,萧冽的话语戛然而止。

      暗含天地法则的极大冲击,从雪神山中心处向四周袭来,转瞬而至。

      江寄月在刹那间失去了全部意识。

      贺辞打出所有防御法器,那些法器却在顷刻间化为齑粉。

      他抓住这一点的时间间隙,用自己所求之道的破碎意识与所有灵力,组成周身防护,向远处飞速遁去。

      贺辞的最后意识,便是一双赤红如血的瑰丽双瞳,像晶莹剔透的血玉。

      那样艳绝的红在眼眸中流动,穷尽世间词汇也难以言表。

      清透绝伦,难掩风流。

      叫人永远都不会忘记。

      贺辞清醒的认识到,那双眼睛,再也不会见到了。

      这样一个满身是秘密的人。
      贺辞很少对外部事物感兴趣。

      可惜,贺辞心头浮现出淡淡的遗憾。

      守山人那里出现了意外。

      一道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埋在风雪里。

      风雪吹到那处时,却格外温柔,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里面蕴含的精纯灵气涌入那人的体内,维持那人的生机。

      朝阳破晓,白茫大地被映衬成了雪青色,雪花飞舞,极热闹,却又极寂静。

      来人的腕骨极细,修长的指骨抓着把伞,徐徐走来。

      他一身玄衣,发束白玉冠,身形挺拔颀长。
      微光打在脸上,清俊白皙的面庞,薄唇紧抿,窄而高的鼻梁,是世间最难以描摹的书画。

      他的眼神却古井无波,与年轻的外表极不相称,如深寂的海,似有无数岁月呼啸而过。

      世事沧海桑田。

      来人的修为极高,每迈出一步,却出现在数丈之地,缩地成寸,眨眼间到了江寄月的身前。

      他缓缓俯身,轻抚昏迷之人的头,低声说道:“原来在这。”

      伞不知何时消失在他手中。

      他两手抱住毫无意识的江寄月,感受怀中的重量后微微蹙眉,实在太瘦弱。

      许久不见,难道他没有照顾好自己吗?

      蔺绍西的眉头紧皱。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束缚着,眼前好似有模模糊糊的光晕,鼻尖闻到了淡淡的冷香,那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自己被救了吗?

      江寄月心内骤然轻松,放纵自己陷入那个结实有力的怀抱中。

      修真界绝不会相信,一座轮奂巍峨的宫殿就坐落在雪神山中心。

      一道沟壑,便隔绝出春冬同存的奇景,那宫殿四周便是草长莺飞的春天。

      江寄月被安置在暖玉床上,鲛纱刺绣的帐褥,整个房间皆是由水琉璃石打造的,雕栏缭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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