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尝试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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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言难尽的眼神被叶鹅鹅自动理解成了找不到涂料的迷茫眼神。
涂料没办法找到，人还是要救的。
叶鹅鹅看了看被夺走一部分人类特性的少女，坐在地上，把草稿本抵在一旁的医疗胶囊上一边写一边整理思路：“她现在既非人类也不是怪物。非要说的话……”
她拿起叉叉眼睛塑料壳子看了一眼，继续埋头写：“她更接近于死去的怪物一些。人类死后并不会成为这种样子。而她变成这样的直接原因，应该是泡了奇怪的东西。那种东西可以让人类变成怪物，让生物从活着的状态变成……”
叶鹅鹅再度卡壳，她翻了翻之前记录的钢琴师的话，不太确定机器人把墨钦带过来的时候，墨钦究竟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
如果不计较人类与怪物的物种区别，那样的液体究竟是让墨钦存活的几率变大了一些，还是会让她死得更加彻底？
在这种前人类空间站医疗舱的地方，到底为什么会有可以把人类转变成怪物的东西？
叶鹅鹅视线从草稿纸上移开。
她忽然觉得这个空间站到处都充斥着不协调，比起人类设计的空间站，更像是一个专供怪物繁衍的巢穴。
但如果把这座钢铁架构的空间站直接解释为怪物繁衍的巢穴，似乎仍然有什么地方显得怪异。
叶鹅鹅觉得自己应该能够说出答案，但她偏偏又感到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
对她而言，忘掉的东西并非不能想起来，只不过需要耗费的时间格外漫长。如果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回忆上面，她将无法赶得及去做一些重要的事。
而当前，她把草稿本翻到有记录的末页，读着最重要的事：“要在赶在她完全死去或者转化为怪物之前，找到破解的方法。”
叶鹅鹅眼前一亮。
既然墨钦已经变成了半人半怪的东西，那么将她转化回来，是否可以将问题变得简单？
玩家难以判断怪物的状态正常不正常，但判断人类的状态是否正常要容易很多。
叶鹅鹅觉得就算自己判断不了也可以交给半透明和钢琴师去判断，而深渊怪物的正常与否，则是所有人的知识盲区。
她站起来看了看整个医疗舱的布局。
医疗舱里一共有两排医疗胶囊，一排八个，只有刚刚被钢琴师拆掉的医疗胶囊是正在使用的，其他的医疗胶囊内里空空如也，里面没有液体，外部也没有亮起任何一种颜色的指示灯。
作为一个努力研究飞船构造的驾驶员，叶鹅鹅相信任何机械之间都存在关联性。
只不过她现在手上没有适合拆机械的工具。
而再赶回飞船维修室拿工具，很明显来不及。
找不到行动的方式，叶鹅鹅干脆坐在原地思考问题的解法，手指偶尔翻一翻草稿本，试图从中找出些许能够解决眼下困境的线索。
半透明和钢琴师已经被驯化了，当叶鹅鹅不理人的时候他们自觉安静了下来。
只是嘴上安静了，心里也不得安宁。
他们看着墨钦光滑得像是艺术品的脸，心里无数个念头蹿来蹿去。而这其中，有一个不靠谱的念头压倒了其他所有正常人脑子里的观念，驱使他们在周围几个房间来回搜寻，只为找到一星半点可以使用的颜料。
作为思维正常的人类，他们对这种方法能起多大效果十分怀疑。
但不幸的是，同样作为思维正常的人类，他们在这个副本里任何作用都没有发挥，反而拖了不少后腿。
再也没有比这更显著的证据，能够证实他们所谓的思维正常并不是真正的思维正常了。
深渊世界并不是普通人可以破解的。
在他们看来，叶鹅鹅身上的怪异，正是她完美融入深渊世界的证明。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们决定按照叶鹅鹅的说法去做。
两人努力做着心理建设，表情……狐疑。
他们如此选择，完全是为了不辜负同伴。否则，要是因为他们的成见导致同伴遭受了不必要的后果，后悔都来不及了。
但真的按照叶鹅鹅的说法去做，好像哪里都不对。
半透明提着一桶油漆站在治疗舱外犹豫：“要是真的给她画上叉叉眼睛，她会不会彻底变成玩偶？玩偶可是深渊怪物的尸体，到时候，她还能回来吗？”
钢琴师也不知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沉默着翻动纸页的叶鹅鹅，最终还是退缩了：“再等等，过一会儿再去问。”
半透明莫名其妙：“都是同一个人，难道问两次还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说话之间，叶鹅鹅合上草稿本，起身了。
钢琴师赶紧开口道：“请问——”
叶鹅鹅完全把精力集中在自己的思考当中，分不出心思去听耳边若有若无的噪音。她走到一个空着的治疗舱边，出声道：“莫斯提，你帮我记录。”
书包拉链无声打开，人皮从中飘出来，拿着笔，从她手里接过了草稿纸。
叶鹅鹅严肃地按下了一个按钮。
滋的一声，治疗舱里充满了一种淡黄色的液体。
她走到第二个治疗舱边，如法炮制。
按下了另一颗按钮。很快，治疗舱里充盈起了荧光绿的液体。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在最后只剩下三个治疗舱的时候，她终于把所有的按钮都试完了。
钢琴师和半透明看不懂，又怕打扰了叶鹅鹅思路，只能屏息凝神。
叶鹅鹅往后伸出手，忘掉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人皮却已经读懂了她的想法，将草稿本递还给了她。
叶鹅鹅摸到纸张熟悉的质感，不必多想，习惯性低下头，从最后一行文字开始看，目光一行一行往上退。
人皮写的字迹明显与她不同，她很快就看到了自己之前写到的地方。
那行文字的内容是：“既然我可以通过学习机械结构了解驾驶飞船的方法，那么现在为什么不能反其道而行之？我可以先进行操作，观察每次操作产生的结果，再分析什么样的条件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然后再借助已知条件寻找破解墨钦问题的方法。”
叶鹅鹅从纸页间抬头，看着各种颜色的不明液体，以及治疗舱上一大串难以读懂的标识，觉得自己反其道而行之并没有反得彻底。
她一定是还有什么步骤没有进行，才导致她现在还是茫然的。
但是，是什么步骤没有进行？
叶鹅鹅的脑子变得空白，整个思维仿佛被清空一样，只是偶尔冒出来些许难以辨识的思维波动。
过了一会儿，她忘掉了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困惑地转过身，准备问问一起来的人，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更令鹅困惑的是，她的身后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说话的正常人类存在。
唯一的人形生物，是从医疗舱里被人捞起来后又随手搭在盖子上的光脸生物。
叶鹅鹅想不起来之前的事，只是直觉她之前想要询问的事与这个光脸生物有关。
既然如此，她直接询问正主：“我们是要做什么？”
光脸生物安静地搭在医疗舱上，没有任何回答。
叶鹅鹅等待回答的期间，又开始控制不住地走神。
她的目光毫无焦距地来回扫动，最终，目光落到了剥落在一旁的塑料壳子上。
那一片零碎的壳子上，有着一个大大的叉。
叶鹅鹅看了看叉，又看了看被搭在医疗舱上的光脸生物，记忆总算被唤醒，并且有了解决眼下事件的灵感。
她转头看着人皮：“怪物玩偶，要最大号的。”
人皮点头，从灰色空间里拖出了之前收获的机器人塑料玩偶。
正好是一个人大小的，只比墨钦高了一个头。
叶鹅鹅掀开第一个医疗舱，把怪物玩偶泡了进去，站在一旁记录怪物玩偶被泡后的变化。
正当她拿起笔在草稿本上沙沙写字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爆炸声和炮火的轰鸣声。
期间还夹杂着小提琴断断续续的声音。
叶鹅鹅感觉有些打扰。
但外界噪音持续不断，不断把她从虚幻而不可控制的思维之海里拉扯出来，让她得以暂时把注意力集中在药水里怪物的变化上。
她隐隐觉得医疗舱里的怪物玩偶似乎在不断膨胀。
但作为一个空间感接近于零的人，她不太确定膨胀是否真的在发生。
叶鹅鹅拿起笔，在草稿本上写：“疑似错觉：怪物玩偶泡进一号医疗舱后会慢慢变大。”
大字刚写完一横，尖锐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难听得像是有八百个人一起对着扩音器用指甲刮黑板。
这声音一下子打断了叶鹅鹅思维与噪音的平衡，把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叶鹅鹅手一抖，人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后面便自动睁开了一只红色的眼睛。
她看到三层楼那么高的机器人用手撕开了医疗室的门，走了进来。
随着机器人的走动，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像是皮球一样被踢了进来。
是半透明和钢琴师。
叶鹅鹅看了看两个一会儿不见就已经半死不活的人，又看了看在手臂上旋转出枪口的机器人。
她把纸笔递给人皮，朝机器人走去，脑子里努力回忆正常人面对这种场景会说的话，道：“来了就好，怎么还这么客气，带这么大的礼物过来。”
接不上话的机器人：？
什么礼物？它有带礼物吗？
机器人决定不管人类念咒，先开枪再说。
还没来得及瞄准，叶鹅鹅便已经走到了它脚下，抬起它的腿，将它整个往第二个治疗舱里塞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尝试治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