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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摸摸尾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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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了枫糖云朵?”余戈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盒子,锋利的指甲轻松一划,就拉开了封地严严实实的盒子。
“嗯。”
奶白色的云朵并没有因为放置而变得软塌塌,依旧是那朵蓬松绵软的小云朵。
余戈拿叉子咬了一口,看了一眼正在等着自己吃完蛋糕的贺临钧。
“亲爱的。”余戈眼睛转了转,叫他。
“怎么——”贺临钧一转过头,就看见余戈从副驾驶上探出了身子,作势要朝他亲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贺临钧啪的一下,挡住了余戈的嘴巴。
一个还沾着奶油的吻贴在了他温热的手心,贺临钧看着余戈那一脸可惜了的表情,不由也露出了一个笑。
可惜,他还没来得把手抽回来,就感觉一个湿湿热热的东西舔上了他的手心——是余戈的舌头。意识到这一点的贺临钧几乎登时就红了耳朵,向来稳重的将军慌里慌张的把手抽回来,余光看见副驾驶上的始作俑者挑着眉,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别闹。”贺临钧收拢起手心,似乎是想把那个薄薄的一个吻的温度留在手上。
“……我们去哪里?”余戈满意地看着对方发红的耳朵,问道
“回家一晚上,明早送你回来。”贺临钧看了眼含着叉子的余戈,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
余戈唇色一向好看,在那张肤色偏白的脸上,很有一种衔着一片花瓣的感觉。这会儿那张如花瓣一般的嘴唇上落上了一小片奶油,看着很有种不谙世事的诱惑。
现在,那张漂亮的嘴唇勾起来,殷红的舌尖卷走唇角的奶油,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实在是非常惹人心动的一幕。
饶是外界盛传一向清心寡欲的贺临钧,此刻也有些心猿意马。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好像无知无觉,甚至变本加厉地把那条长腿放在驾驶座的男人身上盛情邀请:“摸摸尾巴吧”
人体温热的热度贴在贺临钧的大腿上,让他差点站起身把余戈的腿抖掉。
清心寡欲的贺大将军向下一低头,立刻像被刺到一样挪开了目光。
——余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裤子脱了,此刻只留下一件宽大的衬衫盖住了腿根。那两条腿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在他的大腿上,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热量。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尽力控制着自己目光不落在对方的两条腿上,拒绝:“你现在已经没有尾巴了。”
“那摸腿也一样啊。”余戈很不满意对方的不配合。
他目光坦诚,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戏弄的调笑,看起来真的很想让贺临钧给他摸摸尾巴。这会儿的余戈也确实不是在逗贺临钧了,他是真的很喜欢被贺临钧摸摸尾巴。
自从有一次贺临钧的手无意间擦过他的鱼尾后,余戈就经常会要求对方摸摸自己的尾巴。人鱼的尾巴天生敏感,贺临钧带着薄茧的手又总是温热的,盖在人鱼微凉的尾巴上实在是一种享受。
余戈就一直很喜欢贺临钧的手蹭过鳞片时尾巴上酥麻又微热的触感,他甚至有想过搞个什么自动发热机器手来摸摸尾巴。
“要我先摸摸你的尾巴吗?”余戈偏过头,那副沙哑的嗓音配上略微上扬的语气,听得贺临钧耳根发痒。
“不用。”贺临钧把他无所事事的手放到自动驾驶盘上,拒绝。
“摸一下,反正又不会有人看到,你们人类不会互相摸摸吗?”余戈偏着脑袋,理直气壮地忽悠对方,“我们就会跟朋友摸摸。”
——要是356号在这儿,铁定要破口大骂他:“你放屁!老子跟你从来都没有摸过尾巴,也从来不会跟你摸尾巴!”
人鱼的尾巴是全身最敏感独特的部分,一般两条人鱼尾巴相缠就是□□的前兆,但是余戈这个感官动物向来不介意这个,他多少带了些野兽的本能,从不会掩饰欲望。
贺临钧还想挣扎,余戈却绷直了身子拽过他的手搁在了自己腿上。少年人腿上的热度迅速像一股热流,沿着手心的血管一路向上,一直烧到他的心口。
年轻的将军下意识双手用力,几乎是顷刻就在对方腿上留下了一层淡红色的印子。
还在和本能挣扎的将军终究败下阵来,带着薄茧的手指蹭过对方腿部的皮肤——人鱼的双腿算不得完美无缺,甚至因为那几年的第十军团生涯,还散落着一些细长的疤,像是被打碎又重新组合起来的瓷器。
虽然已经满是裂痕,但仍旧美丽。
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些心猿意马,但当贺临钧的指腹摩挲过人鱼腿上的伤疤时,只感觉那股烧上心口的热流瞬间变成了带着刺的藤蔓,裹着他的心脏,带着些从未有过的刺痛。
“这么多疤?”他指腹磨蹭过余戈膝窝侧面一道五厘米长的疤痕,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问道。
“是啊,我们流落荒星的人鱼是很惨的,经常自己跟深海里的怪物搏斗,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伤口。”
这话听起来可怜巴巴的,说话的人却半点没有可怜的样子,反而懒洋洋的靠着车门,像是被顺了毛的猫。
贺临钧摩挲着那块明显是激光武器导致的疤痕,并没有拆穿余戈。
既然余戈不肯说,他也没必要去问,他只要求这条没什么实话的小人鱼能安心待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至于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身上有什么秘密,贺临钧自己会搞清楚。
……
两人回到贺临钧将军府的时候,管家已经收拾好了房间。贺临钧虽然不是个热衷享乐的人,但之前由于工作缘故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是常态,因此家里总留着几个管家负责打扫。
“贺将军,您房间里已经按照你吩咐的准备好了。”
“你准备什么了?”余戈懒得爬到轮椅上,打开车门的时候就伸出了手。
贺临钧倒也不介意,接过对方抱在怀里,稳步朝楼上的房间走去。“一个大鱼缸。”
随着贺临钧话音落地,映入余戈眼帘的就是一个摆放着巨大鱼缸的房间。
主卧和次卧打通成了一个卧室,又重新进行了装修和设计。房间依旧简单雅致,只是在落地窗旁添置了一个又高又宽的鱼缸,近乎占了房间一半的地方。
透明鱼缸底下铺着摇动的水草,和一些细密柔软的白沙,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那漾起波纹的水面上,像扔下了一把银白色的碎粉。
“好大。我今晚要睡这里。”余戈从贺临钧怀里跳下来,扯开衬衫,两手沿着缸壁一撑,“噗通”一声把自己甩进了水里。
那两条修长的腿遇水变蓝,顷刻间变成了一尾游动的鱼尾。
鱼缸因为这个主人迅速活络了起来,他呼吸时泛起的气泡围在余戈周身,远远看去,竟像一小颗一小颗圆滚滚地珍珠。
“亲爱的。”余戈湿漉漉的手臂从鱼缸里伸出来,朝站在门口的贺临钧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贺临钧刚刚走到余戈面前,对方就撑着缸壁,从鱼缸里探出了半截身子。
鱼缸不低,余戈又扒着缸壁,贺临钧得仰起头才能看着对方的眼睛。
两人四目交汇的时刻,这条漂亮的、还带着水珠的人鱼俯下身,吻上了贺临钧的嘴唇。
不知为何,贺临钧并没有挡开他。也许是因为这会儿在家里,也许是因为这会儿月色正好,又也许是因为……他其实也渴望着一个吻。
贺临钧仰头接受着这个吻,月光正好从一旁的落地窗前探进来,在漆黑的房间里他的身体,白得好像在发光一般。
这个吻湿漉漉的,有水珠从余戈的发梢落下来,划过男人的脸落在地毯上,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深色的小坑。
余戈的眼睛闭着,恍惚间贺临钧感觉这个吻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誓言——由王子赐给他忠诚的骑士。在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不是帝国的将军,而是余戈一个人的将军。
“我今晚要在这里睡。”
他们吻了很久才分开,余戈垂下眼睛看着贺临钧,他的声音因为水的浸润重新变得空灵悦耳,没有人能拒绝他的请求。
“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贺临钧嗓音喑哑。
他看着趴在缸壁上的人鱼,只觉得胸口鼓荡的心跳几乎要跳出来,血液冲向大脑和四肢,在余戈声音环绕在耳边的那一瞬间,他有很多想对对方做的事情。
贺临钧感觉自己对余戈的感情正在飞速失控。如果说在星群旅游那段日子里,他还能对余戈的许多行为坚定地说“不行”而现在则时时刻刻都面对着情感和道德观的双重挑战。
他知道余戈对他的感情中,感兴趣占了很大一部分,就像小孩子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一般。
余戈是感官动物,可他不是,余戈可以在不明白自身感情的情况下跟自己亲吻,拥抱,但贺临钧不能允许自己放任对方这样。
“你先休息,我去清理下身体。”贺临钧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他平复心情重新回来的时候,余戈已经侧卧在白沙里闭上了眼睛。
白沙是贺临钧专门吩咐管家从海边取的细沙,细腻柔软,在房间柔和的夜光下,余戈像睡在了一片凝固的牛奶冻里。
披着睡袍的男人走上前,隔着厚实的透明玻璃用目光描摹着水中人鱼的眉眼,身体,和尾巴。
对方应该睡得很熟,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扫过细沙,掀起一层薄薄的白雾。
贺临钧用目光抚摸过对方的尾巴,发现他的尾巴也带着伤痕,那条深蓝色的鱼尾一圈一圈的鳞片已经暗淡了,绕在余戈的尾巴上,像一条无形的枷锁。
“晚安。”贺临钧隔着玻璃在心里说道,“我的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