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季末(一)》北川

26、兰花草026

　　芷若一直站在办公楼的走廊里，等着墨儿出来，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她看着这个安静的学校，想起了她在这个学校里留下的无穷多个脚印，于是就很甜蜜的笑了。她想着自己居然在这里一晃烟的就快生活了六年，她觉得学校里的一切花草树木都很亲切，也觉得很欣慰。她在这里认识了很多的同学和朋友，在这六年里；她想着自己从一个黄毛丫头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这六年里；她回忆自己在这几年里收到的无数多封情书，但她还是照样看都不看的直接撕得粉碎，把它们扔进垃圾桶里。她想她从来也没有为一个男孩子而改变过自己，她记得她在初三的时候发过誓，要找到一个令自己心动的人，然后向别的男孩子一样对他大胆的说爱。

　　她漂亮动人，风柳纤腰，明目皓齿，轻盈大方。她是大家闺秀，她是小家碧玉，她动感的美，可以将每一个男生迷得神魂颠倒，但她还是不会为那些男生露出一丝微笑。她见着墨儿，从第一眼见着的时候开始，就深深的喜欢了他，因为她觉得墨儿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让她动心的人，她相信这种感觉。她想她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她跟他说过，说自己喜欢他，但他并不领情，他说他一直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待，愿意一生的照顾她。她不想做他的妹妹，因为她想要是自己真成了他的妹妹，以后就再也不能去爱他了，去守在他的身边了。她知道他的爸妈很喜欢她，她也知道自己的爸妈也很喜欢他，两家人可以说是一家人了，那样的甜蜜，那样的亲切。她说这一切皆有可能。

　　她放弃在学校里，每个女生最值得自豪和快乐的事儿---接到很多的男孩子的情书。她不想和那些女孩子一样的庸俗一样的平凡，所以她要改变一切，她要为自己喜欢的人说出自己埋藏在心中已久的话语，她不想像那些女孩子一样，只要收到越来越多的男孩子的情书，就得意忘形，到处炫耀，她说她不要那种虚荣心。她知道其实每个男生写给她们的情书，不过都是些陈词滥调，无非讲的是，我有多么多么的喜欢你，多么多么的爱你，你有多么多么的漂亮，撩动人心，胜西施塞貂禅，闭月羞花如莲之仙子，体态优美似月宫嫦娥。他说他们自己，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他说他们可以为他们付出一生一世的爱，永不改变。其实她知道，他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恶心，多么的龌龊，有多么的下流。所以她从来不会对那些男生有任何的爱慕，哪怕他真的是貌若潘安，钱如邓通，她都会好不在意的把他们拒之门外，永不理会。

　　直觉告诉芷若，她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墨儿，她想着自己会对墨儿一生一世的好。可以为他改变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最娇气的一面也可以。如果墨儿愿意，他们会永远相爱永不分离，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早以依附在了墨儿的身上，不能自拔了，已经牢牢的扎在了他的心窝。

　　从办公室出来,太阳都快隐藏与山坡下了,红红的圆盘洒落了一整片红火,这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景观.

　　芷若仍站在走廊里和我刚进去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改变,还是静静的站着望着天空陷入无限的遐想里,连我出来了她也没看见.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了她几声她才勉强回过神来.我问她是你是那里不舒服吗?她没有回话,只是像一个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孩子,揉了揉眼睛,摸出手机看了看.然后一路走一路数落我们的老板,说他很拖拉,每次开会都是一两个小时,也不知道都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淡淡的笑,所以说老师就是老师,要是我,我还真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说些什么.她笑笑,然后转过脸去看天际的云霞,妙不可言.

　　芷若总喜欢抱着我的手,跟小孩子一样,握得很紧很紧,生怕走丢似的.她仰着头,很甜蜜的对我微笑.每次她这样的时候我都会笑她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而每次我这样说,她就翘起了嘴巴很严肃的告诉我,我才不要当你妹妹呢.然后又将脸转到另一边,不停的摇摆着我的手,有些生气.而我也总会嚷嚷着,放开我吧,我的手都快酸死了.但她仍不在意,叫我也无可奈何.因为她说,我不喜欢放手,尤其是你的手,我拉着你觉得很温暖.我笑她,如果我的手不温暖了,没温度的话,那我就不是人了.她傻笑,所以我才喜欢你的手呀.我告诉她,有一天我会死的,死了的人就会没有温度,那样整个人都不会温暖,是很冰凉的,所以那个时候就再也不是你喜欢的手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的把我的手丢开的.芷若听我说得那么可怕,两只眼睛都水波横秋了好一会儿,她望着我,对我说,不会的,不会的,哪怕真有那么的一天,我也决不放手,因为我还有温度,温度是可以相互传递的,我就这样抱着你的手,温暖你,然后你就会觉得好些.我说,即使是那样,可我以后还要结婚生子呀,因为我们都会长大的,而且你也会嫁人,会有一个很爱你的丈夫,所以他也不会允许你这样抱着我的.芷若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我就觉得我的手更加的酸痛起来,因为她把我的手抱得更紧了.是呀!你要结婚呀,那个时候你的老婆也不会让我这样抱着你的,因为她会吃醋.我答应她,是呀,所以你终究还是要放手,不是吗?我冲她笑,她望了我一眼,很自然的说,对!所以在你没结婚之前,我就会这样的紧紧的抱着你跟着你.我笑她,你真是个幼稚的小女孩.她叹气,如果我真是个小女孩的话,即使我这样天天的抱着你,你妻子也不会说什么了吧?不是吗?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她此刻一定在看着我.但我不敢正对芷若的眼睛,其实我知道她一直都喜欢我,可我不能伤害她呀,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了若恋,如果我再对芷若这样,我觉得这对她很不公平,这太残忍了,我不敢想象,那样的话我会一生一世的内疚痛苦,而且这样还会伤害我们三者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她和若恋多年的姐妹情.

　　我望着昏暗的天空,发觉自己的内心正隐隐做痛,其实就这样我也会伤害芷若,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办.对不起,芷若;对不起,芷若.我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对芷若说,可是她能听见吗?我想如果我没有遇见若恋,如果若恋有一个更爱她的人或者是她最爱的人,那么,我会对苍天发誓,芷若,我要爱你一生一世,让我的一颗真心全都为你抨发出爱情的火花照亮整个世界.可是现在我不能,因为我喜欢一个人是很专心,很认真的.对不起,芷若,我只能这样默默的对你说.

　　或许我不曾体会过爱的真正含义,或许我对\"爱\"这个字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谈论,但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去选择一个我喜欢的人去照顾她爱护她,全心全力.我爱她出自真心,我要为这份爱情构筑最坚韧的堡塔,坚如磐石,韧如蚕丝,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