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菩萨之许一人偏爱》东君雪姬

51、第十二章 旧识

　　一行人从山门处进入，豁然开朗。
　　一幢幢竹屋木屋齐齐整整，隐隐可以听到鸡鸣狗吠之声，屋后的矮山上竹林如海，绿茵似云。另一边则是小路交错相通的肥沃田地以及大小不一的池塘，田间禾苗嫩绿，池中莲叶碧青。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没想到塞外还有这样的世外桃源。”阿得远远瞧见一群小孩嬉笑打闹，其欢乐气氛与一路行来见到的战乱之境截然相反，忍不住感叹道。
　　茜罗挽着阿舍的手臂，葡萄也似的眼中满是敬佩与好奇：“听阿姥说，当年大家能平安到达谷中，多亏了有阿雪姐姐帮忙呢。”
　　“我不过是打了个招呼让一些江湖朋友帮忙一起护送而已，算不得什么。”阿舍失笑摇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功劳。
　　话音刚落，转角处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人，那侧身的男子微蓄短须，被搀扶着的女人满鬓霜白明显已上了年纪。
　　“阿姥——”茜罗欢快地跑过去，“阿姥快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那年长女人含笑地望过来，阿舍上前恭敬一礼：“千雪拜见阿姥，问阿姥安好！”
　　石惊天等人虽不知对方是何人，依旧跟着阿舍行了一个晚辈礼。
　　“阿雪？”被称为“阿姥”的妇人对众人微微颔首，看向阿舍的眼里洋溢出温暖的笑意，额上饱经风霜的皱纹似乎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十分和蔼可亲。
　　“是，阿姥。阿雪回来了。”
　　阿姥握住阿舍伸过来搀扶的手，另一只手掌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早些年虽然听闻你失踪，但阿姥相信长生天定会护你平安。”
　　那留着短须的中年男人面带笑意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并未贸然上前打扰，偶然间却与石惊天直直打了个照面，两人皆是一愣。
　　“晚辈石惊天，拜见姜世叔。”石惊天率先反应，持剑行礼并报上了家门。
　　“石惊天？”姜若离初时只觉这青年男子瞧着面熟，尤其那通身孤傲冷清的气质仿佛似曾相识，但对方有些深不可测的气息又让他着实想不出自己何时见过如此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不曾料到竟是故交之子，一时又惊又喜。
　　“原来是惊天！当年江南一别距今数载有余，不想你已成长得如此出色了！”
　　“世叔过奖了。惊天近些年在塞外游历时也曾听闻世叔的行踪，只是每每错过，如今才有机会拜见。”
　　“哈哈，难为你有这份心。我一向行踪不定，今日能与你在此相见也是纯属机缘巧合。”
　　阿姥早就留意到了阿舍身后的一行人，此刻见石惊天与姜若离似乎还是旧识，不由笑意更深地问道，“阿雪，这几位是？”
　　阿舍简单地介绍了在场的众人：“这位是阿雪的师兄石惊天，这是我妹妹阿得，另外两位是我的朋友冷炎冷雨，他们兄妹二人也是师兄身边的亲信。阿姥放心，都是自己人。”
　　石惊天也上前一步：“世叔，这两位是家父的爱徒阿舍阿得，也是我的师妹。阿舍，这位姜世叔是父亲的故交。”
　　阿舍阿得闻言皆敛衽施礼。
　　“不必多礼。”姜若离抬手虚扶，各自见礼介绍后，他看着石惊天仿佛想起了什么，朝阿姥笑道，“前辈，这便是我先前与你提到过的那位天资聪颖的少年，不想他竟来得如此巧。若有他相助，幽谷的护山大阵定能更快布成。”
　　阿姥温和地打量了石惊天几瞬，对着姜若离打趣道：“原来这便是当年赢下了你那玉髓的少年，我记得你对那块玉可宝贝得紧，竟也舍得送人？”
　　姜若离有些赧然却不失洒脱地道：“愿赌服输，当年是我小瞧了他。惊天，幽谷欲布一阵法作为防卫，我记得你当年的造诣便已不俗，想必这些年也不曾荒废此道，可有兴趣与世叔再较量一番？这回你若是还能赢了，我再送你一件宝贝如何？说起来当年那块墨玉你可曾···”
　　“好！”石惊天不待他说完便飞快地接口，见阿舍并未留意到被他及时打断的关键之处，暗自松了一口气，“近年来我于阵法一道上似乎也步入了瓶颈，正好请世叔指教。”
　　几人随着阿姥来到灵晖堂落座。
　　姜若离想起了石惊天对彼此的介绍，有些惊讶：“惊天，你方才说这两位姑娘是你父亲的徒弟，莫非你们父子终于团聚了？”
　　得到石惊天肯定的回答后，他不由感叹：“这些年我也曾打探过慕云兄的下落，始终未寻得其踪迹，因此一直不敢前去打扰嫂夫人与你。此番本是收到去岁的消息听说你要成婚了，虽然世叔可能已经错过你的大婚之礼，但还是准备前去祝贺一番。原来你们一家早已团圆，如此你母子二人也算苦尽甘来了。”
　　他的声音并不低，此话一出，正在与阿姥和茜罗说话的阿舍阿得立时顿住，一时全场寂然。
　　“怎么？”姜若离察觉到气氛不对，又见石惊天面露戚色，心生不妙问道。
　　石惊天深吸了一口气，即便距母亲离世已有大半年，一旦提及他仍是难以控制心中的悲痛。
　　“家父确实已与我母子二人团圆，只是在此之前他便感于众生诸多苦难，心怀悲悯大爱皈依了佛祖。家母···家母不幸病重亡故，距今九月有余了。”
　　见姜若离大惊，他勉强牵起的笑容越发苦涩，“至于成婚，确有其事。不过···”他目光在阿舍身上停留了片刻。
　　“想不到竟出了这等变故。”姜若离肃色道了一声“节哀”，并未注意到石惊天的目光，只以为他是因守孝推迟了婚期，轻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过你身为人子为母亲守孝也是应当。能让你倾心的必是一位极好的姑娘，她应该会体谅你的为难之处。”
　　石惊天苦涩的笑容里终于透出了一丝暖意，“是，她的确极好。”
　　“我记得嫂夫人生辰是在七月末，她生祭那日我会与其他人一同前去拜祭。”
　　“世叔有心了，惊天恭候各位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