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菩萨之许一人偏爱》东君雪姬

44、第五章 姐妹

　　苦竹精舍。
　　阿舍坐在石椅上握着书简，边看边挑拣一些极为重要或有趣的篇章念给阿得听，阿得则在院中为明日出行做最后的收拾整理。
　　阿得将最后一筐药草放好，感叹道：“石大哥当真是文武双全，这游记手札都能写得如此文采斐然。倘若他有意参加分科取士，进士只怕不在话下吧。”
　　阿舍放下手上的书简，微微侧首道，“你这会怎么不喊师兄了？”
　　阿得睨了她一眼，挑眉笑道：“我瞧着石少庄主被你这一口一个师兄快噎得没脾气了，其实我也还是比较习惯之前的称呼。不过我要在姐姐手下生活自然要讨好姐姐，看你眼色行事喽。”
　　阿舍有些好气又好笑，“你这话说的！他本就是我们的师兄，我这么称呼有什么不对。”
　　“是~姐姐说的都对~。”阿得故意拖长了声音笑道。
　　“你再这样阴阳怪气，我就不念了。”阿舍佯装生气道，“干嘛非要我念，明明你自己看更快些。”
　　“为了让姐姐加深印象呀，姐姐心里有底就行啦，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阿得抿嘴偷笑道，“再说了，这书简本来就是给姐姐看的，阿得只是顺带的可不敢沾手。”
　　听者有心，阿舍下意识看向另一个不大不小的书箧，里面同样是满满的书简，但每一卷都用帛布小心封了口，上面写着“阿舍亲启”四个小字。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阿得收敛了笑容，“姐姐，你不打开看看吗？”
　　“不。”阿舍摇头，毫不犹豫道，“无论里面写的是什么都不重要。至少现在，不重要。”
　　“那，为什么不退回去呢？像之前你退回师娘所赠的玉佩那样。”
　　“玉佩那样贵重的东西，又是师娘随身携带准备送给特定之人的，当时情形我自然受之有愧。”
　　阿舍目光清亮，微微叹息道：“至于这些书简，他既说是属于我的任我处置，我也做不到尽数毁去，便先收着吧。我尊重他的心意，只是，现在这样就很好。”
　　她垂眸，“若缘分未尽，自有开封的那日。”
　　阿得点点头也不再提，似乎突然也想起了什么：“对了，说到玉佩——”
　　她打开药箱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姐姐，你看看喜不喜欢。”
　　阿舍伸手接过，见她献宝似的表情，笑道：“莫非你要送玉佩给我吗？真是稀奇——”她将锦盒打开，便看到那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透着莹润光泽的墨玉。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灵玉？”阿舍正准备取出来细细观察一番，乍然触碰便察觉到异样，着实吃了一惊。
　　“姐姐也发现了？不过阿得可不懂这叫什么灵玉，我只是觉得它对姐姐应该有用。”阿得也凑近了观察，但并没有伸手触摸。
　　阿舍点了点头，慢慢回忆道：“我从前听说过，这世上的玉品种繁多，可若论珍贵，当属蕴灵玉和药灵玉。”
　　“蕴灵玉需贴身佩带以精气蕴养其玉的灵髓，至少十年以上方能见成效，而后开始反哺其身。不过一旦离体，则会带走养玉之人的部分精气，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落下暗伤，是以极少会有人愿意将自己贴身佩戴多年的玉送人。而药灵玉则是以各种珍贵药材浸泡，置于空旷之地吸收雨露风霜和日月精华，久而久之便成了药玉，且自带药香。
　　“不论哪一种都在暗伤温养上有所奇效，尤其是对习武之人而言，更为珍贵。”
　　阿得听她这么一说，似惊喜道：“这么说来，这墨玉带着隐隐的药香，应该是药灵玉？那姐姐戴着正好。”
　　阿舍并没有应声反而正色问道：“阿得，这块灵玉你是从何而来？”
　　“我之前去给一个大户人家诊治，主人家对我颇为感激，除了诊金之外还给了我这块玉，说这玉自带药香正好赠给我这个大夫。姐姐知道的，你时常给我输送内力，我的身体自然有所察觉，虽然感应微弱，但阿得想这或许对姐姐有好处，便收下了。”
　　阿得像往常一样伸手抚弄从肩膀处垂落的长发，轻声细语地道出当日情形。
　　她见阿舍仔细端详那块灵玉并不言语，轻咬下唇继续道：“阿得收这块玉的时候并不知道价值几何，只是觉得对姐姐有用。凡是对姐姐好的，我都愿意尽力去为姐姐获取，不论是什么。”
　　阿舍正在琢磨阿得说的情形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心人有意为之，见状忙收回思绪，握着她的手道：“阿得，姐姐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在想这未免太巧了。不过，寻常人的确难以察觉灵玉的奇妙之处，这块药玉本身也并非什么罕见的品相，不知道的人看走眼也属正常。这或许代表它与你有缘，你戴着更好。”
　　她说着便要往阿得手上送去。
　　阿得忙不迭地推拒道：“我是想到姐姐才留下它的，你比我更需要。而且，此番姐姐为了我千里迢迢地跑去塞外，这就算是我先给姐姐的谢礼吧。姐姐要是不收，阿得宁可一辈子就这么病着，也不要姐姐为我去涉险。”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收着还不行吗？”阿舍见阿得似乎对这块玉避之不及的模样，连碰都不碰一下，心想这样的灵玉竟也会有遭人如此嫌弃的时候，不由有些好笑。
　　“这才对嘛。姐姐，我帮你戴上，你感受一下效果如何。”
　　阿得生怕她反悔，小心翼翼地握着绳索帮阿舍戴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如暗夜般黑得深沉的墨玉垂挂在阿舍修洁脖颈处，白的越白，黑者愈黑，相得益彰。
　　灵玉触之生温，阿舍只觉有一股极为细腻的柔和气息从肌肤相接的地方慢慢游走全身，偶尔隐隐作痛的经脉受损处如同枯木逢春般被一点点修补，舒服得她想要发出满足的喟叹。
　　“姐姐，感觉怎么样？”阿得坐在阿舍身旁，见她一直闭着眼不由紧张问道。
　　阿舍睁开眼，隔着衣物握了握那块玉，“果然奇效。有了它，我应该不需要两年就可以完全恢复，功力也不必一直受限。”
　　望见阿得瞬间喜笑颜开，阿舍心中愈发温暖熨帖，清澈的眼眸泛起水光点点：“我大概是上辈子积了不少功德，今生才会遇到那么多对我好的人，尤其是对我这么好的妹妹。”
　　“不用上辈子，姐姐这辈子就很好，好得让人愿意倾己所有只盼你能幸福快乐。”
　　阿得靠在阿舍的肩上，伸手轻轻地搂住她的纤腰，似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气息，满足地蹭了蹭，而后视线落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
　　腕间银光闪闪，正是她家阿舍姐姐昨晚亲手为她戴上的手镯，尽管比普通的镯子粗了几分却仍旧精致大方，据说启动机关后的效果与那“天女散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最适合女子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