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疚》米饼

12、chapter 12 登报

　　盛佳一宿没有回去，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噩梦频频，几次从沙发上跌下来。翌日一大早起来精神严重不足，坠着两只硕大的眼袋。她走时乔乐谦还没醒，于是蹑手蹑脚的离开，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她打了个冷战，双手环臂。
　　回到家，家里整齐得像她出门时那样，方铄好像整晚都没回来过，他的手机不停处于关机状态。
　　盛佳给自己洗了个澡，然后裹着被子不知睡了多久就被电话吵醒。
　　“盛佳，你在哪里？赶紧上网看娱乐版，你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是李柏急切的声音。
　　盛佳犹如闷雷一惊，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打开电脑连接宽带，在等开机的过程她心跳得厉害，恍惚不定。

　　待她把网页打开，偌大的页面满满都是让她瞠目结舌的照片。还是偷拍，但却清晰无比。她看见自己因为挣扎而微微扭曲的面容，和乔乐谦的动作暧昧，从拉扯到拥抱，仿佛重演了上一次她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画面。
　　黑色黑体字醒目地标语“年轻艺人乔乐谦私密女友原是其经纪人”，下面还头头是道的解释和描叙整件事的过程，还说据知情人爆料，于盛佳已婚，丈夫是颇有成就的商业界人士。
　　鼠标似有千斤重，手心密密渗着冷汗，怎么也握不稳。她就知道，昨晚那看似鬼鬼祟祟的几个人，就像狗仔队，她和乔乐谦在外面争执时分明就看到那边移动的黑影。
　　但这些不重要了，她开始恨极了乔乐谦，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将事情公之于众，他怕她真的要走，于是不惜一切，就算把她的生活都给毁了。

　　电话又响起来，是薛知晚来电，她接起来，薛知晚小心翼翼的问：“盛佳，我也是刚才才看到报道……”
　　她无力浮出笑容，声音空洞：“都已经登出来了，我还能否认什么？”
　　薛知晚还待说，她就挂断了电话，同时铃声又叫起来。
　　这次是乔乐谦，那个罪魁祸首。她没拒绝，摁下通话键放在耳边，沉默不语。对方也默不作声，她终于不耐烦准备挂掉电话，乔乐谦终于开口：“佳佳，你看到报道了？”
　　她不说话。
　　乔乐谦又说：“对不起。”
　　她冷笑：“乔先生，两日之内我会把所有工作全部移交完毕，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乔乐谦一怔，忙解释：“对不起佳佳，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
　　“没必要说了乔先生，你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你能成功地给自己捏造绯闻制造名气，我也累了，想好好休息。”
　　“对不起佳佳。”他一而再的重复。
　　盛佳终于受不了吼他：“你够了，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情愿，我以前惹到你是我不对，你要怎样你肯放过我，别逼我恨你。”
　　乔乐谦沉默半晌，幽幽的问：“你就这么爱他？”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是。”
　　乔乐谦忽然沉沉的冷笑：“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他这样对你，你还这么死心眼要爱他。而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半点情意也不分给我。”
　　“于盛佳，我还舍不得那么快放你走。”
　　说完，他便挂断电话，只留下嘟嘟绵长无尽的忙音。
　　盛佳握着手机愣怔不能回神，他的意思很明确，他不会那么快就放手。她觉得恶寒从心底一层层像冰一样浮上来，直抵胸口，全身都被冻住了。

　　她喝了两大杯冰水让自己镇静下来，忐忑不安地拨通方铄的电话，通了，可没人接。她的心像悬浮在云上，随时可能摔下来，万里的高空，摔得粉身碎骨。
　　电话终于通了，她正要说话，但方铄抢一步说：“盛佳，我现在忙，晚一些打给你。”她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就嘟的一声挂断。
　　她怔怔站在原地，脚下若有千斤重，移动不了，只能靠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脸埋在双臂间，不一会就蕴湿了衣袖。
　　她像陷进了巨大的漩涡里，无助而绝望，她最想找和依靠的那个人，仿佛带着逃避和隔阂拒她于门外。她不敢想他没有看见那则新闻，更不敢想他看见新闻以后的表情，她说过要重新开始的，连昨晚乔乐谦把过去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她都不觉得如此痛心，她觉得过去就算了，可是他呢？是否认定她是在欺骗他？

　　盛佳混混沌沌睡了许久，听见开锁的声音一下就清醒了，她看了一眼闹钟，八点，天已经黑透，她都忘了煮饭。
　　她赶紧跑出去，方铄把外套搭在沙发上走到一边喝水。
　　她慌忙说：“我睡过去了，忘了煮饭，你等等。”说罢正要回房换衣服。
　　“不用了。”方铄叫住她：“今天和客户谈生意时吃过了，你给自己弄些吧。”
　　盛佳点点头，走过去拾起他的外套：“这衣服要洗吗？”
　　“不用，放在那里吧，我明天还要穿。”
　　她闻了闻：“可是，你喝了酒？还是换一身吧。”
　　“不用。”方铄扔下一句就去洗澡，盛佳拎着他的衣服怔怔站在原地，一颗心沉了又沉。

　　方铄在书房里，她不敢过去，盘脚坐在厅里看电视却没看进半分。好不容易熬到十一点，她过去叫他休息，他应了一声很快就关掉电脑。
　　一张床，两个人一左一右，关了灯，室内静谧得只听见轻缓有序的呼吸声，盛佳侧首去看枕边人，透过暗中窗外照进来的一点光线，看见他闭着眼，也不知睡着没。
　　她斗胆靠过去，伸手拦住他的腰，钻进他怀里。他一下就睁开眼，笑道：“怎么，还不睡？”
　　她摇摇头，闷闷的说：“你睡吧，我只想抱着你。”
　　他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额头，柔声说：“那快些睡，我很累。”

　　方铄最近似乎真的很忙，晚上基本不在家吃饭，有时八九点才回来，更甚凌晨也有，第二日早早起身就出去了，盛佳现在不再去公司，每天呆在家里，仿佛觉得方铄在她眼前出现，她醒着的时候看见他的时间越来越稀罕。
　　她心里隐隐的不安，但又不想去揣测那么多，他似乎并未对那则新闻做出反应，而她的心就一直悬着。
　　一日盛佳去超市购置物品，回到公寓楼下才发现自己忘了带钥匙，只得把物品暂存在物业办公室，给方铄去了电话，秘书说他现在在商务会所。
　　盛佳自己坐车过去，她不想打扰他的工作，只要拿到钥匙就回来。因为秘书之前转告他盛佳要来，方铄就在会所门口等。
　　盛佳看见他，尴尬地说：“我忘了带钥匙。”
　　方铄说：“钥匙在车里，我和你过去拿。”

　　取出钥匙，两人准备回头走，却被迎面开来的一辆小车截停，可能是方铄认识的熟人，车窗降下来，那车主和方铄寒暄了一阵，坐在副驾的女子看着盛佳忽然叫道：“呀，那不是于盛佳吗？乔乐谦的经纪人，前两天还上过报纸。”
　　盛佳猛然一震，惶然地有些不知所措只想逃。
　　车主也打量了她一番，又问方铄：“你的女伴？”
　　方铄只淡然笑了笑，答非所问：“我约了周先生，先走一步。”
　　盛佳也连忙点点头，小跑跟上方铄的脚步。她偷偷看他，面色如常，只是嘴角的线条绷得很紧，她也听见他的答非所问，但是自己心里虚，就没有做声。

　　走到停车场外，方铄欲要往外送，她赶紧阻止说：“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
　　他嗯了一声，转身离开，连叮嘱的话也没说。
　　“方铄。”盛佳忍不住叫他。
　　他站住回头。
　　“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不了，你自己吃吧。”
　　他离开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盛佳感觉鼻尖开始泛酸，女人的第六感很强的，而她又强烈的感觉到他对她有所顾忌和躲避，她不说出来，一边也慰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他的疏远越来越明显，让她开始也不住疑惑。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和他谈一谈。

　　舒薇的Mathews从迈阿密回来，约盛佳出来聚餐。盛佳姗姗来迟，却孜然一身，舒薇问：“方铄呢。”
　　她笑了笑，只能答：“他最近工作挺忙的。”
　　Mathews是那种典型的美国男子，高大壮硕，白皙的皮肤，大大咧咧爽朗的性格和幽默的话语，逗得俩人笑起来前俯后仰。
　　咖啡喝光了，Mathews去洗手间，盛佳对舒薇说：“什么时候给我们派喜糖？”
　　舒薇一怔，立即羞红了脸：“呀，你说什么呀，八字还没有一撇，扯得那么老远干什么？”
　　看见她别扭的样子，盛佳愈是逗她：“Mathews是个不错的男人，你看到他大老远的从美国飞过来不就是看你一眼。”
　　“那你呢，你和方铄怎样？”舒薇一下就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盛佳眼眸一下就黯下来：“看似有进展，但唯恐有变数。”
　　舒薇嗤地笑出来：“怎么说的像打仗似的。”
　　“对了，我不看八卦新闻，听别人说乔乐谦被拍到和他的经纪人在路上拉扯什么的，不会真是你吧？”
　　盛佳苦笑点点头。
　　舒薇惊呼：“不是吧，那方铄知道这件事吗？”
　　她不想自欺欺人：“连你不看八卦新闻的都知道了，更何况他。”不过是谁也没把这张纸捅破。

　　Mathews从洗手间出来，兴致勃勃的说：“what a nice day，let`s go to swim！”
　　盛佳听了，全身毛孔都乍起，连连摆手：“NONO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