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暴躁贵公子（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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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宇在化疗期间不确定自己能否熬过病魔，也怕给对方徒增悲伤，故一直没敢联系李文澜，等他康复初愈后马不停蹄地回国后才发现一步错过，步步错过，他终究是与真爱擦肩而过了。
但是侯明宇并没有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而是化身成了主角受的忠实守护者，多次救李文澜于危难之间。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亲眼要看到文澜过得幸福美满才放心。”
多么大公无私的爱情！
在莫染看来这不纯纯自虐吗？
不过更离谱的莫染都见识过了，侯明宇的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
莫染站起身，揉揉右臂，挑衅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有理有据地反驳，“大律师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这怎么能算家暴呢？我和他又不是一家人，况且虽然是我先动的手，但我又没把他绑着不让他动，也没以多欺少让其他人帮我。”莫染指了指同样被他不按套路出牌的骚操作惊呆了的顾清歌，江淮和一众雇佣兵，“他们只能算是围观群众。所以，两个体力相当的成年男性打架，顶多被判定为互殴吧。”
“不过——”莫染话锋一转：“你这私闯民宅的罪名可是坐实了的。”
被冠上罪名的侯明宇拧着眉头，诚然，作为法学博士，对于法律规定的条条框框他是再清楚不过了，莫染所说的一切都没错，可是他认为莫染不该这样说。
蓦然，他冷笑一声威胁道：“我一开始看在文澜的面子上还打算放你一马，就算我是私闯民宅，你非法囚禁的罪名也比我的重。”
莫染不为所动，伸手拦住了想要为自己出头的顾清歌，挑了挑眉：“那就让我们来探讨一下，盗窃爱国企业为祖国研发出的高新通讯技术这项罪名，能吃几颗花生米吧，最轻也得全面封杀，牢底坐穿吧？”
窝在侯明宇怀里的李文澜呼吸一滞，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侯明宇的手背上，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在侯明宇目光集中在李文澜身上后，他推开了侯明宇，挡在他身前，大义凛然地愤愤道：“顾莫染，算我看错你了，即使你不相信我，但明宇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不要伤害明宇。”
侯明宇看着明明已经伤痕累累，却强撑着瘦小身体保护自己的李文澜，顿时百感交集，他总是这么逞强……又善良。
“文澜，你的心意我领了。”侯明宇上前一步与李文澜并肩而立，直视着莫染，低沉的声音中饱含警告之意：“我侯明宇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侯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小门小户。”
此刻的侯明宇愿意为李文澜对抗全世界。
坦白说，虽然莫染挺看不上侯明宇的，但自始至终都没想过真的对付他，不说顾氏和侯家算得上友好往来的合作伙伴、一定程度的利益共同体，就拿侯明宇这个个体来说，也算是和原主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了，莫染只当他们都是些没有脑子的倒霉蛋。
刚才提到的“私闯民宅罪”也只是因为对方先向自己开炮，莫染不甘示弱的反击罢了。
这就是李文澜的高明之处了，表面上一副我愿为你牺牲一切的模样，实则不动声色地将战火转移到别人头上，人家还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如果是没什么经验的原主，看到这对狗男男在自己面前上演“伉俪情深”的戏码，大概率会气急败坏地将矛头指向侯明宇，或许还会引发顾侯两个家族的敌对，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莫染晦涩不明的视线看得李文澜心里发毛，他听见那人用漫不经心地语气吐出让人心悸的话：“搁着给哥玩矛盾转移呢，我才不会上当。”
两人都没能接住这句乍一听没头没尾的话，莫染当然没有为难他们，嘴长在人身上除了用来吃饭就是要说话的。
于是莫染把内心的想法连珠炮似的讲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说要伤害侯明宇了？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吧。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故意拉侯明宇入水，企图攀上侯家这根高枝？看不出你心思这么深。”
经莫染一点，顾清歌才明白过来，她就说嘛她又不是眼高于顶的人，为什么一直看不惯家庭普通的李文澜，原来是女人的第六感啊，幸亏小染及时醒悟过来了。
李文澜的眼底闪过一道窘迫，他紧张地解释：“明宇，我、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侯明宇握住他的手给予他肯定，接着义正言辞地斥责莫染：“你休想挑拨我和文澜的关系，他哪懂这些弯弯绕绕，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挑拨你们的关系？”莫染回味了一遍这句话，嗤笑着追问：“你俩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自然不是恋人，李文澜名义上的恋爱对象还是莫染，侯明宇又不可能说出“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这种与他一直以来的信仰相悖、有违伦理纲常的话来;可如果说是朋友，连他都觉得自己与李文澜的交往早就逾越了普通朋友的底线。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侯明宇的知识盲区，他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眼瞅着侯明宇面露纠结之色，莫染趁热打铁继续补刀：“他跟我确定关系后，我扪心自问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但他还跟你藕断丝连剪不断理还乱的，不就是在把你当备胎养鱼么，你不会到这种时候了还在自欺欺人吧？”
侯明宇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李文澜的面色煞白，脑中警钟嗡鸣，他直觉不能再让莫染说下去了，于是他说出来那句经典台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让章婷婷帮我带进来手机也好，私下与明宇联系也好，目的都是为了帮你分担压力。”
莫染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为了我？好啊，我告诉你，从我书房保险柜中偷走硬盘的人就是在你亲爹唆使下你亲弟李文焱，证据确凿！我已经准备起诉他们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表现的时刻到了，去为我当庭作证，或许我还能高看你几眼。”
此话一出，顾清歌几人终于理解莫染口中说的“蛋疼剧情”是什么，还有他为何变得如此暴躁的原因了。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很难不产生过激行为。
李文澜仿佛经受了巨大打击，浑身颤抖，哆嗦着唇，嗫嚅道：“不，不是的，怎么会是小焱……”
在顾氏研究出新型移动通信技术的消息流露出来后，一向只有缺钱才会主动联系李文澜的父亲破天荒邀请他回家里吃饭，期间的热情与关怀更是让从小不受宠爱的李文澜感受到了一直渴望的温暖与亲情。
盛情难却，李文澜在席上醉了，说了些肺腑之言，之后发生了什么在他脑海里如走马观花，只记得觥筹交错间父亲和弟弟交换了眼色，然后李文焱便借口工作上有事离席了。
李文澜酒醒后是第二天上午，在李家人的殷切挽留下，他算了下日程安排，同意留下吃过午饭才离开。期间因为一直没见到本该无所事事宅在家里的弟弟，随口问了一句母亲李文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是否需要他找顾莫染帮忙解决，母亲不小心摔掉了手中的筷子，正在喝酒的父亲也差点呛到，但都连忙婉拒了他的提议，甚至还带点紧张和恐惧……
李文澜跌坐在地上，失神地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灌酒引诱他说出保险柜的密码，不翼而飞的外套，监控拍到的模糊侧脸也有可能是与他有六七分像的亲兄弟……只是他有意识地避开了这种可能。
在他心里父母兄弟虽然贪婪、市侩，庸俗……但他们本性不坏，胆子又小，是断然不敢做出这种违背法律的事的，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个脑子，就算做了也一定是被人利用的。
对，就是被人利用的。
像是终于找到了借口，李文澜跌跌撞撞地跑到莫染跟前，抱着他的大腿悲戚祈求：“他们、他们一定是被人利用的，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你，然后帮你找真正的幕后主使。”
在原著里，丧尽所有的顾莫染与李文澜重逢后，在同他生活，与他的家人接触期间也曾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当他拿着收集到的铁证，摆在李文澜面前时，李文澜一如今天这样哭求顾莫染放过他的家人。
只是当时李文澜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顾莫染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纯，后悔当日救了他。
那时候的顾莫染寄人篱下，又满心满眼都是李文澜一个人，架不住李文澜的哭求和指责，考虑到若是真的把李文澜父母兄弟送进监狱，事业蒸蒸日上的李文澜一定会受到牵连波及，他好不容易求来的爱情也会因此而葬送。
第二天早晨，坐在阳台抽了一夜的烟的顾莫染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亲手颤抖着将辛辛苦苦收集来的证据付之一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暴躁贵公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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