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番外（SY） 明日への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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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SY）明日への扉
真田从球场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暮色四起。
他沿着盘绕的楼梯一层层上到这些天来日渐熟悉的楼层，停在门口写有“幸村精市”的病房前。然后才想起，今天这扇门背后，必定不会有人来应。
有护士推着治疗车从空荡的走廊经过，好心提醒他，那个孩子手术刚完，还在监护室，要明天下午才见得到哦。
真田再看了一眼写有患者姓名的门牌，朝护士微微欠身，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走廊尽头吹来的夜风让他喉咙酸涩得无法开口。
隔天，真田仍是傍晚过来。练习还没有结束，今天是关东大赛后第二日，几乎每个部员都自动要求将训练量翻倍，练习时间自然也相应延长。除此以外，似乎没什么不同，他们还和往常一样，在阳光下流汗，一圈圈奔跑，在球场上不厌其烦的基础练习，按照柳制定的训练计划循序渐进。太过年轻的运动少年们总有发泄不完的生机和活力。
很快还是有人稳不住了——
“啊啊啊副部长你快去吧，部长应该出来了。”
真田扶额，“出来了”这三个字实在让他忍无可忍想要吐槽：“你以为我是去送牢饭的吗？”
切原赤也揪着海带一样纠结的头发：“不是不是！呃……——请把我们诚挚的问候和歉意带给部长。”
当“歉意”两个字出口，像一道柔软无锋的剑，却能轻易戳破众人刻意的回避和假扮的轻松。
所有人表情都不自然的僵下来。
赤也被瞬间冷却的气氛吓的不轻，哆哆嗦嗦：“我……我说错了吗？”
一时寂静无声。
只有柳淡定的合上绝密笔记，蓦地摆出冰帝牛郎监督“去吧”的架势，把众人生生雷得虎躯一震，复觉神清气爽。
柳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弦一郎，去吧，带着我们的歉意，去请求精市原谅。”
真田弦一郎就这么被网球部的家伙们推了出去，然后站到了这里。
想起出发前，网球部几十号人，全都如冰帝call附体般齐刷刷对真田来了第二次“去吧”pose，真田抽搐的勉强维持住鬼之副部长的严肃形象，落荒而逃。
——其实这群人只是用着最别扭的方法给自己加油吧。这些松懈的家伙……
想起之前那幕，真田紧绷的嘴角也漾起了微小弧度。
现在他身后是被走廊窗边的树荫滤得斑驳的阳光，面前是那间写有“幸村精市”名牌的病房。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走进去的时候，突然的黯淡让眼睛有些不适应——窗帘闭合的很严密，阻挡了整个盛夏。
幸村闭目安静的躺在那里，神色平和，没有痛苦，也没有笑容。如果不是手背上还连接的输液针正把液体一滴滴灌进身体，真田有那么一瞬甚至想上前探看他的鼻息。
静默许久，真田才听见自己有些飘忽的声音：“你……还在睡吗？”
一直安静的幸村略偏了下头，声音像是费了很大劲才挤压出来：“真田吗？”
“是我。”
幸村仍旧闭着眼，只是含含糊糊“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仿佛将再度陷入睡眠。
空气沉郁得似乎全部凝结下来，和方才所在的网球场恍若隔世。
“抱歉……请坐吧。”
像是疲惫不堪，幸村张开的双眼还带着沉沉倦意。
真田在床边椅子坐下，目光落到床头的监护仪上——每分钟心跳呼吸次数、血压高低、甚至是血液中氧含量……身体机能从未如此清晰的展现在旁观者面前。——虽然对于这些数字的实际意义他并不知晓，但能够确信的是在这场生与死的比赛中，幸村胜利了。
他们互相承诺在各自的赛场上获胜，如今一个实现了，而另一个成了谎言——如果注定这两者只能兑现其一，似乎又该庆幸失约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幸村。
“能扶我坐起来吗？”病床上的人扯出一个浅淡笑容，“躺着说话不礼貌呢。”
真田一言不发的走到床尾，慢慢摇起靠背，再伸手探过幸村背后，帮他调整坐姿。隔着棉质的病服，能触到突兀的肩胛骨。
做完这一切，再默然的坐回去。
“这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你什么时候变客气了？”
“我明明什么时候都很客气。”
某人嘴角的笑意深了一点。
某人的叹气明显了一点。
“有那个力气开玩笑不如静养精神。”
“是，是。我太松懈了。”
真田从来不是善于应付调侃的人，只能生涩的将话题转到自己更为关心的地方：
“应该，很快就能痊愈了吧？”
“大概吧。”浅笑停留在脸上，“——还没来得及问你，莲二他们呢？”
“那些家伙说你刚动完手术，怕吵到你所以不敢来了。”
幸村这回连眉眼都弯了起来，虽然看上去依旧无力，但昔日属于那双眸子的光彩正在缓慢绽放。“他们啊，还真是……”
“对了，”真田像是想起了什么，把背在肩上的球袋放下。他努力的回忆临行前每个部员的交代，感觉自己十几年人生中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我帮忙带话——赤也说他即使不睡觉也会在你回去之前把英语考及格，文太说他会加倍训练体力，柳生说正逐步提高他和仁王的同步率，莲二说……”
幸村很认真的听着，隐去表情的面庞苍白柔和。
直到真田喋喋不休播报完毕，一时无人接话，空气在寂静中似乎又开始变得粘稠。
“昨天醒过来后听护士说，大家一直在手术室外守到很晚都不肯走，最后居然是家长来了才把人带回去。”
幸村的目光越过真田，看向某个或许并不存在的远方。有些像喃喃自语，断断续续，带着不易觉察的苦涩：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很感谢你们，一直以来……”
真田觉得喉咙一阵酸涩，他认输般的移开视线，盯着纹丝不动的窗帘，“非常抱歉，昨天的比赛……”
但酝酿许久的话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幸村平静的声音打断：
“我知道了。你们都辛苦了。”
“我们……”
“不用道歉。”他冲真田摇头，“你们都尽力了，谁都没有错。”
试着像之前一样微笑，却发现自己此时无论如何摆不出笑容。
“大家都在赛场拼命努力的时候，我只是一直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做。——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幸村别过脸，放在被单上的手不自觉的攒紧，指节泛出清冷的白色。
一只同样因为长期握拍而生出薄茧的手覆上幸村紧握的拳。
真田抿着唇，另一只手停留在帽檐上，然后摘下了帽子。目光没有了阻隔，展现在幸村面前的，是一双明亮坚定的眼睛。
现在这双眼睛坦诚的望向他：
“忘记了吗，我们共同的约定。少了你的立海就不是完整的立海，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部长。”
因为你是无可取代。
因为我们在一起，所以无所畏惧。
向前倾身，牢牢握住幸村瘦削的肩，掌心的温度清晰的传递过去：
“请你带领立海再次站上顶点。”
那一瞬，仿佛又听见遥遥传来的“常胜立海大”的呐喊，一遍一遍，回应着心跳。
刚刚还说着“谁都没有错”的人，现在微微颤抖着。有水滴从他脸上落下，一滴滴渗入真田身上的立海队服。
“……对不起……”
他曾经是完美得如同受到神明眷顾的少年，此刻虚弱得连独自坐起的力气都没有。他曾经是被称为“神之子”的少年，此刻只能承担失败的痛楚。他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少年，半年多的重病耗去了太多希翼与梦想。
真田觉得心被抽紧，连肺里的空气都一并挤了出去，发不出声音。他只能收拢双臂，搂住仍然颤抖不止的肩膀。
落在身上的眼泪，从滚烫转成冰凉，氤氲一片，最终归于沉寂。然而胸中那份属于王者的骄傲，任是荆棘坎坷也无法将其抹去。
“我……不会再迷茫了。”
现实与记忆重合，短短一昼夜，同样一句话，相隔的是刹那芳华、凤凰涅槃。
“……弦一郎，我回来了，等我。”
真田起身去拉开窗帘，炙热了一天的太阳让这远离夏日的房间转瞬就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他回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对病床上的人说：“欢迎回来。”
気がついたら心の中
やさしい風がふい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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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END 正文继续TBC
（掰的很伪……OTL P.S:我很喜欢幸村在医院里大嚎（喂喂）的那个情节，其实这娃也就是个普通人——但是！鉴于医学常识，这里没让他手术第二天就那么鸡冻，伤口会裂的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番外（SY） 明日への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