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她的咒术师》莫莉亚

232、232

　　数股力量冲向天网，冲向天网之上的羂索。

　　羂索看着冲他而来的术士们，特别是最前头的两人：披着夏油杰皮的天元，以及五条悟，露出抹冷笑。

　　他静待这两个最棘手的家伙找死。

　　同一时间，“天元”和五条悟感受到羂索的恶意。

　　五条悟的眼中甚至出现了平常难得一见的高空天网。

　　然后，仰视的视线稍稍向下，看到了略高于他，但因为被龙咬着腾空而显得优哉游哉，好似高专时期那个一贯从容又欠揍的杰，嘴角不由上扬：

　　真好！

　　终于不是一年前那副活在世上就是遭罪的死人样。

　　但下一秒，想到涩谷地跌地下站的经历，五条悟嘴角的笑容凝结。他瞬间出现在这个“杰”面前……脚踩咬着“杰”的那张龙嘴，一副只要感觉不对就一脚下去的阴冷。

　　他眼中的“杰”没有在意，只是对他比了个他们高专时期的暗号。

　　五条悟因这暗号一愣，同一时间，六眼给他反馈了瞬间出现在“杰”身上的咒力痕迹。紧接着，一段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

　　那是发生在夏目施展“领域??黄泉神国”后的一幕。

　　“黄泉神国”现世，人间，至少天网范围内的人间，于千年后，再次和黄泉连同。

　　粗暴的讲，曾经，只要方法正确，人可以前往黄泉，也可由黄泉返回现世。

　　但在千年前的某日，某人堵死了沟通现世和黄泉的通道。至此，只有被黑白鬼使引渡的亡者才能前往黄泉。
　　如果错过引渡，就会成为孤魂野鬼，最终化为世间能量的一部分。

　　在众神陨落，咒力之神执掌唯一神位的时代，这能量有且只能是咒力。

　　当世间的咒力浓度超过安全阀限定的最高安全数值时，六眼就会诞生。

　　六眼关联天网，天网一定程度上关联咒力之神。咒力之神就算不管事，也会在六眼存在期间，在六眼附近制造一条通往黄泉的单行通道。

　　通过这条单行通道，世间的咒力，包括和咒力沾边，但还没彻底咒力化的亡者灵魂，开始源源不断排入黄泉，直到咒力浓度低于最低安全数值时才会自行闭合。

　　所以六眼一经诞生，就是咒力和咒力凝结所化的咒灵们最最敬畏和无法自控喜欢，喜欢到忍不住靠近，又忍不住杀死的存在。

　　到五条悟这代，作为五条悟手下魂之一，身体又没被特殊处理，所以如普通人那般死去的夏油杰就比任何人、咒灵都要迅速的进入黄泉。
　　从这个角度讲，他死得特别彻底，连点灵魂都没剩下。

　　但是，他又死得不够彻底，因为他的尸体还在鲜活时就落到了羂索手中，他留在身体上的执念被完整保留了下来，进而被羂索利用。

　　现在，黄泉再次连同人间，被完整保留的执念自动吸引执念的主体，也就是夏油杰的灵魂。

　　然黄泉可不是好地方，特别是连最后的黄泉系神灵都不得不离开，甚至已离开500年的时代。
　　所以就算只入黄泉一年，夏油杰的灵魂也只剩下一缕残念

　　执念吸引了残念。

　　残念一进入身体，视线就被献祭自己，打开“黄泉神国”的夏目吸引：那是他不舍得伤害，甚至舍弃一切都想要保护的年轻又鲜活的术士一员，结果却因他，因占据他身体的羂索，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同时，作为此时身体主人的天元，同样被夏目吸引。

　　但吸引天元的，却是正在夏目身上醒来的晴明。

　　天元想起了千年前的相知相遇，和因立场等原因产生的针锋相对，甚至无数次恨不得弄死对方，给各自守护的人们一个太平。

　　之后，因为同被“夏目”吸引，灵魂上马马虎虎算发生了共鸣，夏油杰那股历经黄泉厮杀都能幸存下来的残念，凭借本能，撕开了天元的意识，冲击了天元和羂索的契约，也是羂索对天元的束缚，使得天元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而作为“回报”，天元长达千年的记忆则洗礼了夏油杰的残念，差点让夏油杰成了天元的一部分。

　　但他最终没有成为天元的一部分，因为天元对他使用了羂索的术式，也是羂索真正的术式：虚假人格。

　　通过虚假人格，就算是残念，也让他能够作为夏油杰的“完整灵魂”而存在。

　　当然，这“完整灵魂”是天元根本身体信息，和二代天网因构建时期的时间紧，被迫折腾出来的数据收集能力，收集到数据，模拟构建的灵魂。

　　所以这“完整灵魂”和真正的夏油杰还是存在一定的出入。

　　但就算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至少在“完整灵魂”存在期间，在没有更高权限的“虚假人格”，例如天元，又例如比天元更高等级的灵魂争夺的情况下，那么作为“完整灵魂”的“夏油杰”就有权使用身体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咒灵操术”和天元的结界术。

　　之前，他就是通过借用天元的力量，通过“咒灵操术”，操纵那条正常人都看不到的神龙解决那票受rou体术士的。

　　可惜神龙的真正主人回神，夺回了神龙的所有权，甚至报复性的咬住他，把他往天网，也是死路带。

　　同时，随着离天网的距离越来越近，天元和天网间的共鸣越来越强烈，也让他逐渐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不想让五条悟纠结这种琐事，所以对五条悟放开记忆，但同时又选择性的回避了某些真相：
　　例如，一旦身体撞上天网，一旦天网强行/天元被动夺取身体的所有权，那个已被伏黑和钉琦联手破坏的人偶，就是他和天元的最终结果。
　　到时候，天元随他入黄泉，而天网因天元的“不死”结束，正式崩溃。

　　所以必须在天网崩溃前消灭羂索。

　　“原来如此！”五条悟看到了“夏油杰”，也是夏油杰想让他看到的部分，知道了挚友的曲折回归经历，终于放心的笑了。

　　“悟，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夏油杰”跟着笑，手指翻动，对五条悟做了他们高专时期的暗号：
　　他让五条悟放心去天网外，而他会在这期间解决这条讨厌的神龙。当然，考虑到神龙的等级，所以会花一点时间。

　　“嘿嘿！”五条悟信了。他正有此意。所以他了乐颠颠计算自己和正盯着这里的羂索的距离，摩拳擦掌的准备给这个讨厌家伙当面来个“术式??茈”。

　　“这个家伙！”然而，在出发，也是瞬移的刹那，他却一脚踩在“夏油杰”这张让他脚痒的脸上，惹得“夏油杰”本能想要揍他。

　　“哟！你在找我吗？”可下一秒，五条悟消失，眨眼出现在天网之外，出现在因不敢置信而睁大六只眼睛的羂索面前。

　　羂索：我屮艸芔茻！说好的“死灭回游”拒绝规则之外的人呢？

　　羂索来不及反应，就被迎面袭来的“术式??茈”击中。

　　他的身体瞬间被高速旋转的能量波撕裂，生命堪称进入倒计时。

　　“耶！”五条悟兴奋的比了个胜利手势，随之向下望去，他看到因此而对露出大大笑容的“夏油杰”。
　　同时，他看到“夏油杰”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能在最后看到这样的你，真好！对不起！谢谢你！再见！】

　　“……”五条悟懵，等回过神时，咬着“夏油杰”，但此时已是咬着天元的神龙已撞上天网。

　　撞上的那一刻，夏油杰额头上的缝线断裂，里头的脑花因惯性迸出，但在触及天网的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紧接着化为粉尘。
　　同时化为粉尘的，还有脑花碰触的天网。

　　之后，以脑花碰触的天网为中心，粉尘化的范围扩大，眨眼之间，天网就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2米的空洞，并依旧在扩张中。

　　“老师！”乘坐鵺而来的伏黑接近。

　　他看不到正在消失的天网，但看到了呆呆站在空中，傻傻看着漂浮于空中，但脑壳打开的羂索的五条悟。

　　他震惊：这么傻，一定不是他的老师，不对，五条老师一定遇上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傻了？

　　伏黑不解，但持续接近。

　　当接近至羂索的刹那，突然毛骨悚然，好似有什么无法承受的危机袭来。

　　他懵，下一秒，依旧望着五条悟的视野出现了一只爪子，一只指甲都比五条悟那超过1.90M的个头还要巨大的爪子，就在五条悟的身后，正缓缓接近五条悟。

　　他惊，惊得睁大眼睛，也惊得长大嘴巴。

　　他想要出声，他想要警告五条悟。

　　“老……师……”但当真正出声时，他发现自己的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到，甚至连碰巧掉在他脚边，掉在鵺上的羂索，都发出了比他更响亮的声音……虽然那是落“地”声。

　　同一刻，那只巨爪触及五条悟的后背。

　　五条悟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扭头，甚至本能加固身上的“无下限术式”的防御能力。

　　但就算这样，他依旧被这只巨爪，一爪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