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爹咪*触手系咒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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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幸？”
黑发绿眼的高大男人沉默良久，嘴角的伤疤抽动了一下。
他没有再次攻击，只是站在一旁，用握着咒具的手打了个招呼，生疏得简直像是在大街上遇见了不太熟的老同学。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佐藤幸发出了一道模模糊糊的、闷闷的声音。
时隔多年，触手系咒灵学会了如何用本体直接模仿人类的语言。只是她毕竟没有声带，模仿出来的声音阴暗嘶哑，如同某种不详的风窸窸窣窣卷过山林。
“你要阻拦我吗。”
伏黑甚尔凝视着漆黑一片的咒灵，深绿色的眼睛一片幽深，淡淡地说。
“那我们就是敌人了。”
“不过，扰乱平衡的六眼在长成前就被杀死，对于咒灵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伏黑甚尔嘲讽地笑了笑。
“还是说，他是你新的收藏品，他很稀有，你很喜欢他？也对，你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很在意六眼。”
男人站在那里，高大挺拔的身材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嘴角分明还带着笑容，眼中却幽暗无光。
他很强，即使他自称废物。
佐藤幸听到“敌人”那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简直都要气笑了。
“别开玩笑了。”
咒灵将用触手重伤濒死的五条悟小心妥帖地安顿在地上，嘶哑的声音如是说道。
“比起他，我更在意的是你。”
“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钱来做这种事，甚尔。”
精通人类社会法则的咒灵口吻相当不屑。
“那些自己都被当成工具使的诅咒师能给你多少钱？有一个亿吗？我付你双倍。”
“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伏黑甚尔懒懒地眯着眼。
“我接任务的时候确实是为了钱，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天与暴君话音未落，瞬间向咒灵袭去，为五条悟准备的咒具在空中划出一道迅猛的风痕。
“——让被上天眷顾的六眼死在没有咒力的废物手上，不是很有意思吗？”
“幸，这是你教给我的。”
一击未中，伏黑甚尔毫不在意地转移目标，攻击指向倒在地上的五条悟，被咒灵的触手硬生生拦下。
“只要是觉得有意思的事，直接去做就行了吧。你以前也只是觉得我有趣，不是吗。”
漆黑的触手被咒具斩断，又快速地生长。巨大柔软的身躯速度极快也极其敏捷，不攻击的话连伏黑甚尔都难以找到破绽，可咒灵偏偏裹挟着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高中生，让自己成为了绝佳的靶子。
伏黑甚尔没有停止攻击。
“不要挡在我面前，幸，我会杀了你的。”
“我们到底谁是人类谁是咒灵啊！”
受伤的特级咒灵躲避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沙哑的声音毫无条理地怒吼道。
“禅院甚尔！你要是杀掉六眼再杀掉星浆体，你知道多少普通人会受到影响吗？你也绝对会被追杀！姐姐怎么办？”
“啊，你说她啊。她死了。”
伏黑甚尔颇有些无所谓地说道。
“顺带一提，我现在叫伏黑甚尔，入赘了。别拿那个名字喊我。”
“我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伏黑甚尔一刀砍进触手怪脆弱的头部，甚至转了转刀柄，低声道。
“整个世界都变得混乱也好，被颠覆也好，我没什么偏好。”
疏于战斗的特级咒灵已经奄奄一息，漆黑的身体都变得有些透明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五条悟放在自己身后，触手将插进自己头部的咒具紧紧缠绕起来。
“那我呢。”
咒灵停下了动作，轻声道。
蔓延开来的黑色触手一点点收紧，最终变幻出了一个人类女性的身影。
她无力地跪坐在一片肮脏的血迹之中，纤细的手紧紧握着插入额头的刀刃，笑容疲惫。
“甚尔，你只是个要求很低的烂人。只要有个家，桌上有饭菜，回来的时候有人给你留灯，你就觉得够了，就能好好生活下去了。你以为我这种违背本性的生活方式是从哪里学来的？你又不喜欢混乱，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我诅咒你，好好活下去。”
伏黑甚尔怔了一下，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他记忆中的佐藤幸还停留在那个任性、高傲、又聪明得要死的女高中生，随便做点什么都有一堆人愿意附和，没有他只会过得更好。
可眼前的咒灵已经完全是成熟女人的姿态了，精致的大波浪卷发被血迹弄得狼狈不堪，眼神中竟然是失落与哀求——那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佐藤幸】脸上的表情。
“你说你给我起名叫【幸】，是幸运的意思。”
佐藤幸虚弱地笑着，眼角溢出了漆黑的泪水。她不应该有泪水这种东西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副拟态是哪里出了问题。
“禅院，不，伏黑甚尔，你简直是我最大的不幸。”
“咳、确实。”
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佐藤幸转身，发现白发蓝眼的少年竟然缓缓站了起来，原本的重伤似乎消失不见了。
干涸的血痕弄脏了他的脸，那双湛蓝的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神明在这一刻降临在人间的化身。
“小黑，看在你帮忙拖延时间的份上，我不会弄死他——但老子真的非常不爽。”
他比出攻击的手势，如是说道。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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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浆体任务，失败。
高专学生五条悟期间觉醒反转术式，重伤天与暴君伏黑甚尔。伏黑甚尔被某未登记特级咒灵救走，疑似令他叛逃禅院家同一咒灵。
高专学生夏油杰放弃让天内理子与天元同化，两人平安。后证实天内理子或非星浆体，天元并无反应。
咒术界平静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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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品川区，高层公寓。
佐藤幸洗完澡，穿着浴袍，脸色苍白地躺在了沙发上。
咒灵的恢复速度很快，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但内里的损耗还要咒力补充。
“喂，别装死。”
她伸脚碰了碰地板上男人的肩膀，被他没用多少力气地一手抓住。
“你把我家沙发弄脏了，听见了吗，伏黑甚尔。”
重伤的男人坐在大理石瓷砖上，后背靠着沙发，鲜血不断从他的伤口处渗出来，淅淅沥沥落了一地。
他勉强抬起头，深绿色的眼睛微微弯起，向佐藤幸露出一个放松的笑。
“怎么感觉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啊。”
“是指你老是受伤吗？长点记性吧废物。”
佐藤幸让脚踝挣脱了男人无力的手，在茶几柜里翻了翻，找出公司不知道多久前送的紧急医疗箱。
“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别死了，尽让人操心的人渣。”
“嘴上、咳、还真是不留情啊，幸。”
伏黑甚尔摊平了身体，任由佐藤幸动作生疏粗暴地替他上药包扎。
他只是凝视着佐藤幸的脸，良久，抿了抿嘴唇上留下的伤疤。
“你是个咒灵。”
伏黑甚尔喃喃道，不知是在告诉自己还是在和佐藤幸说话。
他侧过头，仰起的脖颈暴露出脆弱的动脉位置，深绿色的眼睛难得温润，像只解除所有敌意的野狼，笨拙地向主人示好。
“如果你是个人，对我说那种话，我绝对会觉得你爱惨我了。”
“但你又不傻，幸，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让我为你卖命也好，当个供你取乐的玩具也罢，都可以。”
佐藤幸缠绕绷带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即重重地拍了拍伏黑甚尔的脑袋，恼羞成怒道。
“你就tm当我是个傻子吧！能动了吗，能动了自己包扎，我回卧室了。”
就当她是个傻子吧。
伏黑甚尔呆呆地想了想这句话的意思，几分钟后，突然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爹咪*触手系咒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