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和玛丽苏开玩笑》打酱油而已

43、逃票

　　凌晨四点，在桥洞底下纸箱子里熟睡的路菲被人强行拖出来。
　　“走，咱去伦敦。”
　　路菲呆滞地看着眼前背着巨大旅行袋的金妮，把一滴流淌得很欢畅的口水吸了回去。
　　“醒醒，去伦敦！”
　　她把两只睡眼惺忪的狗拽到面前，拿出一幅地图，仔细研究。
　　“我们在雷丁，地图上显示离伦敦不远。雷丁距泰晤士河很近，所以附近那条河可能是泰晤士的支流，我们沿着它走，遇到分岔就扔鞋子，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有船愿意载我们一程，最迟今天晚上也能到伦敦。”
　　听过此番推论，两只狗有一种要踏上不归之旅的预感，争辩起来。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金妮用一条强有力的理由迫使路菲与小黑不得不遵从她的决定，一同顺着“疑似泰晤士河”向东前进。
　　夏天的时候，太阳上早班加夜班，还不到五点，天已经半亮，金妮的干劲也随着天边的晨星慢慢隐去，最初的兴奋之后是积攒的疲惫，她想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身体就开始不听使唤，不得已，两只狗抵住她的腿弯费劲地向前推进。
　　“路菲，你们去伦敦吧，我在这自生自灭……”
　　金妮发现自己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的音乐里，猛地回头，被一束强光打了一记右勾拳，闪得双目近乎失明。
　　“别对着人打远灯！”
　　她挡住眼睛，等满目金星一颗颗散去，从指缝间看见一辆三层紫色巴土在淡淡的晨雾中呈现出来，它的挡风玻璃上用金色的大字写着“骑士巴士”。
　　“是个小孩？你在校外使魔法？”一个身穿紫色制服的年轻人跳下车。
　　金妮想起小的时候跟爸爸乘过这种公交车，“伸出点亮的魔杖，骑士在你身旁”是他们的广告标语。
　　“我没有。”金妮指指身后的背包，她的魔杖高高地插在上面。
　　“那就怪了，没别人了。”紫色制服向四周环顾，雷丁地势低平，视野开阔，除了金妮再也找不到其他人。
　　“你要不要上车？”
　　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打断了乘务员的话，他慌慌张张向车尾跑去。
　　“该死的，又把谁吸进去啦？”跑到一半，他又从一扇窗户中伸出头来对金妮喊道：“想上来的话自己找个位子，我有急事！”
　　他缩回去的时候，用后脑勺狠狠地袭击了窗框。
　　那一定疼死了！金妮想着，带头跳进车门。
　　车里客人寥寥可数，一二层零星坐着一两个，三楼完全是空的。
　　金妮在靠窗的地方选了个铺位，软绵绵地瘫在上面。
　　车子发动了，不是老老实实朝前开，而是一蹦三尺多高，速度如野马，气势的公牛，比职业赛车还疯狂，把金妮等人像网球一样被抛来丢去，外加还记录了比分。
　　“路菲，小黑！”金妮抓起一条床单把自己和两同伴紧紧绑在床腿上，“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身上那点小钱，付咱们的车费肯定不够。你们也看见了，这个司机师傅开车那么狂野，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坐霸王车，他八成得从咱们身上挤出汽油。”
　　地板在颠簸，路菲和小黑都很沉默。
　　“车长——”金妮冲楼下大喊。
　　“等会，忙着呢！”
　　“几点到伦敦？”
　　“没准，到了我叫你！”
　　金妮考虑片刻，颤颤巍巍地爬到床上，嘱咐路菲时刻侦查车长的动向。“看见他上来马上叫醒我，我太累了，先睡一会。”
　　她的意识向梦中游去，很快来到混沌的深处。
　　路菲尽职地蹲在一楼的楼梯口，监视着在车尾手忙脚乱，拧成一团的车长。
　　车长好像遇到了大麻烦，花了半天功夫才直起腰，已经没力气来收票了，甚至忘了金妮这个新上来的乘客。
　　直到下午四点，最后一个乘客也提着行李走出了车门，路菲听到司机对乘务员说：
　　“再去趟伦敦就回去换班。”
　　伦敦就要到了。
　　路菲飞奔回楼上，用爪子拍醒金妮，后者一睁眼就弹了起来，背上行李，打开天窗。
　　“你们俩，上！”金妮站在天窗下，双手在腹前交叉“跳上来，我托你们上车顶！”
　　小黑反应灵敏，听了这话一个箭步上前，借金妮的掌心为踏板，登上车顶，再和紧接着跟来的路菲一块拉起了金妮。
　　骑士巴士正在山路上奔驰，毫无顾忌，横冲直撞，一切障碍统统为它让路，疾风在金妮耳边呼啸而过，撕扯着她的头发和脸颊，把她的声音都给吹散了。
　　“等会到站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车尾跳下去，能跑多快跑多快，明白了吗？”
　　路菲和小黑正用爪子紧紧扒住车顶，留下一道道抓痕。
　　金妮端坐在他们身边，嘲笑两只狗的狼狈。
　　“你们干什么这么紧张？像我一样放轻松，好好享受飞一般的……”
　　她将近十二年的生命中，说话从来没靠过谱，只有这次，不幸被她言中了。
　　谈笑风生的当口，骑士以极小的锐角玩了一次飘移，在惯性的帮助下，金妮笔直地飞了出去，在她预定降落的地方，一条大河，波浪宽。
　　“哎？路菲，你们怎么拐弯了？”
　　噗通。
　　金妮真的按照当初的计划，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