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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三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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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菰曦月双脚落在地面时,她已身处在一座静怡的庭院中,不时有梨花飘落在她的身上,地面被梨花铺成一片雪白,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淡雅的梨花香,小院的东北角依山坐落着一处房屋。
“这是你家?”
秦月瑶环顾四周,以往的种种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搅得她的心里不是滋味,轻叹一声将浮现出的画面吹了个干净。
“曾经的家。”
秦月瑶眉宇间飘过的那抹哀伤,终究没有逃过菰曦月的视线,这里应该有很多属于她和苏天宸的记忆,一下子回来难免会令她触景伤情。
菰曦月手悄悄搭在她的手心中,轻挠着。
“与你蛮相配的,清雅别致。”
掌心中的瘙痒感,让秦月瑶难以忍受,可心头却异常的温暖,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防备着她再次捣蛋。
“你喜欢就好,这几日便委屈你,暂时住在这里,等我忙完了,带你回万域。”
秦月瑶看向四周,始终觉得不太妥当,神族那群人,万一得知了菰曦月在这,指不定又要打上门,抬手之间,整座山被镀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光芒。
“你这是做什么?”
对于菰曦月的疑问,秦月瑶只是笑着,却未回应,有些事告诉她反而会徒增烦恼,不如不讲。牵着她走到梨树下,落坐在石凳上。
“你暂且在此歇一会,我先去屋内收拾一下,久未居住,怕是有很多灰尘,待我收拾干净,你再进屋歇息。”
秦月瑶走进屋内,家具摆设并没有呈现出想象中的灰蒙蒙。
她走近桌前食指擦过桌面发现一尘不染,而摆设一件件依着她的习惯摆放得很是整齐,不由地轻笑了起来,看来是湛茗时常过来帮忙清扫的。
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熟悉的红木匣,那枚鲜红的相思木静静地躺在里面。
秦月瑶将它捏在手中,看了徐久,喃喃细语道:“寻个机会,还是将它还回去吧。”
说着,将相思木收回在神识中,刚睁开双眼,耳边便响起湛茗的声音。
“秦月瑶,你回来带个魔族也就罢了,还设置结界,连我也拒之门外,这就过分了吧。”
听见屋外的大喊声,秦月瑶第一时间担心的是菰曦月会不会因这话闹心,调头赶紧朝外走去,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正欲进门的菰曦月。
“阿瑶,你要不就把结界打开,让她进来吧,既是你的挚友,我想她不会欺负我。”
秦月瑶的心思都扑在了菰曦月的身上,搀扶着她面无表情地回道:“我先扶你进屋。”
谁知那湛铭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秦月瑶,你再不放我进去,我这就去寻神君,后果你应该知晓吧。”
秦月瑶脸色明显沉了一下去,倘若湛铭真的去寻了那人,就会带来数不尽的麻烦事,况且她真的会说到做到,无奈之下在菰曦月的额前落下一吻。
“你先进去歇着,我去去就回。”
“我等你,快去吧。”
得到了菰曦月的首肯,秦月瑶这才算放下了心,瞬移到了山门,就看湛铭悠闲地斜靠在,刻着“洛梨殿”三个大字的巨石上,一副奸计得逞地模样。
湛铭:“终于舍得出来了,将结界打开放我进去。”
秦月瑶选择无视她,与她相处百年对她的性格脾气自是一清二楚,若不是因为菰曦月,怎会受她牵制,说起话来自然很不客气,语气冷冰冰地就似千年的冰川没有温度。
“有事在这说。”
就是如此的态度,偏偏遇到湛铭却未起到半分作用,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嬉笑。
“看你那样,我又不会对你家小娘子做什么,护得那么紧做什么?”
湛铭掌心红光闪过,在她手掌之上便凭空出现了一个竹篮悬浮着,随着她手一挥,竹篮又悬于秦月瑶面前。
“给你,你那也没什么吃的东西,别饿着她了。”
秦月瑶朝着竹篮内打眼望去,的确是满满一篮子的食物,自己倒是忘了准备吃给菰曦月,还是湛铭细心。
秦月瑶在结界上开了个洞口,那洞口小得只能容篮子进入,防备着湛铭乘机溜进来,秦月瑶指尖勾动,篮子便飘入结界内,而后又立马将结界封闭严实。
秦月瑶将竹篮收好和湛铭道了声谢,转身就准备回去。
秦月瑶的那声淡如清水的谢意,将湛铭心中的热情一并灭了个透彻,她为了讨秦月瑶的欢心,都跑去给那魔族贱种准备食物,想不到对方还是这般不温不火的态度。
“你就这样走了?几百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对我这般不冷不热?”
伴着她的话音,秦月瑶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对她没有任何的眷恋,迫不及待地向着山中人奔去,甚至连简单地回应都好像是浪费了她们的相处时间。
湛茗冷哼一声,将视线锁定在她离去时,留下的法术印记上,那薄如蝉翼的云烟,像极了秦月瑶对她的感情,一吹即散,她的眼底寒意再也压制不住地冲了出来。
“这副模样还真是诱/人的劲,耗费心血下这么大的一盘棋,秦月瑶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等湛茗回到战神殿中,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故人相见,自是勾起了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的她,因为身有半魔血统,在神界受尽了欺凌,没有朋友,没有同伴,人人都嫌弃她。
她与秦月瑶的相遇,正是她最落魄的时候,她的被褥行李都被人丢进水塘后,只能蹲坐在水塘旁懦弱地哭泣。
秦月瑶:“若想继续让人欺辱,那便哭。若不想,就随我来。”
湛茗循声仰头望去,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下,是秦月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可就是这种神情给了那时的她无尽的勇气。
秦月瑶的到来,给她灰暗地人生中,带去了象征幸福的曙光。
秦月瑶带她回到洛梨殿,悉心照料并教导她修行,二人朝夕相处之下,她对秦月瑶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在她的印象中,秦月瑶虽然冷言冷语,但总是对她照顾有加,她理所应当地认为秦月瑶待她与旁人不一样。
她便暗暗下了决心,要靠着自己的本事登上战神之位,那时就有了与之匹配的身份和地位。
可令湛铭没有想到的是,她出生入死历经无数磨难,最后如愿以偿地登上战神之位,而得到的回答却是,轻飘飘地一句。
秦月瑶:“女子之间怎能谈情说爱。”
到现在湛铭还记得秦月瑶那时的表情,错愕中带着几分厌弃。
最可恨的是秦月瑶居然在她出生入死的时候,与魔族的苏天宸交好,甚至还要她为其保守秘密。
二人更是在她眼皮底下,恩爱有佳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从那刻起,湛茗便开始决心复仇将其拆散。
湛铭设计将他们的神魔禁忌之恋,暴露在众人眼前,暗地轰动一众神民将她绑上诛神台。
明面上却为秦月瑶说情,本打算等到诛神那一天,她再去将其救下,这样秦月瑶多多少少会对她有些情意。
可人算不如天算,万万没想到苏天宸竟然会拼了命,以一人之力生生救下了秦月瑶。
好在苏天宸死了,他的死还没有让湛茗高兴多久,随之到来的消息居然是,秦月瑶甘愿以身赴死救下了那魔族,落得身死魂散的结局。
失去秦月瑶的那段时间,是湛茗过得最灰暗的时光,她只想将他们拆散,却不想秦月瑶就这样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在得知青玄,将秦月瑶的魂魄送往异界投身的消息时,湛铭觉得是个好机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灵魂,生生撕裂,化分出一魄一魂,并附上对秦月瑶的执念,投生到异界为艾达陪着。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希望满满,失了记忆,又为凡人,只要相处时间够久,就不怕秦月瑶不对自己动心。
讽刺的结果,好像是无情地嘲弄,秦月瑶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只会吃软饭的林枫,她心中气不过,便一时气愤引诱林枫杀了秦月瑶。
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已经设计杀了秦月瑶两次,她也算是解了恨,泄了愤,可接踵而至的悔意,将湛铭折磨的生不如死。
好在神明可怜她,让秦月瑶再一次重生回来,而且是男身,得知消息的她兴奋不已。
秦月瑶第三世为男子,那就不会有什么女子之间,怎能谈情说爱的鬼话了,所以故技重施,一魂一魄就成了如今的芷芸从小相伴。
命运仿佛与湛茗总是过不去,秦月瑶第三世的确爱上了女子,可那个人依然不是她。
湛茗追随了秦月瑶三世,却没有一世是让其动过心的,三世的经历,她也不是毫无收获,最起码让她知道了,秦月瑶并不是介意性别,而是对她这个人根本无意。
湛铭越来越不甘心,越来越难以割舍对其的感情,一方面想彻底毁了秦月瑶,另一方面更想将秦月瑶囚禁起来,就算是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满足了,眼下那卑贱的魔族女子竟然有了秦月瑶的骨肉,这种事她决不允许。
随着三世的记忆解封,湛铭的双眼早已猩红,这次她要秦月瑶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