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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贺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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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霜衣这一声叫的陆相心肝一颤,头皮发麻,他停住脚步扭头看向陆霜衣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还要干嘛!”
妈的,你要开个商社不算,难道还想再要点别的!你咋不上天喃!
人说狮子大开口,这陆太后就不知道什么知足二字,俨然是要做一只“天狗食日”!
陆霜衣嫌弃的白了陆相一眼,她是没多少下限,可仁宗的底线她比陆相还清楚好么。看看这老家伙,掐半截跑不说,脑子真的是只装水了!
“呿!陆相爷,这商社是做事儿的条件,这事儿还没说喃!”
哦……
陆相安定了,妈的都要给他吓尿了,他真怕这逆子语出惊人,他还没开始“雄图伟业”就得被对方给玩死!
陆相也不坐回去了就站门口背着手看着陆霜衣,俨然一副你要哔哔赖赖,自己扭头就走的架势。
“作甚!这趟去江南你有些想法啊?”
人家李牧是去赈灾的,虽然上辈子死了,这辈子叫陆霜衣盯着点,总不至于把命丢了就结了。
他给人家皇上提了醒,打算配几个侍卫给李牧,让对方多留个心眼,以李牧的才智化险为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若说里面最不安的因素,就是这逆子从里头捞钱而已。
逆子手里一堆人自保肯定没问题,论逃跑那是比谁都快,拿了金牌走上一遭,也算是给她以后婚假加点砝码,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敢提意见!?
陆相的切入点是这些,而陆霜衣的切入点却是一国太后。
她上下将眼前一脸不耐的陆相打量了好几眼,确定这老东西真不是跟她说笑,反而轮到她难以置信了。
陆霜衣:“你堂堂一国丞相竟然说出这等话,这几个月在宅子里难道被关傻了不成?!要姑奶奶去江南可以,可去江南做什么?一句话两个字‘盯着’,哀家盯什么?
他是想要谁被牵扯进去,还是想要多少人死?工部户部,问责到哪一品的大臣算完?我是盯银子的去处,是盯着官吏如何办事,还是他想要哀家把水患给解决了?总得划下个道来啊!
再则,这趟给他办事是按公差来算的。他出多少银子的路费给我?哪些人手支援?谁能信,谁能用,谁的驻兵可以调遣,出了事儿推谁出去兜着,捅破了天让谁去收尾?
陆相爷,这是江南水患的赈灾,钦差大臣出门!仁宗让我顾着总得有个方向吧,这金牌能有多大权利?这次出门白银八十万两,粮食六十万石,有兵有粮的要是李牧那厮伙同当地驻兵反了,哀家是先斩后奏还是取而代之?
若是他这个‘盯’只是个‘盯’字,那姑奶奶我就只用眼珠子替他看一看,旁的可一概不论了喃!”
这番话把陆相爷问的是目瞪口呆,他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这个孙女不是只是光会赚钱奢靡的富婆,而是个敢“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
他说这些陆相也想过,只是他们的想法谁也没算上陆霜衣这一茬,既然加上了她在里面,要放在什么位置的确该跟仁宗商议一样。
这会儿陆相也不跟她再聊,落下一句话扭头出了书房。
“那我再进宫一趟吧。”
看着此时还飘着墨香空荡荡的书房,陆霜衣砸吧着舌头端起茶水又灌了一口。
“啧!净耽误事!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越发老了却一个也不顶事!”
陆霜衣起身回了寒梅院,之前陆霜衣要补觉宫里的赏赐被他们搁在廊下,没让他们动怕吵了她休息,这会儿收拾的差不多了,还几样需要她过一过眼。
正说着满袖回来了,还带了一堆的厚礼,脸色却有些焦急。
陆霜衣还没开口,锦绣心下不好连忙问是出了何事。
“这是怎么了?”
锦绣连忙朝着陆霜衣福了福礼。
“小姐,奴婢回来的时候瞧着门口乌泱泱的围了一大堆的人,巷子里全是马车都走不动道了。奴婢寻人问了一下,他们说是来给小姐送贺礼的,可奴婢偷偷掂过了车上的箱子,那重量不像是贺礼,实心的,似乎都银子……”
陆霜衣眼皮子直跳,自己今日才在金銮殿上骂遍了群臣,不但没受罚还被封了乡君,最主要的是陆相爷也官复原职重获圣眷,这些人是上赶着巴结来了!
陆霜衣双眉一拧,“锦绣!吩咐门房从今儿起闭门谢客,谁来了也不见!”
锦绣赶紧去了,而满袖也将后头一碟碟的贺礼端到陆霜衣跟前来。
满袖:“长公主殿下知道您封了乡君很是开心,招了奴婢过去问话,让奴婢带回了好些东西,车上都要塞不下了。这梅花糕是您最爱吃的,长公主殿下亲手做的喃!”
陆霜衣心里一暖,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抬脚进了屋子,命人上了牛乳茶配着梅花糕是最好的了。
吃着糕点,看着下面的丫鬟捧着宫里出来的几样贵重东西让她过目,陆霜衣挑了些小玩意儿跟锦缎丝绸的让他们给府里的几位送了过去。
之前册封旨意下来之后几房的姨娘都赶来祝贺,可陆霜衣睡着,锦绣便替她将东西收了下来,这会儿也算回了个礼。
可忙完这些,便见莲环又捧了几只小匣子过来,陆霜衣眉头一拧,整个人的表情就不太对了。
“这谁送的?”
莲环眨了眨眼珠子,憋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小姐,这是早晨瑾王府那边送过来的。相爷别家的都没收,光把他的留下了。”
莲环很想问上一声这相爷到底得什么失心疯了,瑾王那个不中用的东西还收个劳什子的礼,再看看送的东西,简直是剧毒!
瑾王的?
陆霜衣心下一跳,自己这乡君可是对方为她要来的,不管是憋着什么坏主意,这情她必须得领。
陆霜衣瞧着托盘上的东西,是一套很是典雅的头面。
按例,乡君的服饰为翔凤褾,金凤罗十六幅,宣旨用犀轴,犹豫陆霜衣这封赏来的太突然,内务府根本没准备她的吉服,最快也要绣上一个月才行。
这头面配上那套吉服想来是非常适宜的。
其他是些大粒的东珠什么的,都是皇上赏给瑾王的,旁人得不来这些好东西。
钱当然是多多益善,既然相爷都替他收了礼,陆霜衣就不在乎贵不贵重了。
可最后却提进来一只鸟笼子,里面赫然是一只鹰!
雪色的毛羽上缀有褐斑,尾羽是纯白色的,一只喙又尖又长,那对爪子更是纯色如玉!
这是海东青?
《本草纲目》中记载:“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而诗人更是以“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来赞誉它。
海东青是靺鞨朝奉中原王朝的名贵贡品,被他们奉为“万鹰之神”、“神的使着”。
这鸟都是野生野长,由人捕来驯化后再以供助猎之用。由于海东青不易捕捉到和驯化,大徽还有一条铭文律例,凡是流放边关的罪犯,谁能捕上一只海东青即可恕罪!
瑾王竟然送了她一只海东青!
陆霜衣一时头如斗大,这贺礼来的太突然了些,打的陆霜衣措手不及!
陆霜衣想十动然拒,可这鸟她越看越是喜欢真有些舍不得。
上辈子陆霜衣被拘在宫里,养上一只金丝雀或是鹦鹉的已经是不错的乐趣了。
可她重新来了一次,没想到自己还能养上一回鹰!
飞花提着鹰,陆霜衣底下的丫鬟虽然胆子是大,可到底没用做暗卫的人懂这些,看着那尖利的爪子,简直是退避三舍。
留不留是一个问题,留下来怎么处理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陆霜衣纠结的很,看着周围一堆瞧稀奇的丫鬟,不由摸了摸鬓角头疼不已。
“有人会养这玩意儿么?”
周围一群的丫鬟纷纷摇头,别说养了,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反而是提着鹰笼子的飞花猛的点着脑袋,一脸的兴奋。
“奴婢养过!以前师父有一只,奴婢切肉喂了不少时候,不过没这只这么漂亮,可以捕猎还能送信,这东西很厉害喃!小姐咱要养它么?”
哦……
陆霜衣坦然了。
“行吧,它归你了,晚上别让它吵了我睡觉就行。”
得了准信,飞花一脸的开心,谢了恩赶紧将鸟笼子提走找地方安置去了。
这玩意儿可比她的命都精贵。
将手里的梅花糕碎屑拍掉,陆霜衣蹬掉了鞋子上了罗汉床。
莲环给她细细擦过了手,锦绣吩咐过门房回来,就看着她又开始发呆了。
看着他皱着眉苦大仇深的模样,锦绣有些好笑的问道。
“小姐这是想什么喃?”
陆霜衣的指尖轻轻敲着罗汉床上的小桌子,想了办法还是摇了摇头,见锦绣过来了不由觉得找个人问问也是不错的。
“你们说给瑾王回礼送什么?”
寻常可以做些糕点美食什么的,可瑾王是皇族身份贵重,又是个中了毒的,吃出什么问题陆霜衣担不起这干系。
衣衫用件那都是内务府优先紧着的,根本轮不到陆霜衣给人做。再说了,他们两人一个未婚一个未嫁的,穿身上这么亲密的,传出去可不好听。
金银什么的,太俗气了。再说陆霜衣自己都缺。
若不是瑾王身子不好,她都想从自己的漱玉馆给人送几个能弹会唱的姑娘了!
哦,不对,该是男倌才对。
啧!若真塞了人进去,那不是被绫统领给嫉恨上么!说不得一刀一个,直接将人砍了喃!
哎哟哟不行不行!
想想上一世,真要正儿八经论起来,恐怕只有开疆扩土的送他一片江山,才配得上瑾王那身谪仙的气质喃!
陆霜衣一时真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堂堂陆太后眼下居然混到了在想法子讨他皇叔摄政王穆燕洵的欢心!?
真特么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