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没出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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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邈在班里就是典型妇女之友，到处勾搭，一开学就把自己电话抄在黑板上，林款款本是不记得的。
女班长好像对这个体委有些特殊感情，甚至还偷偷背过他号码，林款款待在她旁边听她嘴里絮絮叨叨背号码，不记得都难。
可再次拨通这个号码时，赵邈嘴里的话让她涨红了脸：“不是我说，林款款，也没见你这么热情的对我，咋问了号码又问地址？赶明儿，你也这么关心关心我呗！”
这话说得林款款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清楚：“不是，他不是给我补课，我……”
“我懂我懂。”赵邈打断她的话，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别说，谢淮宴这人长得确实不错，我要是女生我也心动。”
和他扯七扯八都问不出地址，气急败坏下，林款款朝他冷笑道：“你不是女生你也可以。”
“林款款，你别胡说，我性取向一直坚定不移……”他着急辩解，被林款款打断了：“就说他住哪吧！”
“四苑小区二栋二单元304。”
得到想要的答案，林款款也不跟他废话，伸手就挂断了电话。
四苑小区是学校旁边的三无小区，除了几栋单元楼，锈迹斑驳的大铁门，几乎什么都没有。
一进门就看见几个大爷坐在树下围着下棋，老太太则是坐在一旁边嗑瓜子边闲话家常，见林款款进来，几个大妈眼睛便直溜溜的盯着她。
正值春节期间，小区门口到处是没清扫的红色炮仗残骸，伴着浓厚的灰尘将她干净的小皮鞋也染脏了。
林款款身上穿着奶黄色的棉服，花苞状的袖口配着两个大大的口袋看着乖巧可爱，她抱着饭盒，小心翼翼的看着身边虎视眈眈的野狗。
“乖啊，我就是找个人，你别跟着我。”林款款一向怕狗，那狗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吓得她愣在原地和它谈判。
旁边大妈看不下去了，好心出言提醒：“小姑娘，你别怕它，不会咬人的。”
“可……”林款款动一步，那狗便跟一步，嘴里还发出“嗬嗬”的声响，更是让她不敢多动半步，她声音有些发颤：“它老跟着我。”
远远的谢淮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近看，那小姑娘被野狗吓得不敢动弹，这么蠢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这就给你吓到了？”谢淮宴嘴角带笑，一只手插着口袋，站在一旁看着林款款与野狗的对峙。
林款款声音带着哭腔，看着他像是天神下凡：“谢淮宴！”
“嗯。”他边走向她，随手捡了块石头佯装要砸狗，那狗见他抬手，便溜溜的走开了。
“这小姑娘胆子真小，那狗怕人，你拿石头砸它，它不就怕了。”大妈絮絮叨叨的教导着林款款：“以后遇到狗别怕！”
“嗯。”她眼角还带着泪花，委屈的不行，朝着大妈小声道谢：“谢谢阿姨。”
“没事没事。”大妈挥了挥手，像是很不值一提。
但林款款真吓得不行，心突突直跳，生怕那只野狗又窜出来吓她一跳。
大过年的，谢淮宴身上穿着平时那件黑色羽绒服，里面搭着件姜黄色高领毛衣，手上拎着一只方便袋，看起来很沉的样子。
他看出了林款款的害怕，单手拽着她的帽子：“站近点。”
林款款乖乖凑到他旁边，看着他手上袋子里满满当当装着泡面：“你就吃这个？”
“嗯。”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家没人吗？”林款款皱眉，虽然父母常年在外，可没到过年的时候都会回来，谢淮宴这样子，过年就只吃泡面，家里没人吗？
“嗯，哪来那么多问题的？胆子这么小还来找我？”谢淮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嘲笑她被狗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林款款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原因，抱着怀里的饭盒献宝似的递给他：“我来给你送饺子的。”
“你自己包的？”谢淮宴瞥了一眼粉色的饭盒，林款款新换了个保温的，上头还画着Hollekitty。
矮他一头的小姑娘梳着丸子头，别了只小花发夹，随着她点头丸子也跟着动弹。
谢淮宴看着心痒，忍不住戳了戳那只圆滚滚的丸子：“什么馅的？”
“胡萝卜。”小姑娘眼睛圆圆的瞪着他，看着他将不安分的手拿下来才罢休。
谢淮宴面露嫌弃：“我不吃。”
走近楼道，楼梯很窄，铁质的扶手摇摇欲坠，林款款跟在他后面贴着墙走，生怕掉下去。
老式的防盗门门锁上了锈，单手很难开，林款款帮着扶着门，废了不少劲，这才将门打开。
家里没人，装修很简单，谢淮宴找了双拖鞋放在她脚边：“没别的拖鞋，先穿我的。”
她承认，在他弯腰帮她穿鞋的时候，她的确心动了。
谢淮宴嘴上说不吃胡萝卜馅的饺子，可林款款真将饺子放在桌上，他还是乖乖的吃了，只是嘴里没好话：“林款款你是怎么想到做胡萝卜馅的？我长这么大真第一次见这种另类的搭配。”
谢淮宴从来不吃胡萝卜，菜里有胡萝卜他碰都不会碰，这种对于胡萝卜的厌恶，苛刻到方便面里的干料包有胡萝卜他都会扔掉。
林款款特地把胡萝卜切的碎碎的混合着肉馅包成饺子，说起来林款款也不爱吃胡萝卜，但胡萝卜馅的饺子鲜香清甜，吃不出胡萝卜的怪味。
“好吃吗？”林款款盯着他，她微微笑着，只要谢淮宴说一句难听的她立马给他盘子掀了。
谢淮宴语气掩饰不住的嫌弃：“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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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微信提示音响起，打断了林款款的回忆，她在床上打了个滚，摸到手机，点开信息。
谢淮宴：到了。
谢淮宴：你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吧？
高中时期，谢淮宴每天晚上都会给林款款补物理，她爷爷奶奶也认识了这个长相俊俏的小伙子，对谢淮宴也很有好感。
毕业后，爷爷奶奶还让她邀请谢淮宴回家吃饭，感谢他帮她补课。
自从林父赚了点钱，搬进江宁后，爷爷奶奶就搬回农村老房子，不愿意来。
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只愿意守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林父林母也不强求，只是每年过年过节都会回家吃饭。
“挺好的，当年你走后还一直念叨着。”
谢淮宴看着信息，勾唇一笑，发了条语音：“这样啊！不然找个时间，款姐陪我去看看老人家呗？”
林款款今年忙着写文，确实很久没有回去了，被谢淮宴提醒也动了回家看看爷爷奶奶的心思。
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行啊，我随时都有时间，看你。”
“明天吧，我明天有空。”
“好啊！”
林款款和爷爷奶奶关系一直很好，从小父母在外工作，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虽然早就成年了，在爷爷奶奶面前自己还是个小孩，每次回家爷爷奶奶都忙的热火朝天，又是买菜又是做饭，比过节还丰盛。
甚至前不久爷爷还打电话来说，家里装了WIFI，其实就是想她回去看看。
林款款第一份稿费就是给爷爷奶奶买了一双老人鞋，这可让他们心疼坏了。其实价格也不贵，百来块钱，老人家一生省吃俭用，一双鞋从来没超过一百，心疼她乱花钱。
林款款便哄他们：“这鞋你穿着，出去溜达，别人问，你就可以特别骄傲的告诉他们是你孙女买的。”
老人家这才放下心，却舍不得，收在柜子里说留着出门穿。也不怪爷爷奶奶这样，林家不是一开始就有钱的，说起来现在也只能算个小康，和富裕差的远多了，要知道，直到林款款上小学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
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家里没钱，一家人住在人家不住的牛棚里，冬天冻的要死，夏天闷的和火炉似的。当初为了盖房子借了不少钱，林款款印象深刻，年三十要债的都要到家门口，直到她上了初中，家里条件才有所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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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宴看着信息发愣，高中的时候，他近乎逃似的逃到了小镇上，身上没带多少钱，父母为了逼他回家停了他的卡，他不愿意妥协，硬在小镇半工半读过了三年。
开始的那年，他不会做饭，每天就吃些方便面，也落下了胃病。网吧老板是个厚道人，偶尔做了饭会招呼他一起。
后来给林款款补课，她每天早上变着花样给自己带早饭，虽然大多时候都是粥，他也吐槽过，小姑娘煞有介事的说道：“喝粥养胃。”
也因为林款款这一碗碗粥，让他也养成了早饭喝粥的习惯。
谢淮宴翻出夹在书里林款款的照片，蓝底的证件照上小姑娘脸庞稚嫩，这么多年长相没有很多变化，看着比以前清瘦了。
“林款款啊！我真拿你没办法。”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回答当年的林款款，还是意有所指，他看着照片，眼神温柔。
最后他将照片放回书里，很疲惫的合上了眼，自嘲道：“真没出息。”
是啊，真没出息，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将工作推迟，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想和她待在一起，真没出息，这么多年都不敢将心思告诉她。
这些年他看着很忙，可总觉得心里很空，他根本没有目标，日复一日的忙碌只为了驱赶心底的无措，可现在他好像有了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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