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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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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屋里点着油灯,跳跃的火光将屋内照得昏黄一片。
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俞胡杨突然就唤起儿时的记忆,那时因供电不足隔几天就会停次电,家中就常备着蜡烛。烛火的亮度有限,跟眼前的油灯差不多,倒是透着几分温馨。
现在电力充沛,基本不会停电,他已经很久没用过蜡烛。只偶尔在网上见到别人为了制造浪漫点香氛蜡烛,或是年轻人为告白点蜡烛围成爱心。
普遍的商家都不会备货,但网上应该会有,估计也比较便宜。这可能也会是个商机,俞胡杨暗自记在心里。
此时,周成已穿戴整齐坐在一旁,他笑着跟俞胡杨打招呼:“这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也得年后再过来呢。”
“正好有时间,就先过来一趟。”俞胡杨说着去打开带来的包裹,“我给你和大娘带了些东西。”
现代打包的袋子都不适合带过来,俞胡杨就用一块布打两个节充当包袱,看着也像模像样的。
俞胡杨一边打开包裹一边说道:“这些布和棉花,就让大娘拿去做衣服和被子。然后还有一斤糖和几样糕点,以及做串串香的调料。”
另外他还在网上查了串串香和麻辣烫的做法,抄录了一份食谱过来,原先的配方实在是太简单了。
周成看着他一样样好东西往外拿,不禁说道:“小俞你这也太破费了。”
那布和棉不算什么,但糖可精贵着呢,而且那装糖的瓷罐子看着细腻白净,里面装着应该是上等好糖。
俞胡杨笑道:“大爷,这都是我的一点心意。再说我这身上的衣服都是大娘给我做的,你们还不要我出钱,我总得表示一二吧。”
周成道:“下次就别这么客气了。”
“行。”俞胡杨答应得很爽快。
周成嘴唇微张,本想问俞胡杨最近是不是派人出海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太急切。他其实还有很多疑问,但都没宣之于口。
俞胡杨没有错过周成脸上的表情,他大概知道对方想问什么,只是现在他也没法给出令人满意的答复。
他回现代后,查过这个时期的海禁情况,官方管控并不严,有门路的权贵照旧能出海。只要不明目张胆,没有造成坏的影响,一般不会有问题。
但能出海却不代表能找到人,而且俞胡杨根本没有出海的能力,他还得用现代的物品作为敲门砖,搭上那些权贵的线,让人帮忙寻找周成的儿子。
周成的儿子是在南海失联,大概地点是通过当时行船的速度和时间推测而来,无法像现代这样定位经纬度。
结合周成给的信息,俞胡杨仔细查看了地图,圈出了几个可能靠岸的地点。当然,这个前提得要周成的儿子并未葬身大海。
俞胡杨不喜欢给人开空头支票,因而在周成主动提起前,他便避开不谈,至少也要等他有了安排再说。
他心中有一个粗略的计划,需要了解这边的情况后再实施。
于是天亮之后,俞胡杨跟周成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县城。这回他得好好逛一逛,不仅是体验古代的风土人情,重要的是看看这个时代哪些营生走俏。
俞胡杨怀中揣着麻辣烫分红的八两多银子,十分悠闲地走在大街上。从布店到杂货铺再到金楼银楼,看得人目不暇接。
他进店铺也不买东西,就随便看看,偶尔问下价。店里的伙计看他气质出众,只以为是哪家公子哥,便知无不言。等人两手空空就要离开,才知自己看走眼了。
那伙计的同伴忍不住嘲讽:“他那一身粗布棉袄,一看就是个穷酸的,我看你真是闲的没事干,居然还眼巴巴贴上去。”
招待了俞胡杨的那伙计立刻反驳:“嘿,你管得着吗?人家气质不凡,说话也客客气气的,我还就乐意跟这样的客人打交道。”
俞胡杨此时一只脚刚跨出门,他耳尖,将这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要换个脸皮薄的人,恐怕恨不得赶紧离开,但他却缩回脚留在了店内。
今日时候尚早,店里并无其他的客人,那两伙计虽斗着嘴,但立刻注意到了俞胡杨的动作,齐齐看向门口。
俞胡杨拿出装零钱的荷包,数了十二枚铜钱,招来之前服务自己的那伙计,一边把钱塞人手里,一边说:“小哥,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伙计扫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钱,喜笑颜开道:“您请说。”
俞胡杨:“我是外地来的,对这边不熟悉。如果我想雇人去南边帮忙寻人,去哪儿能找到帮手?”
“那您可真是赶巧了,咱们县城前阵刚开了一个打行,听说这行当是江南一带兴起的,他们什么活都接,您可以去问问。”伙计说起话来眉飞色舞,“您出门向左走,走到路口向右拐,一直走到尽头就能看到。”
临了还问了一句:“可要我带您过去?”
俞胡杨听这打行的位置也不难找,便回道:“不用,我自个儿去就行,多谢你了。”
出了门,他直接前往打行,大约走了几分钟,就见一牌匾上写着“同兴打行”四字的建筑。
俞胡杨见门开着,直接走了进去,院子里有人在,见着他立刻上前招呼。随即被引进屋内,看座上茶。
没过多久,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来人是同兴打行的大当家,名叫赵克礼。
赵克礼寒暄几句后问道:“公子来打行所为何事?”
俞胡杨说:“我想委托你们去琼州府寻人,不知你们接不接这种活?”
赵克礼捋了捋胡须,眼中透着精明:“琼州离得有些远,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费用要高些罢了。”
“费用的事好说,咱们稍后可以再商议。”身上只有八两银子的俞胡杨说起话来毫不心虚,毕竟对他而言,在古代找人可比在古代赚钱更困难。
俞胡杨三言两语把周成儿子的事讲清楚,并说出自己的猜测。
接着他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找的人不一定在琼州,但我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若人不在琼州,我另寻其他线索,若是在那边,为何至今未归家?”
赵克礼笑得像个老狐狸,温声细语地说:“往来琼州至少要二十多天,找人这事也没个定数,更何况是四年前失踪的人,算上路程怎么也得三个月左右。这活至少得派两人以上的人同行,虽不是人越多越好,但八到十人为最佳。就是不知公子预算多少?”
俞胡杨问:“贵行是按照人数和时间来计费吗?不知价格是怎样的?”
赵克礼回道:“我们之前给当地的乡绅护卫每人每个月是二十两,主家另提供餐食。但此去琼州还需额外的打点,出门在外也要考虑食宿问题,我便按每人五十两来算。当然,若公子需要的人多,可适当调低费用。”
俞胡杨飞快在心里进行计算,按三个月的时间来算,雇两个人就需要三百两。而他从麻辣烫得到的分成,目前一个月也就七八两,简直不值一提。
他想了想又问:“费用事先要付多少?是否可用银钱外的物件抵用?”
“先付一半定金,事成后再付另一半。至于用值钱的东西抵扣费用也成,但需先看看你手中是何物。”赵克礼越说越起了好奇心。
从俞胡杨的打扮和谈吐来看,赵克礼推测这是个落魄贵公子,能提出以物作价,难不成是手中有什么宝贝?
俞胡杨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一个玻璃做的金色元宝,这是他在网上购买的大号“金元宝”,单个价格为九块九。
另外还有小号的和中号的,小号单价九毛九,中号单价一块九。他总共买了近三十块钱的元宝,一起16个,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装元宝的聚宝盆,价值108元。
这些虽然都是玻璃制品,但组合在一起非常漂亮,真就是财源滚滚的样子,十分讨人喜欢。不过,俞胡杨只带了几个样品来古代。
赵克礼起初以为是黄金,再定睛一看,发现是颜色纯净质地透明的琉璃!
他立刻起身走到俞胡杨跟前,激动地问:“可否能让鄙人看一看?”
俞胡杨将元宝放在桌上,示意对方随意观看。
赵克礼双手拿着元宝,前前后后看了个遍,忍不住赞叹道:“这可真是太漂亮了。”
这要是以往,他肯定会故作矜持,尽力去压低价格,但这会儿他实在是舍不得就这么放下。
赵克礼心中叹着气,今天他也只得认栽:“这东西我收了,我愿出一两金,不知公子可还有其他的琉璃?”
一两金!俞胡杨简直大开眼界,极为震撼。按理,他回现代再买二十九个大号元宝就能付清费用,但这样一来就过于显眼了。
赵克礼看出了俞胡杨的犹豫,只以为他嫌价格太低,便道:“我可以再提些价,但前提是公子还有其他的琉璃。我们同兴打行起于苏杭,信誉一向极好,公子寻人的事可放心交给我们。”
俞胡杨心中有了计量,便说:“今日我是先来了解行情的,身上的银子不够付定金,我明日再来找赵当家的,这枚元宝就送给您把玩了。”
赵克礼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客客气气送俞胡杨出门。等人走远了,又立刻差人去调查俞胡杨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