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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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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独独留下池瑾言在长寿院用早膳,饭后,池瑾言陪着老太太在院子里走了走。
祖孙二人悠悠走了两刻钟,池瑾言踏出长寿院时,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晦涩复杂。
池瑾言出了府,坐上马车去了夫子那里。
长风上前敲门,大门一开,见来人是老爷的弟子,小厮眼睛一亮,未语先笑:“奴才今早瞧见树上的喜鹊叫个不停,合着在这儿等着呢,池公子您快请进,咱家老爷说这两日您就会过来,没想到会试刚结束您就来了。”
池瑾言淡淡一笑:“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师父,师父他这几日还在咳嗽吗?”
小厮一听,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些,解释道:“多亏了池公子送来的方子,如今老爷已经好多了,夫人还念挂着您呢。”
池瑾言点点头,路上与小厮交谈几句,得知这几日师父都派人到贡院打探自己的消息,回来给他报个平安,一时百感交集。
沈夫子住的地方是一个三进院子,宅院布置的很是雅致,穿过一道垂花门路过小花园,来到书房门口,小厮掀开门帘在池瑾言进去后,又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沈仲听到声音抬眼,见弟子来了,笑了笑。
池瑾言行礼:“弟子给师父请安。”
沈仲绕过书案亲手扶起池瑾言,瞧着弟子脸色红润,满意一笑:“怎么不多休息几日?这么急着前来可是着急会试的成绩?”
池瑾言淡淡一笑:“弟子闲来无事,便想过来看看师父。”
沈仲眼含笑意地拍了拍弟子的肩膀,接过宣纸,细细看了起来,他的眉间有一处深深地折痕,盯着宣纸的时候折痕深了深。
越是看着心底越发满意。
待看到最后的策问内容,沈仲眼底露出慎重,他下意识地拧起眉头,眉间折痕越发深邃,暗道朝廷又要有大动作?
随即稳了稳心神,先不论朝廷如何,且他看着弟子别出心裁的观点,眼睛一亮,妙啊!
不用增加百姓的赋税,倘若这法子真要实行起来,那受益的不止是朝廷,百姓也会得到些甜头。
起码朝廷带头开办商业,朝廷不会再抑制经商的百姓,这也让一些百姓富足起来。
若是这法子行的好,到时候朝廷有了钱,百姓的生活也会好过些。
沈仲没想到弟子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也让他对弟子的开窍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师徒二人在书房谈论着会试的事,依沈仲看,池瑾言这次会试成绩,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两种,要么他这篇文章被考官们认可,成为会试的头名。
要么被人否定,名次大概靠后一些,无论哪种结果,池瑾言都坦然接受。
沈仲瞧着弟子不骄不躁,这稳重劲儿适合官场。
除了给弟子瞧一瞧会试的作答情况,沈仲还给池瑾言布置了一些课业,眼下就剩殿试这一场,而殿试主要考策问,布置的课业都是以这个方向为主。
师徒二人说了一上午,刚好沈夫人派丫鬟过来告诉他们饭已经做好了,叫池公子留下吃饭。
沈仲笑着道:“你师娘难得下一回厨,你可要留下来尝尝师娘的厨艺。”
池瑾言打趣道:“那弟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师徒二人从书房出来,迎面碰到沈淮志,或许是因为小时候那场拐卖的经历,长大后的沈淮志不爱文墨,爱武术。
池瑾言瞧着沈淮志健硕的身材默了默,或许锻炼身材这事该提上日程了。
沈淮志见到池瑾言,爽朗一笑:“母亲担心瑾言想离开,特意叫我过来看看,瑾言怎么会让我娘失望?”
沈仲见儿子大大咧咧的样子,眉间的折痕深了深,沈淮志见父亲面色不对,忙拉着池瑾言离开。
池瑾言在夫子那里用了午膳,随即上了马车离开,冲着车帘外的长风道:“去东市牙行。”
“是。”
两刻钟后,马车到了牙行门口,池瑾言跳下马车,听到附近的人唉声叹气。
“唉,这都过完年了,丝毫不见暖意,这日子怎么熬啊!”
“谁说不是呢,听前头嫂子说,她那个村子昨儿有个老头在家里冻死了,也没人管,这尸体都臭了,邻居才发现。”
“造孽啊!”
“唉——”
池瑾言脚步一顿,扭头看向那些人,见他们耳朵冻得通红,不停地搓着手,时不时地跺跺脚来缓缓冷意,他走过去问道:“烧饼怎么卖的?”
“五文钱一个。”老爷子笑眯眯地说道。
池瑾言点点头,他身上只带了几张银票,没带碎银子和铜板,只好叫长风付钱。
老爷子双手接过,仔细地数了一遍,将铜板收进衣袋里,见贵公子并未离开,笑着问道:“公子可还有事?”
池瑾言向老爷子问了问一些用品的价钱,老爷子见此时没有客人,也怕得罪贵公子,便细细地同贵公子说道这些事。
池瑾言今日同师父说起会试一题时,心里头便想着了解这里的物价,他那篇文章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眼下他要做的便是将这个方法具体化。
在京城,粮铺每石米要五两银子,一石米可养活一个成人一年,光是米钱就要不少银钱,而京城附近的田地,上好的田地每亩要80两银子,稍次一些的每亩也要六十两。
池瑾言倒吸一口气,他每个月在家里只能领10两银子月例,若是有应酬可以到账房去支账,再听到物价时,原来百姓生活这般不易,而他眼前的这位老爷子,他粗粗一算,一年也就能赚二十几两银子罢了。
也就赚个糊口钱。
据老爷子所说,现在的生活还是好的,之前有战乱不安定的时候,活着都是问题,现在能吃口热乎饭还是老天爷赏饭吃。
他一听,心底说不清什么滋味,只觉着一颗心沉甸甸地。
池瑾言又去牙行打听了租赁铺子、买卖铺子和宅院的价钱,顺便让牙人帮他留意好铺子、宅院,做生意这种事,总要试试才知道有哪些问题。
天色渐渐暗了,他坐在马车上掀开窗帘,看着街边吆喝的小摊贩,人来人往,忽然生出下来走走的想法,他吩咐长风架着马车在后面跟着,他一个人走在街上。
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池瑾言眼尖地看到一个面熟的女子,鬼鬼祟祟进了药铺,他下意识地跟过去,走近时发现那女子正是恭亲王世子妃裴婉柠的近身丫鬟书桃。
因着裴婉柠和二姐相似的面容,池瑾言特意多打量了几眼,确认那张脸是书桃的,只是人却挺着一个大肚子。
他又抬眸看了一眼铺子上的牌匾,确认是药铺,心下的疑惑加深,一个丫鬟假扮一个孕妇,怎么看都奇怪,加上那丫鬟是裴婉柠的贴身侍女,又想到二姐,他犹豫了一瞬跟了上去。
他示意长风离远些,一路暗暗看着,见书桃神色慌张,时不时地回头确认有没有被发现,一路左拐右拐,最后走向人迹罕至的小巷子,见书桃进了最里面的一个院子,这才留步。
池瑾言记下院子,回了池府,叮嘱长风找个面生的人去打听一番。
没过多久长风打探道,原来那日书桃去药铺买的是安胎药,那安胎药不是给她喝的,而是给院子里的寡妇喝的,那寡妇一个人住了五六年,一直深入简出,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是谁的。
书桃从那院子离开后,鼓起的大肚子就消失了。
池瑾言修长纤细的手指把玩着狻猊玉佩,他的眼眸深了深,吩咐道:“盯紧恭亲王世子妃和她的丫鬟。”
长风一顿,躬身应道:“是,少爷。”
【宿主,为什么要盯着裴婉柠?】
池瑾言问道:“你能有那种监听别人墙角的功能吗?”
【对不起宿主,阿一没有这个功能。】
池瑾言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指望不上系统了。
自寿宴上见到裴婉柠的脸,他总觉着二姐重生,跟裴婉柠脱不了关系,说他八卦也好,防范也好,他心底对这个女人莫名地不喜,但愿他的想法都是多余的。
几日后,池瑾言见温墨时,得知皇帝下旨让二皇子禁闭半年,丽妃降为丽嫔。
看样子皇上是迁怒他们?还是说这两个人也不干净?
想想也是,当日丽妃娘娘提议贵女献才艺贺寿,多半是别有用心。
就是不知道这最后的黑手究竟是谁。
池瑾言吩咐长风去买一些花卉在院子里栽一些,眼下即将开春,刚好是栽植的好时节,加上还要做任务换积分,植物总是多些好。
或许是他院子里的动静有些大,府上的人都知道二公子最近爱上了花花草草,嫡长孙不在身边,眼下老太太最在意的则是池瑾言,听闻瑾言喜爱花草,特意派方嬷嬷送来一盆蕙兰。
方嬷嬷笑眯眯道:“老奴见过二公子,老夫人得知二公子喜爱花草,特意让老奴将院子里长势最好的蕙兰送过来,愿二公子喜欢。”
池瑾言嘴边扬起一抹弧度,温声道:“祖母割爱,孙儿受之有愧。”
“长辈赐不可辞,二公子收下吧。”
池瑾言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有劳方嬷嬷走这一趟。”
方嬷嬷离开后,系统撒欢道:
【宿主宿主——】
【系统刚刚查了,蕙兰可以换一万积分哟~】
池瑾言望着那盆蕙兰,幽暗的星眸深了深,道:“等分株成功,就换积分。”
闻言系统欢快地打了一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