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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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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喻宴行身边时,喻宴行开口:“时舟。”
喻宴行特意过来,在楼下等着他,这是时舟意料之外的。想到他们之前达成的合作,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要告诉他,之前喻宴行不就打过电话。
时舟停在他跟前,脸上只残余极淡的笑:“喻总,周末也不忘压榨员工吗?”
喻宴行凝眸看他,面色有些沉:“时舟,电话为什么不接?
时舟像是想起什么:“好像是有电话打进来,不过标记着骚扰电话,我就没接。”说着看向喻宴行,认真询问道:“难道是你的?”
喻宴行看着他没说话,脸色更难看了。
“不好意思啊,之前把你的号码删了。”时舟淡淡说,说着道歉的话却丝毫没有歉意。
“喻总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就不请您上去坐了。”时舟问,完全无视了喻宴行愈发暗沉的脸色。
“时舟,别故意惹我生气,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喻宴行说到,幽黑薄凉的眼眸里似乎压制着什么。
“哦。”
时舟把沉重的购物袋放在地上,低头揉着手心的红色勒痕,等喻宴行说他的来意。
几分钟过去都没听他开口,时舟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浪费时间可不是喻宴行的行事作风,他耐心一点也不好,还在一起的时候,时舟回家晚一点他脸色就不好看,衣柜也更新得勤快。
对视了几秒时舟放弃探索,他从来都看不透喻宴行的想法,只是从相处中摸出些规律。
比如现在的情况,他需要用行动哄一下喻宴行。
时舟也只是看着喻宴行,没有开口说什么。
喻宴行眉头拧起又松开,面上透出些疲倦,“时舟,我刚下飞机,晚上还有视频会议,下午的时间是我让方会空出来的。”
时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U盘里的东西我都看完了,发现了一些可疑点,我已经整理出来发你邮箱了,不知道你看到没。”时舟说。
闻言喻宴行脸色并没有和缓,反而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声音透着沙哑:“时舟,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想告诉你,吴家我已经处理了,其他人你不喜欢就不用接触,不用为了我勉强。你是我的男朋友,只有别人敬着你的份。以前的事你不愿意提就过掉,我们重新开始。”
时舟没想到他会说这么多,愣了片刻后说到:“喻宴行,我以为我们是有共识的,我们不是恋爱关系,也没有感情。”
喻宴行眉头皱起,不悦地看着时舟,不知道是那句话惹到了他。
“时舟,这是你的真心话?”喻宴行问,眸底暗色浓郁。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要过。”时舟认真说到,语速平缓。
黑色包裹下,冷冽的气息自内而外,喻宴行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用说就迫得人呼吸凝滞,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时舟收回视线,拿起地上的购物袋往楼道里走,步履不缓不慢,背影清瘦挺拔。
直到脚步声听不见了,喻宴行才回头,攥紧的拳头摊开来,掌心里赫然躺着一串钥匙,坚硬的边缘将掌心磨得发红。
——
冷色调装修的屋内,干净整洁得没有一丝人气。
喻宴行验证指纹开了门,站在玄关出怔了怔才迈步往里面走,边走边用手指揉按胀痛的太阳穴。
原本搭在臂弯处的西装外套被随手扔在黑色沙发上,金属制的钥匙掉落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喻宴行冷着脸从酒柜取出来两瓶酒,又拿了杯子和冰块,坐到室内小型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地灌。
辛辣微酸的液体填满空虚的胃,灼烧着,蒸腾而起的热意让人愈发烦躁,太阳穴如针刺般。
喻宴行一手重重地扣着酒杯,一手攥着手机,冷沉的视线凝在屏幕上,仿佛要冻裂它。
屏幕里是时舟安静的睡颜,面色酡红,睫毛湿漉漉的,唇瓣被啃咬得红肿,连白皙的面颊上也有浅浅的牙印,柔顺的黑发被修长的手指拨弄得散乱。
乖巧安静得像只奶羊羔,通体雪白柔软,戳一戳就会懒倦的嗯哼下,让人忍不住欺负他,一遍又一遍。
一年了,奶羊羔柔软的毛发长成了尖刺,将自己防御起来。哪怕是曾经最亲密的人,也被强行排斥在外。
喻宴行扯了扯唇,将手机倒扣,起身去酒柜又取了几瓶。
刚放好,就听到门铃声,从监控看到是左湾,把人放了进来。
“还真在家,怎么喝成这样?”左湾震惊地看着喻宴行。
喻宴行也跟他们疯过一段,他知道喻宴行酒量有多好,五十度的烈酒一瓶下去没事人一样,这都上脸了可真喝了不少。
左湾找了找,看到吧台上陈列着四五个瓶子,眼珠差点没瞪出来。
“兄弟,遇着什么过不去的坎了这样折腾自己?我能帮上忙不?”左湾拍着喻宴行的肩,神情肃穆。
喻宴行淡淡扫了他一眼,把他手从肩上拍开,“没事,谈成了十个亿的合作我庆祝下。”
左湾沉默一瞬,忍不住说实话:“你这脸色更像是被人撬墙角,连锅端了。”
刚说完体感一阵冷风吹过,左湾迅速拉开安全距离。
“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会笑话你。”左湾说。
“陪我喝点。”喻宴行说着坐回吧台边,放了个杯子到左湾面前。
“成。”说着左湾给自己倒酒,一看瓶身不由啧啧道:“麦卡伦莱俪50,好家伙,这酒你都舍得拿来糟践,行哥你还缺弟弟不?”
喻宴行嫌弃脸:“呵,你这样的不缺。”
左湾不满:“过分了啊,大周末的大家都浪去了,也就我还能想起你,你就珍惜吧。”
“说说呗,什么事给你弄成这样?”左湾继续刚开始的话题。
喻宴行撂开酒杯,往后靠了靠,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湾好奇得不行,抓心挠肝地等。
半晌,喻宴行开口,低沉的声线染上酒意的微醺:“时舟好像生我气了,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连对我笑都很敷衍,就好像他不喜欢我了一样。”
“就,这个?”等半天就这么个事,左湾有点失望。
“嗯。”
“兄弟,你和他那三年白过了啊?哄人不会?”
看喻宴行又冷又闷的样子,左湾默默叹了口气:“得,你就没哄过人,时舟被你管得服服帖帖的,随叫随到。”
喻宴行沉默。
左湾继续说:“我是不知道你俩怎么回事啊,之前看着像玩玩,你又说是正经恋爱,反正我觉得不像。你那臭脾气,能忍你三年的不是真爱就是圣人,还不许人清醒了?”
喻宴行很会抓重点:“你也看出来他喜欢我吧,他以前特别乖,知道我的喜好,会关心我,多晚都等我一起睡。除了出国那事,他都听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室内灯光的作用,喻宴行英挺的面容显得柔和了些,左湾看得有些害怕,这大白天的怎么就。
左湾喝了口喻宴行的藏酒压压惊。
喻宴行继续说:“他坚持要走,我也让他走了,反正还是要回来。可就一年没见他变了样,更自信更坚韧更有生机,就是排斥我的示好,我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左湾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这回是真叹了口气:“兄弟,你确定就是他了?你喜欢他?”
喻宴行只回答了前面的问题:“确定。”
“宴行,你得让时舟知道你的想法。你俩的事,风险都是他在担着,先不说你爸妈,光一个许鹿溪就能搅合的时舟不好受。时舟和我们不一样,他能有今天很不容易。”
左湾见他认真听,更挺直了胸脯,摆出导师的谱:“我虽然没谈过,但根据我的观测经验,你应该主动直白点,态度给出来,礼物送起来。他到你公司你可别告诉我是巧合,有这算计的心思,也别光顾着端你喻总的架子,姿态放低点,别整的针锋相对浪费机会。”
看喻宴行若有所思的样子,左湾以为说通了,内心自豪感油然而生,准备说几句鼓励的话结束这场教学,就听喻宴行说:“你让我求他回来?”声线偏冷。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左湾有些脑仁疼。
左湾无奈:“哥,行哥,要面子还是要老婆你看着办,我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喻宴行的眼眸黑沉如暗夜,幽冷的目光就砸在他身上,凉嗖嗖、沉甸甸。
左湾缩了缩脖子:“他那么喜欢你,肯定舍不得你难受,很快就自己回来了。”才怪。
闻言,喻宴行似乎被哄住了,面色缓和些,目光称得上温柔。他拿起桌上倒扣的手机,凝视着屏幕中安然睡着的人,伸出手指“拨了拨”柔软的乌发,眼底散落零星笑意。
闹这么一出,左湾也忘了自己过来是为什么了,聪明人要远离危险源。
“宴行,别喝了啊,洗洗睡,下回再找你玩。”说着也没等喻宴行回答,左湾就起身往外走,还顺走了那瓶麦卡伦莱俪50,就当学费了。
“醉得不轻。”左湾最后回头看一眼吐槽道,顺道给喻宴行拍了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