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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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是橙黄的灯光在楼梯口拉出长而斜的光条，下面乒乒乓乓的声音混合着顾宁归的如鼓的心跳。
“阿宁，”微哑的声音低喘在头上，“你的心跳好快。”
“轰”的一下，顾宁归所有血气都冲上脑门，冲得他两眼发黑。
“放手！”顾宁归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
“呵，”季越轻笑一下，唇齿间的热气扑打在裸露的肩头皮肤上，“怕什么？”
季越偏了偏头，“怕他们发现，自己的亲生儿子把养子压在墙上？就像是这样——”
顾宁归猛地瞪大眼！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口腔，季越微微拉开距离，怜惜地舔了舔，仿佛刚才下口的人不是他一般。
“疯子！”顾宁归拼了命挣扎起来，肩膀的牙痕渗出血珠子一下子湿透了底衣，大滴的血迹扩散，季越眼神暗了暗，干渴地舔了舔唇。
“别动，”季越声音是说不出的喑哑，“我硬了。”
顾宁归几乎是瞬间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随即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阿宁和季越都在楼上，煮好就给他们送上去吧。”
“好的，夫人。”张婶答应道。
顾宁归急得眼睛都红了，服软道，“你先松开，我们好好聊聊聊。”
“聊？”季越讽刺一笑，“聊什么？”
“聊你是怎样忘恩负义对爸妈下手，还是聊被顾宵威胁之后假惺惺地跑到他们面前赎罪？顾宁归，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补偿了，他们应该感恩戴德，那么多年受的委屈就能一笔勾销？”
连续几个发问，就说明了季越今晚如此反常的原因。
顾宁归心猛地坠下去，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无力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顾宁归发现自己此刻的所有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早在做出补偿季家夫妇的时候，他就想过如果有一天季越发现了他做的所有事，那会怎么看他？
要是自己，顾宁归肯定觉得对方是事情败露后走投无路才不得不选择故意讨好自己，而之前对自己好的一切……都是别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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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楼道的灯被一下子打开，张婶端着糖水疑惑地问：“怎么不开灯。”
“没……没什么。”
张婶一下子噤了声。
她看见她照看了几十年的少爷眼眶通红含着泪，狼狈地蜷缩在墙边，就像成了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
顾宁归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门在身后“砰”地一下锁上。
顾宁归面色苍白，瞳孔失去了所有色彩，他听见自己用几乎脱力的声音呼唤系统。
“系统，我要结束任务。”
他已经走到死路了。
这是个死局，他和季越都被困在其中。原主伤害了太多的人，无论是季越还是他自己，都不能代替那些受伤轻易的原谅。
“滋啦——”
“已经收到宿主请求，正在进行分析确认。”
顾宁归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扇形统计图，大半是黑色，另外一半是粉红色。
系统：“根据检测，宿主目前并没有受到生命威胁，并且统计得气运之子季越对宿主的好感值为百分之三十六，恶意值为百分之六十四。”
“还未到绝境呢，请宿主再接再厉呢～”
“结束这个位面。”顾宁归垂下眼帘，语气笃定，蜷曲的指尖却微微颤抖，“再继续纠缠下去，无论是我还是季越，都不会有好下场。”
有些事是不能够被弥补的，这种仇恨只能用性命来偿还。
系统没了回音，脑海中的滴滴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它道：“请求批准通过，正在计算合适的时机脱离剧情，请宿主耐心等待。”
顾宁归皱紧眉头，他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就不能提前终止？模拟人生……它的本质应该是场游戏吧。”
“如果宿主要这么理解的话也没错，我们的目的是帮助宿主通过‘模拟人生’来找出让气运之子同意让你存活下来的方法。”
“但正因为它是一场游戏，自然存在着唯一的通关条件和判断通关失败的标准。就像宿主世界的那个马里奥小游戏一样，救出公主是唯一的通过条件，而踩中陷阱死亡则是判断通关失败的标准。同样在‘模拟人生游戏’中，季越同意让你活下去则是唯一的通关条件，死亡则是判断失败的标准。”
顾宁归听懂了，“所以，你是在计算让我合理死亡的时机？”
“是的，宿主。”
系统回答完问题后再次进入神隐，任凭顾宁归如何呼唤也没有动静，他烦躁地一拳砸进了枕头里，也不知道是因为无法立即脱离剧情还是因为无法容忍被原主的斑斑劣迹困住脚步无法向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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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宁归自然是起晚了。
一下楼，顾母眼尖地发现他，“阿宁快来看看哪个城市更漂亮。”
玻璃茶几上摆着花花绿绿的照片，顾母拿过一本小册子摊开在顾父的大腿上看着。
顾宁归随便拿起桌子上一副宣传画册，强行打起精神：“爸妈是想去旅游？”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顾母嘴角翘起的弧度落下，她伸手过来把顾宁归正在看的小册子翻了一页，翻到一副夕阳下的小镇图。
顾母的声音无比慈爱且平静：“阿宁，你觉得在这个小镇生活怎么样。这里的节奏很慢，适合享受，傍晚还可以去广场上喂鸽子。”
顾宁归瞬间明白了顾母的意思，他抿了抿唇，说：“挺不错的。”
这是真心实意是话。
“度假？”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季越一瘸一拐地下楼。顾母看到季越这副模样，心里一窒，浓重的愧疚感撕咬着她的内心，更加坚定了要把顾宁归送走的念头。
就算她自私吧，即使阿宁做了再多的错事，她都会替他慢慢弥补，而不是看着眼睁睁两个孩子手足相残。
季越停在三人面前，瞥了一眼宣传册，嘴角上弯，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像在嘲讽，又像在意有所指。
“还是阿宁是想出国定居？然后……再也不回来。”
季越眸色沉沉，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反倒是顾父顾母在对上这双眼睛的时候心虚起来，就好像，这个在外长大的孩子看穿了他们所有的想法，在讽刺他们的偏心。
顾宁归迎上季越的目光，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里准备，但是被目光凝视的时候，他的心陡然钝痛起来，痛得他都快无法呼吸。
顾宁归强打着精神，把手里的册子一合放回茶几上，迎上季越的目光，面色苍白地笑了笑：“我哪里都不想去。”
“爸、妈，”顾宁归回头看着他们，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整个人都苍白瘦弱，像是要消散在空气里。
“爸、妈，我可以留下来，留在这个家里吗？”
顾母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许久，才哑着声音压抑着哭腔应了一个字，“好。”
只要自己留下来，留下来让季越所有的恨意和委屈有了该怨恨的人，这样，季越就不会怨恨他们了。
这样，等到他离开的时候，亏欠的人就又少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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